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詭異人生

961、類銀十字架(22)

類別︰玄幻魔法 作者︰白刃斬春風 本章︰961、類銀十字架(22)

    姥姥瞪了甦午一眼,滿是皺紋的臉上忽又露出了笑容︰“你想和你黑虎哥玩兒,就和姥姥直說!

    姥姥還能攔著你嗎?

    現在你剛醒,身子虛著呢,得好好地將養。

    好好地在被窩里暖著,別著涼了。

    姥姥去給你煎雞蛋!”

    說著話,老婦人顫顫巍巍地往屋外走,走出兩步,她又回過頭來,笑呵呵地與甦午說道︰“那,今天下午黑虎要是來了,姥姥就不攔他嘍?”

    “不用攔的!多謝姥姥!”

    “嘿!跟姥姥還說謝呢?”

    姥姥看著很有精神頭的外孫子,眼神里滿是喜色,她與甦午言語了幾句,便拄著拐杖離開了這間屋子。

    待到老婦人離去後,甦午輕手輕腳地下了床。

    他仔細地打量著屋子里的各項陳設。

    原主‘豬子’的父親已經是決意不再養育他,要與其斷了這父子情分,豬子此後拜在李家家譜里,已是板上釘釘的事情。

    是以甦午今時也可名作‘李豬子’。

    ‘豬子’大概率是他的小名,大名是什麼,也得等他到‘拜家譜’的時候方能全知,或許他今下還沒有一個大名也說不定。

    李豬子是桃源村李彘留在玉佩上的一道因果。

    歷史中是否真有此人,其實並不能明確。

    尤其是今下這段因果被十字劫抹滅過一回,又由模擬器重組而成,過往種種,就更難追索了。

    亦由于這段因果本身是真實存在,還是被桃源村李彘等人牽強附會而來,都尚且不能確定,甦午參入這段似有似無的因果之中,反而能很快接受這段因果中自己的身份。

    他當下所居住的這間屋子,應當是間堂屋。

    堂屋正對門的那面牆上,掛了副松鶴延年的大畫,畫軸前,擺著張方桌。

    方桌上方了一道木牌位,牌位後,還有一個蒙著黑布的木盒。

    牌位前,三炷香靜靜燃燒著。

    香爐里積了厚厚的香灰。

    這道牌位應是時時受人供奉,香火從無絕斷。

    甦午看向牌位上的字跡,上面寫著︰愛女李文娟之位。

    ‘李文娟’即是‘李豬子’的生母。

    她的牌位未在李豬子父親家中得到香火供奉,反而回到了自己娘家,這樣情形原本很不尋常——但甦午想及先前李豬子生父急著要與他斷了父子情分時的情景,以及姥姥言語中隱隱透漏的信息,對這樣情形也就有些理解了。

    想來應是李文娟的死另有蹊蹺。

    如姥姥所說,她死得並不清淨。

    所以自她死後,李家這邊與豬子生父那邊極可能反目成仇了——李家因而接回了李文娟的牌位,以及她的骨灰。

    今下這個時代,土葬風氣濃厚。有些地方的人哪怕客死在異鄉,都要請專門的趕尸人來幫他們將尸首帶回家鄉安葬,像李文娟尸首未被土葬,反而火葬以後,留骨灰于匣中,置于家門堂屋之內——此般情形,亦很不對勁。

    最不對勁的是,甦午感應到了那個蒙著黑布的骨灰盒里,有些絲詭韻流露。

    ‘李文娟’究竟因何而死?

    她的死與豬子生父、以及其父後來的續弦有多少牽扯?

    甦午腦海里念頭飛轉,同時邁步走近那張方桌。

    他肩後生出一雙漆黑手臂,一瞬按住了牌位後黑布蒙著的木匣——木匣內的詭韻未及溢發出去,便被影詭完整禁錮住了。

    漆黑手臂將木盒踫到了甦午跟前,他向木盒道一聲‘得罪’,即掀去木匣上的黑布,打開了木匣。

    木匣內還有一個紅布囊。

    拆開布囊,便顯出了其中若石灰色的散碎骨殖。

    這些骨灰被詭韻侵染至今,亦未生出任何詭變,匣中溢散的出詭韻另有源頭——甦午伸手撥開那些散碎的骨殖,最終在紅布囊底部看到了一只銀色的十字架。

    那絲絲縷縷的詭韻,正自那只被諸多骨灰簇擁在中間的十字架上散發!

    看到那只銀質十字架,甦午瞳孔微縮,下意識地收斂氣息——‘十字劫’帶給他的壓迫感實在太強,哪怕他今下進入模擬時空,自身亦時時籠罩在十字劫的陰影下,如今看到與那‘十字劫’外相類似的物體,難免有‘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之感。

    尤其是這只銀質十字架上溢散出的淺淡詭韻,與‘十字劫’爆發出的詭韻亦有些類似!

