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人們講這頭死掉的公鹿,帶回部落里之後,林羽便在狩獵小隊眾人的要求下,當眾講解起來,針對野獸要害的法子。
“給我磨一把刀來,要快,要利!”
他一開口,很快就有人將自己隨身攜帶的獵刀,雙手奉上。
“現在,我來為你們現場解剖這頭鹿,在開刀的過程中,你們可以一定要看好,等解剖完之後,這些骨肉你們就直接分下去!”
“知道了,林,快點開始,我們已經等不及要看了!”
“對啊!看你分解獵物,可是一種享受,你比丁針大叔都要熟練!”
此前,林羽曾經當著眾人的面,分解過一頭難以肢解的甲牛。
那是一種生活在山林中,渾身披甲的野牛,因為身上的甲冑存在,分解牛肉,就需要極強的手法和相當熟練的技巧。
正好在那段時間,作為族內手法最好的丁針大叔,因為意外燙傷,而不能拿刀。
于是,林羽便自告奮勇地,替他分解了那頭甲牛。
那個時候,人們還都不怎麼看好他這個新手。
但在後來的分解過程中,他愣是靠著一只斧子,跟一口好刀,成功地解開了那頭甲牛,不僅如此,整個過程中,他操刀起來,動作行雲流水,絲毫沒有卡頓。
分解好甲牛之後,手中的斧子和刀具,更是沒有明顯損傷。
就連操刀多年的丁針,也對他大加贊賞。
因此,從那之後,林羽的名聲,就在烏丁族內,徹底傳開了。
人們如今都知道,他分解獵物,的確是一把好手。
如今,他又一次當著眾人的面,開始分解這頭公鹿。
“雙頭角鹿的骨節粗壯,一般情況下面, 想要解開它的腿腳,需要用到斧頭,不過今天我給大伙,展示一種更加另類的法子!”
說著,林羽便舉著刀子,伸手在角鹿的腿腳關節上摸索一陣,等到手頭的觸感確定之後,他便立刻下刀,往關節縫隙之中,狠狠刺去。
隨後,刀口之間,便傳來一陣陣咯 脆響。
眾人听得一愣一愣的,紛紛伸頭看去,臉上全是驚訝。
“林,你這麼做,會不會把刀子給弄斷啊!”
“角鹿的骨頭,我記得比鐵都結實,你這樣會把刀子弄壞的。”
“嗚嗚!那可是我的刀子,我最好的獵刀了!”
人們听到異響之後,紛紛以為是他把刀子給弄折之後,發出的蹦響聲。
然而,林羽對此卻是付之一笑,右手用力一抽,一把通體銀亮的獵刀重新出現在手中,同時它的刀口完好無損,其上只有一些血絲沾著。
“刀子當然沒事,不過它的腿腳,可就不一定了!”
說著,他便用手沿著角落的皮毛,一陣環切,再用力一扭,一條完整的鹿腿,就落到他的手中。
這時候,周圍的人們,再湊過去一瞧,就只看到,他手中的鹿腿上,切口平整,其中有一只骨頭,其上的骨膜,軟筋被平整切開,油亮光滑的骨膜上,連絲毫的切傷都沒見到。
“我的天,這是怎麼做到的?”
“我沒看錯吧?不靠斧子。直接把一整條鹿腿給分解下來,這也太厲害了吧!”
“我的獵刀,平日里,連切條繩子都有點費力,它什麼時候變得這麼鋒利了?”
看著周圍人一副驚訝模樣,林羽微微一笑,便伸手指著鹿腿上斷口,解釋道。
“其實這種法子,也沒有什麼特別和神奇之處,只是因為,我知道,在它的腿腳上,有關節存在,而關節部位,只有筋膜和肌腱連接,外邊只有一層表皮和肌肉包裹,所以我只需要將這些部分切開,那麼它的腿腳就自然脫落。我只用刀對付那些易損的部位,卻不對骨頭本身動手,所以刀子也不會損壞!”
“原來如此,筋我知道,那些肉我也知道,但骨頭真的是這麼連著的麼?它平日跑到那麼快,就不怕直接跑斷腿?”
其中有人疑問道,林羽一听,不禁有些好笑。
“當然不會,因為這些肌腱和筋膜,韌帶的韌性比我們想象中要強得多,它們就跟繩子一樣,牢牢地捆著鹿腿,不讓它折斷,脫落。”
“那繩子的繩結在哪兒,我們怎麼沒看到?”
“那里邊當然不是繩子啦!笨蛋,林只是打個比方!”
眾人一陣議論,期間,歡笑聲不斷。
而林羽也是樂意跟這些人,分享著自己記憶中的知識。
他雖然不知道這些知識的來源,但他知道,利用這些知識,他能夠做到很多事情。
而接下來,他則是靠著一只小刀,將一整鹿,當著眾人的面,完全分割開來。
他沒有像其他人那樣,只為了它身上的肉去動刀,而是沿著它原有的輪廓,紋理,以及他心中最佳的分割點,將一整只公鹿的骨頭,全部剝離。
還有它的內髒,以及一些不為人知的結構。
“看到這里了麼?胸肋處偏右下部位,這里就是它的心髒,還有這一處損傷,是我用長矛刺穿的,這一下,穿過它的肺葉,導致它大量出血,之後,我的按壓以及轉動,也傷到了距離最近的心肌部位。心髒上肌肉,可以說是它體內最強有力的部位,但同時,這一部分也相當的脆弱,一旦破裂,就會導致大量出血,以及更嚴重的撕裂傷。”
林羽每分解一部分,就會跟身邊人講解一部分。
久而久之,等他將這頭公鹿全身上下都肢解完的時候,天色已黑,身邊還在听他講解的人,已經所剩無幾,而地上,還剩下一副略微完整的骨架,其上沾著血絲和一些碎肉。
“這里就是鏈接公鹿腦袋和脊椎的地方,我稱它為頸椎部位,這上邊的環節,之內,有著豐富的神……經絡!就跟我們人一樣,脖子里邊也有像這樣的部分,一旦受傷,很容易就導致全身癱瘓。”
他剛講到這一處時,身旁就傳來了一陣略帶冰寒的音線。
“你說的這些,都是你原本知道的,還是說,你從哪里學來的?偷來的知識?”
聞言,林羽不由地轉過頭去,這時,他才發現自己身邊的族人,只剩下寥寥幾個,正听得津津有味。
而出聲的那位,正是烏丁族內,如今唯二的巫醫——阿夏。
對方此時正直著身子,皺眉望著地上的斑駁血跡,以及被他弄得凌亂一團的獸骨和獸皮。
“這麼好的獸皮,卻被你如此糟蹋,還有這些骨架,你打算怎麼處置?”
對方又對著他說了一些話,句句都帶著針對之意。
旁人在听到阿夏的話之後,就知趣地離開了。
因為在烏丁族內,幾乎所有人都對這名巫醫,抱有敬畏之心。
畢竟,她是受過獸神庇護之後,才成為巫醫的,同時,阿夏還有一個特殊的身份,那便是烏丁族的族長之女,同時也是這一屆的獸神祭司,神樹的灌溉者。
她的話語權重,甚至要遠超領地之內,任何一人,包括她的母親。
“我問你話,回答我,你做這些,究竟是何意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