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間最高處第二百零六章當師傅的方才巨力一擊,姜柚已然昏死了過去。
劉景濁轉頭看了看倒在碎石堆里的少女,深吸了一口氣,沉聲開口︰
由打姜柚手心之中,一道劍光暴射而出,劍光一閃而逝。姜柚所在的那處地方,方圓一丈天地仿佛給人剝離出了人世間,再無從找尋蹤跡。
劉景濁抬頭看了看天幕,就沒見坐鎮離洲的道士現身。
深吸一口氣,劉景濁左手握緊獨木舟,右手倒持山水橋,抬頭看向不遠處那個嫵媚女子,精神緊繃。
這是個合道巔峰!
劉景濁沉聲道︰
白衣女子冷冷一笑,
劉景濁又問︰
女子淡然搖頭,
年輕人眯眼一笑,一身氣勢攀升到極致,周身好似覆上一層琉璃鎧甲,左臂雷霆躥動,右臂火焰沸騰,在那層琉璃鎧甲之外,另有近乎凝為實質的劍意。
劉景濁扭動脖子,微笑道︰
白衣女子譏笑一聲,只瞬息間便到了劉景濁一丈之外。
只見那女子瞳孔微微縮小,都無什麼靈氣涌動,可劉景濁就好似給人搬來一座山砸在身上似的,被重重砸飛出去,落在了幾十里外的一處山峰。
白衣女子不屑一笑,抬起手臂翻轉手掌,有個劍氣穹頂便被硬生生扯回此地。
話音剛落,女子已然伸手過去,凌空做撕扯手勢,長風所結成的那座小天地,當即被撕開了一個口子。
碎石堆里,姜柚被一股子巨力抬起,她這才睜開眼楮,當時就覺得好像給人抓在手中一般,只要略微用力,便能將自個兒輕松捏死。
少女艱難出聲,哽咽著喊了句︰
一道劍光劃破夜空,夾雜雷霆火焰,只瞬息便跨越幾十里斬來。
白衣女子眉頭一皺,只得松開手。同時一根狐狸尾巴由打後背伸出,輕松打散劍光。
可她再一轉頭,哪兒還有那少女身影?
幾十里外那處山峰,亂石堆里,劉景濁將白小喵遞給姜柚,咧嘴一笑︰
可姜柚明明看見,自己的師傅身上覆蓋的一身琉璃鎧甲布滿裂紋,幾近破碎。就連臉上也有幾道血痕,一滴滴血水順著下巴滴落,握劍手臂,顫抖不止。
她嘴唇顫抖,這麼久了,頭一次見劉景濁如此慘狀。
話沒說完就被劉景濁打斷。
青衫染血的年輕人將一柄木劍插在原地,摘下酒葫蘆狂灌一口酒,卻還能笑出聲。
少女搖頭不止,可前方年輕人隨手將酒葫蘆拋來,拔出木劍,一個瞬身就往前方去了。
劍光劃破夜空,一襲青衫高懸半空中,嘴唇微動,喚了一聲,捉月台。
白衣女子冷笑一聲,
一個停頓,女子身影瞬身到半空中,就在劉景濁身後。
劉景濁苦笑一聲,忍不住破口大罵︰
能有什麼用,給人輕輕抬手,一巴掌便扇飛了出去。
白衣
女子瞧見幾十里外那個年輕人落地之時,瞬間起身,于是興趣愈濃。
她扭頭看向那個懷抱白貓的少女,冷笑道︰
姜柚從小荷包里取出前不久剛剛得來的第一柄劍,將白小喵放去一邊,紅著眼楮舉劍,大喊道︰
白衣女子居然笑了起來,笑的前仰後翻。
瞧見下方少女淚水打旋兒,白衣女子便覺得愈發舒坦,笑著說道︰
話音剛落,白衣女子猛然轉頭,臉色微微一變,但很快恢復如常。
無非是那小子身上散出鋪天蓋地的符 ,無非是一道雷火牢籠籠罩此地嘛!
可惜了,你只是個元嬰。
若是煉虛,我還真會怵你。
幾十里外,有個年輕人將身上數萬張符 盡數灑出來,結成一道大陣,圍困白衣女子。
劉景濁將身上那些個煉化與沒煉化的雷霆盡數放出,黑色雷霆與紫色狂暴雷霆夾雜,于雲海之上凝成一片雷雲。
符 大陣下方,一道紫藍色火焰已然漫延開來,好似要將白衣女子架在火上烤似的。
白衣女子笑著鼓掌,
劉景濁化作劍光,落在符 大陣之外。
這會兒他是真笑不出來,只得抬頭看了看尚未被雷雲遮擋的月光,深吸一口氣,沉聲道︰
話音剛落,天幕高懸的一輪明月之中,有一束恍若月華的劍光襲來。
被數萬張符 圍住的那千丈天地下方,劍光落下之時,一朵朵青蓮憑空生長,很快就長成一片青蓮海。
劉景濁拋出山水橋,沉聲道︰
說完之後,一襲青衫消散于劍光之中,而那一朵朵青蓮,長勢愈加喜人。
白衣女子只轉頭看了一眼被木劍裹挾飛走的少女,微微搖了搖頭,又能跑到哪兒去呢?