    好在這只十字架本身雖然詭異,但終究未曾引來‘十字劫’。

    甦午觀察它一陣,確認安全無虞後,才小心翼翼地將之從骨灰中取了出來。

    十字架入手之後,即與甦午的皮膚保持了相同溫度,它的下端被鑄成了箭頭形狀,那只箭頭釘住了一個泛黃的紙團。

    拆開紙團,甦午便看到其上寫著的生辰八字︰

    ‘姓名︰李文娟。

    生辰八字︰乙丑年己酉月壬辰日丙午時。’

    紙團上除卻書寫著豬子生母‘李文娟’的生辰八字以外,便再無其他字跡,未有透露出其他線索,但一只散發著詭韻的十字架,釘穿了書寫有李文娟生辰八字的紙張,這種情形,怎麼看都怎麼不正常,顯露出一種吊詭感。

    甦午將紙團放在一邊,又研究起那只十字架來。

    那十字架看似是銀質,但甦午一將之拿在手上,便發現它有種奇異特性——當它接觸人的皮膚之後,立刻就會與人的皮膚同溫!

    十字架上,鑄刻出一個被縛的人形。

    絲絲縷縷的詭韻,正是自那個被縛人形上散發了出來。

    被縛人形周身的銀色非是一成不變,而是如一股液體白銀般,在甦午目光注視之下,被縛人形霎時就‘流動’起來,扭曲、掙扎了起來!

    甚至于它模糊的面容五官都在這流動中倏忽變得清晰——

    一會兒變作一個圓臉女子的模樣,一會兒又變作一個戴著頭紗的枯槁男子形容!

    甦午當下也不敢貿然使用‘八識心王’或者‘六天鬼眼’來觀察十字架上的人形,畢竟他上次就是因為對那個洋道士運用了八識心王、六天鬼眼,十字劫瞬時顯現,直接就將他帶走,順便磨滅了玉佩上的因果指向。

    他定住心神。

    十字架上的扭曲形影也凝固在最初的狀態。

    感應著屋子外漸漸臨近的腳步聲,甦午將那只‘類銀質’的十字架以及那道紙團復歸原狀,放回了骨灰匣內。

    他將骨灰盒也放回原位,倏忽走到床畔,鑽進了被窩里。

    待他在床上躺好,姥姥一手拄著拐杖,一手捧著一個大海碗笑眯眯地走了過來。

    大海碗里臥著一顆荷包蛋,白面條上滴了好幾滴香油,還有幾根青菜被壓在好大一抄子手 面條下。

    姥姥把面碗端到了床前,遞給甦午,滿眼慈祥笑意︰“來,快吃。

    我本來想著,給豬子煎個雞蛋。

    但又一想,雞蛋一煎就變少啦,就給你直接煮在了面條子里,你好好地吃,姥姥在里面倒了好些香油,香得很!

    咱們今天中午吃面條,到黑虎來了,看看他有沒有獵到點啥。

    要是獵到一只野雞,咱們晚上就吃炖雞。

    要是獵到一只野兔,晚上就燒兔子肉吃,地窖里還有好些白菜,白菜燒兔子,應該也好吃……”

    姥姥盤算著晚上的飯食,甦午看著滿滿一海碗的面條,愣了愣神,忽然向老婦人問道︰“姥姥今天中午吃什麼?”

    老婦人被他問得愣了愣。

    旋而狡黠地笑了起來,說道︰“我也和豬子一起吃面條啊。

    我的面條還在鍋里呢,我去看著鍋,你慢慢吃啊……”

    說著話,她便拄起了拐杖——甦午拉住了她,道︰“這麼一大碗面條,我一個人也吃不完,姥姥何必再去煮,再拿個碗來,我們分著吃吧。”

    “你正是長個子的時候,哪有吃不完的?

    姥姥鍋里有,不吃你的,你快吃吧!”姥姥擺手拒絕著。

    甦午卻道︰“那我就去看看,要是鍋里什麼都沒有的話,這面條我可就不吃了。”

    “嘿!你這死孩子——”

    “快去拿碗吧,姥姥,我真吃不了這麼多。

    面放久了,可就不好吃了……”

    祖孫二人一番爭執。

    姥姥實在拗不過甦午,最後只得又拿了一個碗來。

    甦午分了她一半 面條,在她連連瞪眼阻止的時候,又夾了半顆雞蛋給她。祖孫二人便圍在床前,吃光了這一整碗的清水手 面條。

    當下正是饑荒年景,尋常時候莫說是白面條,就是黑窩窩頭、麥麩米糠都吃不著。

    可見姥姥端來的這碗手 白面條,有多來之不易。

    吃過飯後,姥姥拿著碗筷洗刷去了,甦午躺在床上閉目靜思。

    盡管他已多次向姥姥說明自身恢復得差不多了,可姥姥就是不讓他下床休息,非要他好好‘將養幾天’,在這一點上,他卻拗不過老人家,只得順著老人家。

    屋子里,那只十字架被復歸原位後,又開始發散出若有若無的詭韻。

    這般詭韻極淺極淺,對人暫時無法造成任何傷害。

    但匣中那只類銀十字架的存在,卻讓甦午深感懷疑︰豬子原本是不是就被這骨灰盒里的莫名詭異給弄得昏迷過去的?

    洋道士與豬子生父,是不是早就開始陰謀針對豬子及其生母了?

    他們所圖為何?

    &nbsp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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