車子開到自家樓下。
許修文將車子熄火,同時轉頭對副駕駛的江若魚道︰“顧姨要是知道你回來,第一件事不是回家,而是來我家見我媽,顧姨肯定要吃醋了。”
江若魚回過神來,澹澹一笑,“我媽才不會因為這種事吃醋呢。”
許修文下車後,將江若魚的行李箱拿下來。
然後兩人一起往他家走。
站在許修文家門口。
江若魚突然有些緊張。
她捋了捋頭發,又整理了一下衣角,還是不放心,問道︰“修文哥哥,我這樣行吧?”
許修文覺得好笑。
江若魚都不知道見過寧婉秋多少次了。
上了一趟大學回來,反而生疏了。
不知道的還以為丑媳婦見公婆,所以緊張呢。
許修文突然愣住!
丑媳婦見公婆?
許修文立刻反應過來。
難怪江若魚突然變得緊張呢。
她是真把自己當第一次上門的丑媳婦了?
不過話說回來。
這江若魚絕對和丑沾不上半點關系。
江若魚五官美的驚人,膚白似雪,臉頰上一抹薄紅。
巴掌大的一張小臉,如果只看臉,生的妖嬈明艷,但是加上那對水靈的大眼楮,氣質陡然變得清純可人。
她今天穿著一件過膝的碎花長裙,露出半截白嫩的小腿,清純中透著一絲明媚。
許修文止住心思,搖頭道︰“不好看,你還是回家吧。”
江若魚嬌嗔道︰“討厭”
許修文嘆了口氣,掏出鑰匙開門。
門開後,許修文對著家里喊了一聲,“媽,我回來了。”
寧婉秋此時在家里。
她剛好坐在沙發上看一本名為《傾城之戀的書。
听到聲音後,她放下書,起身朝大門走去。
看到許修文,寧婉秋平靜的道,“回來了。”
許修文點點頭。
這時寧婉秋看到了許修文身後的江若魚。
江若魚也看到了寧婉秋。
少女笑著道︰“寧姨,我來看你啦。”
看到江若魚,寧婉秋露出笑容,“小魚也來了。”
又注意到她手上的行李箱,“你還沒回家呢?”
江若魚點頭道︰“我給寧姨買了禮物,想著先拿給寧姨。”
“謝謝你小魚,不過阿姨不需要,你還是拿回去送給顧姐吧。”
“沒關系,我給我媽也買了禮物。”
隨後江若魚打開行李箱,拿出了一個購物袋,又從袋子里取出一條裙子。
“寧姨,我那天上街看到一條很漂亮的裙子,我當時就想到你穿一定很合適,我就買下來了,你看看合不合身。”
許修文搖搖頭,不理這兩個女人。
轉身進了房間。
寧婉秋看見許修文沒禮貌的樣子,白了他一眼。
許修文回到房間後,往床上一躺。
過了一小會兒。
“冬冬冬……”
房門突然敲響。
“修文哥哥,我能進來嗎?”
“進來吧。”
江若魚聞言開門,緩緩走進來。
她打量了一眼房間,一切都和以前一樣。
“你和我媽聊完了?”
江若魚看向許修文,點了點頭。
“那你可以回去了,我送你吧。”
雖然嘴上說著送,許修文依然躺在床上,動都沒動。
江若魚果然秒懂。
少女笑著道︰“修文哥哥,不用你送了,我自己回去就行了。”
“好,那我就不送了。你早點回去,顧姨在家要等著急了。”
“好的,修文哥哥,你開車開了這麼久,應該累了,你休息吧。我先回去了。”
說完便轉身走出了房間。
“寧姨,我先回家了。”
“他人呢,他怎麼不送你?”
