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至尤其是楊仁行,更是對這次反抗抱有著極大的期待。
畢竟,如果按他所預想的那般反抗成功,那麼他在鹽務監就可以挽回自己之前所失去的那些面子。
說不準,還能讓自己在這些人當中的威信更上一層樓,以後再加上自己背靠的越國公府,掌控鹽務監也不是完全沒有可能。
只不過隨著第二天早上大家的動不一,他美好的夢想也就此直接破碎,從而淪落到了現在每天都要苦兮兮地參與訓練的一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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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這一切的始作俑者,都是眼前的這個孫英。
說實話,當楊仁行听到孫英是當時事情的推動者,跟自己對著干的人,他的第一反應就是荒唐。
孫英是什麼人,他是再了解不過了,孫家也不過就是一個小勛貴,依靠著跟自己的老爹楊素,在戰場上僥幸奪了些軍功,這才被封了一個縣子的爵位。
如果在爵位是在其他朝代,或者是在大水的其他偏遠之地,還能算得上是一個不錯的身份。
但是在隋朝,楊堅對于爵位這種東西向來是完全不心疼的,灑出去就跟灑水一般無二。
而作為整個大隋的京城大興城,里面各種達官顯貴更是數不勝數,區區一個縣子,說是芸芸眾生當中的一員,或許有些夸張,但絕對也算不上什麼有頭有臉的家族人物。
也正是因為這個緣故,孫英才一直巴結著楊仁行。
而楊仁行也一直都將孫英當成自己的狗腿子來看待的,現在狗腿子居然也要反咬自己這個當主人的一口,甚至還破壞了他一樁極大的謀劃,這怎能不讓他憤怒?
抬手將自己身旁舍友的憤怒制止下去,楊老師怒視著自己眼前的孫英,聲音被他極力壓低,但語氣卻幾乎是嘶吼著道︰“你憑什麼!?
我們都是一樣的人,我們才是一條線上的,你居然背叛我!?
孫家就是這麼教你的嗎?”
“呵……”
面對著楊仁行的憤怒,孫英出奇地沒有恐懼,甚至神情還殘留著幾分不屑一顧。
他撇了撇嘴,同樣直視著楊仁行的眼楮,道︰“你有這時間過來質問我,你就不能好好想想,為什麼他們會听我的嗎?
你知道我讓人跟他們都說了什麼嗎?”
“說了什麼?”楊仁行目光一沉。
“我就跟他們說了一句話。”孫英譏諷道︰“我就說啊,你做事情完全沒有謀劃,什麼反抗,什麼抗議,有什麼實際性的用處嗎!?”
孫英同樣惡狠狠地回敬了楊仁行一個眼神,道︰“當初我挨打的時候怎麼不見你跳出來反抗,你知道那十棍軍杖下來,屁股有多疼嗎!?
只是一個拒絕換衣服的反抗,能起到什麼實質性的用處嗎?到時候鹽務監再十棍軍杖下來,那就必然要殺雞儆猴。
是,你是越國公之子,你有身份,有地位,鹽務監不會把你怎麼樣,也不敢打死你。
但是我們呢!?”
孫英越說越激動,甚至到最後,已經隱約有要從楊仁行手中掙脫的意思。
“我們什麼都不是,我們就是小勛貴,小家族!
就算鹽務監不想把事情鬧大,鹽務監不想搞出人命來,可那份痛苦呢!就能消除嗎?
你承受不了這樣的痛苦,你也承受不到這樣的痛苦,所以你就可以肆無忌憚地當這些痛苦都不存在,把這些痛苦推給我們,讓我們去承擔嗎!?
這就是你的反抗,這就是你的抗議!
你若是真有本事,昨天早上怎麼不見你去跟教員當面抗議,最後咱們又老老實實回去換了衣服?
你也配在這對我發號施令!?我呸!”
孫英將自己心中的怒火,一股腦地全都拋了出來,其中或許有夾雜著前天楊仁行對他見死不救的報復。
但更多的,還是常年累月積攢下來對楊仁行的不滿和怨言。
楊仁行被孫英這番話懟的面色漲紅,他做夢都沒想到,自己有朝一日也會被人貶到如此體無完膚。
可偏偏他還做不出有力的反駁,因為孫英所說的每一句話都是事實。
是他完全不想承認,也不想看到的事實。
“你……你滿口胡言!”楊仁行齜牙咧嘴,氣的整個人都在發抖。
他再一次伸手抓住了孫英的衣領,咬著牙,話語幾乎是從牙縫中擠出來的。
“你愚蠢!我有我自己的謀劃!你懂什麼?
你就是一個只會誤事的蠢豬!”
“是你有你自己的謀劃,你自己的謀劃就是把我們推到前面,讓我們去當你的擋箭牌。
像操控木偶一樣操控我們!這就是你的謀劃!”
孫英再次毫不留情地反擊,楊仁行險些被氣得暈死過去。
而就在這時,這邊所發生的異常也逐漸被更多的人所察覺。
董先之前還在專門教著那幾個,還沒有完全學會軍歌的人唱歌,此時發覺異樣,連忙丟下人匆匆跑了過來。
“哎,都冷靜冷靜,干什麼,干什麼……”
董先連忙上來拉架,作勢就要將楊仁行和孫英先分開。
可是還沒等他的手踫到楊仁行的胳膊,便迎來了楊仁行惡狠狠的目光。
“滾開,你也配踫我!?不過就是一個教歌的家伙,真以為自己厲害了?
你跟孫英都是一路貨色!”
“……”
董先伸出去的手僵在半空當中,被楊仁行這一番呵斥的,臉色有些尷尬。
從某種意義上來說,他跟孫英確實差不多,背後的家族都是小勛貴。
只不過現在在這麼多人面前,當眾被楊仁行呵斥出來,確實有些麻爪。
而就在這時,孫英再次開口嘲諷。
“楊仁行,你也就只會搞些罵罵人這種東西了。
有種你打我啊,你打我啊!”
孫英一邊說著,一邊小顛著腳上前,甚至還將臉偏過去了一些,往楊仁行面前湊,那語氣和模樣要多欠揍有多欠揍。
“有種你就打我!還記得學員學規條例嗎?
你今天敢在這兒打我,你哪怕是越國公之子,你也得挨軍杖!
我倒要看看,你這個越國公之子是不是鐵打的身體,挨軍杖的時候到底會不會喊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