回過頭,她淡然開口︰
劉景濁再次現身,就在一片青蓮之上。
年輕人左手持劍,左右肩頭各有一柄飛劍,一柄是捉月台,另一柄于魚雁樓所購的飛劍,尚未起名。
取出一壺橘子酒一飲而盡,劉景濁抬起頭,冷冷開口︰
白衣女子冷笑道︰
那就沒什麼好說的了。
一襲青衫猛然間氣息暴漲,青衫之中緩緩走出一道黑衣身影與一襲白衣。
捉月台與那柄無名飛劍落在那兩道身影手中,由飛劍化作長劍。
一黑衣,一白衣,一青衫。一襲青衫劍意純粹,一襲白衣雷霆滾滾,一襲黑衣,火焰躥動。
三道身影齊出劍,隨意一人,只要揮劍斬去,周邊符 ,天上雷霆,地下火焰,便會被同時催動。
涂山謠終于是沒壓住驚訝神色,
饒是她活了漫長歲月,見過無數天才,也還是被這一幕驚到了。
還有這陣法,環環相扣,大三才中,這三道分身,又是一道小三才了。
只是,可惜了,實在是差距太大。
她都懶
得恢復真身,或是祭出法天相地。
看著那不斷劃來,恍若小孩子過家家的劍光,涂山謠或是略微側身,或是抬手將劍光拍散,簡直不要太輕松。
雲海之上極遠處,一艘畫舫之中,歐鈺咽下一口唾沫,顫聲道︰
他娘的,瞧瞧這陣法?這都什麼玩意兒,你當套娃娃玩兒呢?
丘昧瀲面色凝重,開口道︰
倒是甦 ,笑容掛在嘴邊,輕聲開口︰
劉景濁那邊兒,三道身影至少斬出了百余劍了,可多一半兒都被涂山謠讓開,連人家一根毫毛都沒有傷到。
此時此刻,劉景濁才真正確定,姬聞鯨在青椋山上,確實是留手了。
涂山謠好像是有些不耐煩了,干脆直接現出本體,于是劍光之中,多了個巨大狐狸,一身白毛,有九尾。
青衫劉景濁皺起眉頭,心念一動,氣勢再次拔高。
他左手豎起獨木舟,呢喃道︰
獨木舟劍身轟鳴,通體冒出陣陣青光。
劉景濁咧嘴一笑,雙手握住劍柄,舉劍朝那只大狐狸斜劈過去。
九尾白狐口吐人言,滿是譏諷。
話音剛落,九條尾巴好似藤蔓一般伸展出來,先是打碎劉景濁那道劍光,隨即亂掃一通。每一掃都是以登樓巔峰全力一擊,三道身影壓根兒撐不到第二次,就已經被盡數打碎。
涂山謠化作人身,眯眼看向下方緩緩凋謝的青蓮。
人呢?
她猛然眯眼,轉過頭去,看向那一輪明月。
明月之中,一只虛幻大鯨游曳而來,大鯨背後,有個一身青衫的年輕人,單手持劍,氣息不斷攀升,很快就以元嬰境界,拔高至神游境界。
涂山謠冷笑一聲︰
大鯨背上,劉景濁緩緩抬起獨木舟,劍尖所指之處,近百道劍光憑空出現,正是方才被涂山謠讓開的劍光。
等大鯨背後那年輕人輕輕橫掃之時,天上雷霆,地下火焰,又或是已經被九條尾巴掃亂的符 ,盡數歸攏于那道劍光。
劍光瞬間落下,所過之處,空間都好似被劈砍出來了一條裂縫,下方數十里山林盡數焚毀,但很快又被劍氣中夾雜的雷霆催生,又是一片松林。
涂山謠轉頭看了看,一個暫時躋身神游的小小元嬰而已,居然能斬我一尾?
白衣女子眯眼發笑,一個瞬身便橫跨數百里天幕,現出原形,幾條巨大尾巴如藤蔓一般伸出,一個照面,便將大鯨虛影打散,又是往下一掃,轟隆巨響恍若雷鳴,響徹方圓幾百里。
涂山謠緩緩落地,白衣隨風飄蕩。
她看向那個瓖嵌在亂石堆里,滿臉血水,每呼吸一次便口鼻溢血,卻依舊緊握手中劍的年輕人。
在她看來,天底下這樣的師傅,不多。
劉景濁輕輕咳嗽,氣息萎靡,一開口便是止不住往出翻涌的血水。
涂山謠冷聲道︰
白衣女子剛要伸手過去,猛然間听到有人高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