“沒關系的,寧姨,又不遠,我自己就行了。修文哥哥開車送我回來,已經很累了,讓他休息吧。”
“從金陵到瑯琊才多遠,怎麼這麼快累了。不行,我讓他送你,還是當哥哥的呢。”
緊接著許修文听到腳步聲響起。
“許修文,別躺了,趕緊起來送小魚回家。”
許修文看了一眼門口。
寧婉秋已經換了一身衣服。
她穿著一條綠色的裙子,領口是花瓣設計,收腰,下擺剛好到大腿一半的位置,將腿部優雅的線條顯露出來。
綠色通常顯黑。
然而寧婉秋的皮膚很白,絲毫不受影響。
穿上這身衣服後,寧婉秋妥妥的三十歲女神,魅力四射。
不用問也知道,這件裙子就是江若魚準備的禮物了。
江若魚的眼光確實不錯。
然而這些都不是重點。
許修文無奈道︰“媽,這麼一點路,干嘛要我送啊。”
寧婉秋一瞪眼。
許修文苦笑道︰“好好好,我送行了吧。”
許修文翻身起床,準備送江若魚回家。
江若魚笑著對寧婉秋揮了揮手,“寧姨再見。”
從家里出來,許修文拖著行李箱。
江若魚雙手背在身後,安靜的跟著許修文。
她時不時轉頭偷看許修文一眼。
許修文終于忍不住了,“有話就說。”
江若魚猶豫了一下,最後還是問道,“修文哥哥,你是不是討厭我啊?”
“沒有。”
“那開學的時候,你為什麼不肯送我去學校,我知道你特地回來接了幼然姐。”
許修文沉默了一下,旋即道︰“小魚,我一直拿你當妹妹看的,我不希望你做錯事。”
許修文說完,氣氛有些沉默。
于是主動問了一句,“你們學校的男生都挺優秀的,有沒有遇到感覺不錯的?”
江若魚沒有回答他。
許修文瞥了一眼。
江若魚的臉色不太好看。
轉眼間已經走到了江若魚家樓下。
許修文將行李箱遞給她,“好了,你回去吧,我也回去了。”
“修文哥哥……”
許修文被叫住。
“我認定一個人,絕對不會再變。你怎麼勸都沒有用。”
少女聲音很好听,但她似乎有點生氣。
說完,便拉著行李箱快速跑回樓里。
許修文看著她的背影,嘆了口氣。
桃花多了也愁人啊。
回到家里。
寧婉秋已經將衣服換回原來的衣服。
她看到許修文回來,問了一句,“小魚送回去了?”
“嗯。”
“你過來,我有話和你說。”
“怎麼了?”
寧婉秋看著許修文,表情有些嚴肅。
“你和小魚吵架了?”
“沒有。”
“小魚是不是做什麼事惹你生氣了?”
“也沒有。”
“你顧姨從小對你多好啊,你也對小魚好點,不許欺負她。”
許修文皺眉道,“媽,我怎麼可能欺負她?你都不知道情況,你就別管了。”
“我就提醒你一聲。”
“我知道了。”
許修文轉身回了房間。
寧婉秋看見他一臉不耐煩,無奈的搖了搖頭。
兒子大了不由娘啊。
晚上,吃過晚飯。
蕭幼然和張若淑一起來了。
蕭幼然還拿著一個購物袋。
里面是給寧婉秋的禮物,一瓶寶格麗的女士香水。
寧婉秋看到蕭幼然又帶了禮物,很開心的收下了。
一旁的張若淑吃味的道︰“婉秋,我這女兒現在眼里只有你這個姨,沒有我這個媽了。”
蕭幼然不好意思的看了許修文一眼,然後道︰“哎呀,媽,你胡說什麼呢。我不是給你也買了香水嘛。”
張若淑道︰“只怕我是捎帶的那個。”
張若淑的話引得寧婉秋和許修文都笑了。
蕭幼然不好意思,于是拉著許修文鑽進了他的房間。
國慶七天假是全國統一放假。
每年都有不少新人特地挑在這個時間舉辦婚禮。
今年的吉日是10月3號和4號。
小區里就有一家人將婚禮時期定在了10月3號。
因為都是老鄰居了,這些年抬頭不見低頭見,所以寧婉秋、張若淑都接到了請帖。
今晚張若淑便是和寧婉秋討論一下份子錢給多少。
瑯琊市區的人結婚,女方一般都不要彩禮錢,少部分人會要一萬一,象征萬里挑一。
許修文一直覺得他們瑯琊的姑娘很好,結婚一不要彩禮,二不要房子。
就他知道的,就有不少女孩子結婚,並不問男方要房子,甚至很多女方家里條件不錯的,還會買輛車當嫁妝。
而參加酒席的份子錢,一般是兩百塊。
因為是老鄰居,和她們三關系也不錯,所以寧婉秋和張若淑商量要不要多給點,比如500塊。
500塊,在2006年的瑯琊,也算是比較多了。
也不用擔心吃虧。
畢竟許修文、蕭幼然、江若魚結婚的時候,人家也會來出份子錢。
于是最後寧婉秋和張若淑便決定了500塊的份子錢。
商量完事情後,張若淑和寧婉秋又聊了會天,然後張若淑便準備回家了。
蕭幼然當然想留下來,誰不想跟老公貼貼呢?
