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雪涵臉色發白。
不是因為手臂失血過多，而是後怕。
她跟萬保鋒接觸過一次，甚至踹過他一腳，幸好當時並不知道萬保鋒是人販子，不然她真沒勇氣踹出那一腳。
可如果不是那一腳，萬保鋒就得手了，她也沒辦法趁機逃出那個房間，更不敢想象之後會遭遇什麼。
“我突然想起來，跟了萬保鋒的女人，之後就沒再見過，有人說是被他包養了，也有人說在他身上撈了不少錢，然後就回老家找老實人嫁了。”
善良的老百姓哪里能想象到，這些女人伺候萬老板的時候，穿金戴銀很得意，撈錢撈也得爽快，最後的下場，指不定被萬保鋒以更昂貴的價格賣掉。
又或者，把她們送去柳街，利用她們干皮肉生意。
萬保鋒這種黑心商人，怎麼可能做虧本買賣？
在她們身上花1分，最後從她們身上賺回來10分，最後她們身體摧殘得半死，可能也染上一身病，但萬保鋒的腰包卻鼓囊囊了。
“跟了萬保鋒的女人，很可能都……”
陳雪涵不敢再說下去，但朱茯苓點了點頭，表情很沉重。
不是她故意嚇唬陳雪涵，而是她看過後來的法制報道，受害女性的結局，比陳雪涵能想象到的更淒慘。
“所以萬保鋒非抓不可！”
朱茯苓拍拍陳雪涵的肩膀，安慰道︰“你選擇跟我合作，我不會丟下你的，你放心。”
她的手縴細修長，卻很有力。
陳雪涵離開家鄉，漂泊了5年，心里始終空蕩蕩的，很沒有安全感，但是這一刻，她覺得無比安心。
明明萬保鋒要來了，明明現在才是最危險的時候，她卻覺得充滿勇氣。
這份勇氣，是朱茯苓給她的。
很奇怪。
明明這兒有好幾個魁梧威猛的男人，朱茯苓長得也不高大，可偏偏是她，給了在場所有人對抗萬保鋒的勇氣。
如果不是她，燙頭大嬸他們早就跑了。
“我這輩子做的最正確的一件事，一定是沒有跟娛樂公司續簽，而是選擇跟你合作。”
如果不是這樣，朱茯苓還會幫她嗎？她現在還能完完整整呆在這兒？
怕是早就被抓到萬保鋒面前，甚至被折磨得不成人形了。
“朱小姐，我這條命是你救的！”
“沒有這麼夸張，換做別人踫到這種事，也會伸出援手的。”
“不會的。”
除了朱茯苓，沒有人會冒這麼大風險救她。
這半年因為得罪萬保鋒，她被公司雪藏，還經常被萬保鋒派來的人騷擾，東躲西藏的，每天都過得提心吊膽。
不是沒向人求助過，不管是一起進娛樂公司的明星，還是圈外的朋友，男的女的，有一個算一個，都是冷血動物。
她獲得歌曲新人獎時往她身邊湊，讓她幫忙寫歌，幫忙介紹資源的人，她被雪藏之後卻躲得遠遠的，還落井下石，把她的位置報信給萬保鋒的人。
圖的就是讓她被萬保鋒抓走，好擠佔她在公司的位置。
如果不是親身遇到過，她也想象不到，一個人可以卑劣到這種地步。
嘗盡了人情冷暖，才更深刻體會到朱茯苓的善意有過可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