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外,降谷零試探了一下,發現門沒鎖,于是嘴上說著“失禮了”就直接推開房門。毛利蘭收拾桌面的動作一頓,世良真純和正在整理教案的郁江同時抬頭看去,降谷零的視線一下子就與郁江相接了。“好巧。”看到郁江的瞬間,降谷零嘴角的笑容猛地擴大,“這不是……清水先生嗎?”清水先生之前,似乎是故意做給郁江看的,有一個名字在他唇齒間轉了個來回,那個角度只有郁江能看清楚嘴唇的形狀,也只有郁江知道他在說什麼。那是他的代號。毛利蘭驚訝︰“原來你們認識,真是太巧了。”世良真純也在看安室透,只不過她的目光就要暴露得多了,幾乎把“警惕”二字寫在眼楮上。“咖啡廳打烊了,我剛來還不是很熟悉工作流程,晚上一不小心多做了幾塊蛋糕,所以拿來請你們嘗一嘗。”年輕的金發侍應生態度溫和表情羞愧,很容易讓人心生好感。何況他非常懂得說話的藝術,先是將自己放在很低的位置,強調蛋糕都是晚上新做的,讓別人沒有任何理由拒絕。毛利蘭果然被狡猾的成年男人哄得團團轉,世良真純不知道想到了什麼,眼神也有些飄忽。但瑪麗早就不是小女生了,她瞬間勘破安室透的話術,在心中默默給這個男人貼上了“值得注意”的標志。安室透似乎就像他說的那樣,真的只是上來送蛋糕,蛋糕送到後他便禮貌地提出告辭,並未在這里過多停留。郁江問毛利蘭︰“安室先生身為咖啡廳的侍應生,為什麼會拜毛利先生為師?”“唔,因為安室先生除了侍應生外,還是一名私家偵探。”毛利蘭對安室透的印象很好,忍不住多說了兩句,“他真的很厲害,上次那個案子連爸爸都沒有發現線索,他一下子就找到重點了。”柯南在旁邊半月眼。拿大叔做對照組的話,是個偵探都很厲害吧?……是夜。月亮高懸在樹梢,隔壁臥室間歇性傳來宮本由美甜美的鼾聲,微風送來雜音的同時輕輕托起窗簾,讓月光盡情灑落在被面上,灑落在郁江眼下淚珠狀的傷疤上,灑落在他毫無困意的藍灰色的眼眸中。“ 。”門鎖轉動的聲音在寂靜的深夜格外清晰,郁江本就沒多少睡意的頭腦立刻清醒,他伸手摸出藏在床墊夾縫里的手槍,輕手輕腳地走到臥室門邊,屏住呼吸。做他們這行的很少有人固定住所,郁江是個例外,因為他自信到了有些傲慢的地步。不過是一場抵上性命的豪賭。早在成為烏丸郁江的那刻他就做好了被別人殺死的覺悟。但現在不行。隔壁臥室里還睡著兩個笨蛋,他不想讓任何人吵醒宮本由美。不速之客撬鎖的速度非常快,幾息之間門就開了。郁江在心中暗暗給對方的危險等級加了碼,手指緩緩移動到扳機上,隨時都能扣下。隨後,一個金色的腦袋探了進來。冰冷的槍口幾乎轉瞬抵住了他的腰側。這個位置並不致命,但只需一顆子彈就能令對方大出血失去反抗能力,是在這種情況下最明智的選擇。“呵。”嘲諷的嗤笑聲響起,降谷零舉起雙手以示自己的無害,“別這麼激動,安內塞特,對同事友善點。”金發男人臉上的表情無辜極了,可他與郁江緊貼著的肌肉卻處于緊繃狀態,隨時都可能展現出可怕的爆發力。郁江非但沒有松手,握著槍的手反而又朝他的方向靠了靠︰“抱歉,我一介文職人員,可不是你們外勤的對手,只能委屈你先交出武器了。”“你似乎對我有什麼誤解,我隸屬于第三情報組,是一個徹頭徹尾的情報人員。”眼見郁江並不打算松手,降谷零在得罪“新”同事和表面吃虧間毫不猶豫選擇了後者,他交出了腰間的手槍,作為備用綁在小腿處的迷你手槍則被他留了下來。郁江繼續用槍口抵著降谷零,逼迫他出去,並反手在身後關上了房門。降谷零挑眉︰“家里有不適合同事看到的東西?”這個時候要是順著降谷零的話找借口就上當了。郁江根本不搭理他︰“琴酒讓你找我什麼事?”降谷零對清水由弦的敏銳毫不意外,如實道︰“你應該知道吧,那個公安反水臥底的任務。眼見期限將至,警察廳那邊似乎還一點動靜都沒有。”他頓了頓,竟然迎著槍口拉近了和郁江的距離,“你知道原因嗎?”郁江皮笑肉不笑道︰“這種事你應該比我更清楚。”降谷零心頭一緊,手心頃刻間便覆上了一層薄汗。哪怕早就已經從景光那邊得到了一些消息,也早就習慣了郁江的說話方式,听到這種寓意不明的話語還是會冷不丁被嚇到。他一邊提醒自己警惕性有待提升,一邊狀似輕松地推開槍口,漫不經心地說︰“根據情報,明天是最好的機會。那位北野警官將會帶隊去橫濱港調查一批走私貨物,我們可以要求他抽出一段時間與我們會面傳遞情報。“如果他到了,在孤立無援的情況下很容易得手。“而一旦他不來……”降谷零嘴角勾起一個弧度,“我們正好有理由把港口那一隊警察全部送進地獄。屆時就算北野一木僥幸逃脫,也絕對得不到日本公安的信任。運氣好的話,我們說不定還能在電視上看到他被槍決的新聞。”郁江︰“……”講真,如果不是他早就知道降谷零的身份,波本這番發言其實一點問題都沒有,完全符合大多數人對組織成員的刻板印象。就算他知道他的身份,現在也不禁萌生起“降谷零根本就是黑警吧”的猜測。不考慮降谷零這番話究竟有幾分真心,郁江是很贊同這個行動方案的。然而就在一個小時前,fbi臥底清水由弦剛剛收到了頂頭上司赤井秀一的加密郵件——【在保證自身安全的前提下,不遺余力營救北野一木。——akai】