但蕭幼然可不好意思當著母親和寧姨的面留宿。
于是在不舍的目光中,蕭幼然走了。
蕭幼然離開後,許修文終于有時間聯系程路了。
程路在電話里告訴他,陳錦來他家找她了。
許修文一听急了,“他來你家干嘛?”
程路听到許修文的反應,還挺滿意的。
她呵呵了一聲,“豬,他來我家,當然找我了。呵呵……他想找我出去玩,我才不出去呢。”
听到這,許修文松了口氣。
“不過,我媽一直勸我跟他出去。”
許修文又緊張起來。
“你同意了?”
“你覺得我會同意嗎?”
許修文一直自我覺得不是一個小心眼的人。
但程路認為他是。
因為他不讓程路身邊有其他男生。
程路既然知道他的性格。
那她如果和陳錦出去了。
她告訴自己,他一定會生氣。
那她就不會這麼輕松。
想明白這點後,許修文便知道程路沒有和陳錦出去。
許修文笑著道︰“我相信你。”
程路澹澹一笑,“嗯,我才不跟他出去了,我要是跟他出去了,某個小心眼的男人又要生氣了。”
許修文尷尬的準備摸摸鼻子,手都快要踫到鼻子了,忽然想到程路的話,生生止住了。
程路認為手上細菌很多,經常摸鼻子,容易得鼻炎,還容易讓鼻子變塌。
所以經常提醒他不要摸鼻子。
雖然程路現在不在身邊。
但許修文想起來,所以便沒有摸了。
和程路聊了會兒天。
許修文又給安詩詩打去電話。
安詩詩坐的火車是直特軟臥,767一張票。
其他的普快或者快速,一張票也就100多塊。
安詩詩覺得普通的硬座或者普通的軟臥就可以了。
但許修文偏要給她買較貴的高級軟臥。
至于為什麼這樣?
因為許修文要給安詩詩轉錢,而她拒絕了
男人這種生物是很奇怪的。
女人如果主動問男人要錢要車要房,要的越急切,越容易招惹男人的反感。
男人會認為女生很物質,喜歡的不是他這個人,而是他的錢。
但如果反過來。
男人主動給女人錢,女人卻不要。
男人就會覺得這個女人是真心愛她,而不是為了錢跟他在一起。
許修文擔心安詩詩錢不夠花,想給她轉錢,卻遭到安詩詩的拒絕。
許修文就覺得她是真的愛他才跟他在一起。
再想到,安詩詩不追求任何名分,老老實實的當他的情人,甚至連妹妹安水水都願意接受。
只要是正常人都會覺得虧欠,而不是心安理得。
所以許修文更想要在金錢和物質上補償她。
哪怕安詩詩覺得沒必要買這麼貴的票,許修文還是買了。
而且這筆錢,他花了還覺得很高興,很滿足。
許修文給安詩詩打電話時,安詩詩已經到了北經,而且見到了安水水。
姐妹一個多月沒見,肯定有很多話要說。
許修文便沒有多聊,叮囑了幾句便掛了電話。
一夜無話。
第二天早上七點。
許修文突然被急促的電話聲吵醒。
誰這麼早給他打電話?
許修文看了一眼手機,竟然是宋思雨的電話。
許修文愣了一下。
回過神來,接通電話。
手機話筒里傳出宋思雨焦急的聲音。
“許修文,你現在在哪?”
“怎麼了?”
“你能不能過來一下,我遇到麻煩了。”
除了宋思雨的聲音傳來,許修文還听到話筒里有男人的聲音。
內容好像是“哎喲,我的腿斷了,你怎麼走路的……”一類的話。
而宋思雨偏偏又說的不清不楚的。
許修文眉頭一皺,冷聲道,“宋思雨,說重點!”
“我媽來看我,我去火車站接她,然後我們準備去玩,突然有個人說我們撞了他,非要我們賠錢,不賠錢不讓走,還說要報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