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伴隨著高盛玉的拜訪,申本發三人的養老生活便很不幸地被打斷了。
“見過昭儀。”
“三位客卿不必多禮,請坐。”
高盛玉的說辭就讓人很舒服,沒有楊勇那般盛氣凌人,尤其是那一聲客卿,直讓申本發三人第一次在齊王府內感受到了尊重。
顫顫巍巍地于席上坐好,高盛玉主動噓寒問暖道︰“三位客卿這段時間在王府中感覺如何?平日里的東西,可還有不足的嗎?”
三人對高盛玉突然而來很是不解,此時對視一眼,還是年紀最大的申本發搖了搖頭道︰“謝昭儀關心,我等在王府之中一切尚好,並無什麼難過之處。
不知高昭儀來此見老朽等三人,可是有什麼吩咐嗎?”
申本發三人如今是齊王府內的客卿,吃的也是齊王府的糧食,自然需要為齊王府做事。
高盛玉身為齊王昭儀,如今儼然是齊王府的女主人,這等身份之人來見他們,肯定不只是為了過來看看他們過的好與不好這麼簡單。
高盛玉也不兜圈子,沖自己身旁的女婢小葫使了個眼色,小葫會意,躬身上前,將手中的托盤呈了上去。
申本發三人眼看著眼前的托盤,直覺得這一幕有些似曾相識。
“昭儀,這是……”
高盛玉點了點手,示意小葫將托盤上的蓋子打開,道︰“這是最新采的秋茶,不過這幾日天氣有些濕熱,若是長久放置會影響口感。
即便是制成茶餅,也只能保存上幾個月時間,所以我便想請三位客卿看看,這茶能否有辦法讓其保存得更久一些?”
茶葉的采摘時間只有春夏秋三季,不同產茶區域也有季節性的規律。
隋朝時期的氣候要比後世暖和許多,大興附近並不像後世那般干冷,反倒是氣候尚佳,高家便在大興附近開闢了一處茶園。
而京城附近的茶園,一般都在七八月份成熟,這個時間采摘下來的茶葉按季節劃分,便被稱之為秋茶。
看到又是茶葉,申本發三人嘴角下意識地抽了抽。
之前先是求子茶,現在又是要將這茶的保存時間延長……
齊王府這一家子怎麼竟鼓搗這些稀奇古怪的東西來。
“僅是如此?”
“僅是如此。”
申本發三人听得高盛玉的保證,不由地松了口氣。
還好高盛玉沒有像楊勇那般提出什麼難為人的要求,否則他們三個可就真的要撞牆了。
看了身旁的另外兩名老者一眼,申本發沉吟道︰“若是僅是如此的話,老朽們倒是可以嘗試一下。”
“那就有勞三位客卿了。”高盛玉向申本發三人頷首淺笑了下,隨後又看了眼自己身旁的小葫,道︰“這是小葫,之前和我在高家也幫過一些茶園的活。
三位客卿如果有什麼不懂的地方,可以多問問小葫。
如果三位還有什麼其他方面的要求,也可知會小葫一聲,讓小葫籌備便是。”
“謝過昭儀,老朽等一定盡力。”
申本發並未拒絕。
他們雖然對茶確實有過一些了解,但之前的身份畢竟是醫師,而不是茶工,對茶也僅限于了解。
若是有個經歷過茶事的人幫襯著一二,確實會對他們的工作產生一些助力。
雖說這也是高盛玉在他們身邊放個眼楮,監視著他們的進度,但高門大族嘛,這等手段無可厚非。
又簡單說了下有關于茶葉的一些事情,畢竟這世上沒有任何一個想法是一拍腦門想出來的,高盛玉能提出這個問題出來,自是之前就思索過這個問題,也嘗試過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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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不過後來嫁到楊勇身邊之後,便把這些事耽誤了。
前兩年被高 派人接回了高家,高盛玉為了解悶,也曾撿起此事,繼續嘗試過一些方法,可惜當時心不在焉,最後自然都沒什麼效果。
此時她將自己之前失敗的經歷和申本發三人說上一些,完全可以讓申本發三人少走上許多彎路。
申本發三人越听,心中便是對高盛玉越發尊敬。
不像楊勇那種突發奇想,完全就將一道根本不可能的問題拋給了他們,高盛玉這是真的親身實踐過的!
而且還願意分享!
就這一點,高盛玉在申本發三人眼中,就比楊勇靠譜許多。
一番交談之後,申本發三人對此事也有了許多的信息,心中也大致有了一個輪廓。
“昭儀放心,此事應該可行,老朽等人一定盡快將此事做成。”申本發做出保證,其他兩人也紛紛跟著點頭。
“既然如此,那我便等著三位的好消息了。”
高盛玉禮貌性地笑著,說完,便起身離開。
只是高盛玉剛剛轉身,申本發身旁的一名老者便有些坐不住了,蹭地一下起身道︰“昭儀且慢。”
這家伙突如其來的一下,可把申本發和另一名老者嚇得不輕,兩人近乎是同時扭頭,眼神中滿是驚愕地看向那名老者。
高盛玉聞言,也轉回了身子,看向那人,疑惑道︰“嗯?許客卿有事?”
經過剛成的那一番交談她已知曉,申本發旁邊的兩人一人姓許,一人姓文,其中現在站起來的這名客卿正是那位姓許的。
許姓客卿也知道自己現在有些于禮不合,臉色不由地有些尷尬。
可站都已經站起來了,總不能一句話不說又坐回去,許姓客卿正了正身子,向高盛玉躬身拱手作了一禮後,道︰“昭儀莫怪,在下只是有一事,想問昭儀一下。”
“許客卿請問。”
“就是上次……”許姓客卿看了一旁的小葫一眼,將求子茶三個字咽了回去,道︰“那個茶,王府可往外賣了?”
高盛玉面沉如水地看了許姓客卿片刻,隨後展露出幾分笑顏,道︰“那茶的事情已經結束了,王府也不會將此茶賣給民間,許客卿放心便是。”
說完,高盛玉便帶著小葫離開了保光樓。
反倒是那許姓客卿在听完高盛玉的回復之後,方才如即將窒息之人嗅到了新鮮空氣一般,一屁股坐回了席上,大口喘著粗氣,似在自我安慰地道︰“沒有就好,沒有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