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身後傳來一陣騷動。
“那個高個子金色長發的男人就是琴酒吧?”
宮野志保順手打開通風裝置,實驗室循環清潔的空氣自通風口吹出,然而這座基地任何角落的空氣都帶有一種讓人反感的味道。
但想象中放松的大學生活並沒有實現,除了隨身帶著的各種監控裝置,她連學校的宿舍都不能住。
自從走進基地,宮野志保就仿佛感覺自己被一雙手緊緊掐住脖子,無法自由呼吸。
這樣的生活什麼時候才能結束?
宮野志保已經在波士頓生活一整年了。
與宮野志保不同,他的臉上帶著陌生的疏離。
“喂,女人。”郁江冷聲問,“第七備戰室怎麼走?”
女、女、女人?
宮野志保整個人都不太好了,她驚愕地瞪著郁江,滿臉羞惱。
郁江似乎完全不覺得他把一個十四歲的女生稱為“女人”有什麼不合適的地方,沒得到宮野志保的回應,他不耐煩地重復了一遍問題。
宮野志保抬手,顫顫巍巍地指著一個方向︰“直走左拐就到了。”
“多謝。”
郁江轉身就走。
“等等!”宮野志保脫口而出,“你是誰?”
郁江頓足,不過並未轉身。
“JPN特別行動組,Puppet。”男人平靜的嗓音落入宮野志保的耳畔。
Puppet,似乎不是酒名,但是這種簡潔的英文單詞相當符合組織的代號命名格式。再加上他此刻出現在這里,宮野志保已經知道了他的身份。
他跟她一樣,都是這個骯髒的腐朽的組織中的一員。
宮野志保眸光微暗。
“不。”她輕輕開口,聲音壓得很低,幾乎听不清,“我是問,一年前在去往政府中心的車上,那個人是不是你?”
郁江皺眉︰“什麼?”
“我……”
“帕佩特,你太慢了。”
琴酒帶著手下浩浩蕩蕩地朝郁江走了過來。
一听到他的聲音,宮野志保立刻把自己縮成了烏龜。她僵硬地站在門邊,渾身抖得像篩子,緊咬牙關壓抑著心中的恐懼。
宮野志保的反應落入郁江眼中,他覺得很有趣。
他還以為這個敢在歹徒劫車後向他求情的女孩能有多勇敢,沒想到不過區區琴酒就讓她害怕成這個樣子。
“第七備戰室從這邊直走左拐。”郁江回應著琴酒的質問,並順勢嘲諷道,“你不是經常來美國嗎,怎麼連備戰室在哪里都不知道?”
“大哥又不常來波士頓,我們之前都是在紐約……”伏特加急匆匆地為自家大哥辯解著,然而他還沒說完就感受到了琴酒落在他身上充滿殺氣的眼神,連忙噤聲。
耳邊終于清靜了,琴酒冰冷的目光落在宮野志保身上。
這下宮野志保的腦袋垂得更低了。
她希望琴酒能無視自己,但顯而易見這是不可能的。
“讓我看看這是誰。”琴酒的目光在宮野志保身上肆意審視著,“雪莉,別來無恙。”
宮野志保勉強抬起頭,可是依然不怎麼敢注視琴酒的眼楮︰“如果我沒有記錯的話,你應該被調去日本了。不,你本來就隸屬于日本行動組。”
“記性不錯。不過這些年你似乎……依然沒有長進。”
宮野志保緊咬下唇,倔強地反駁琴酒︰“你也是。”
琴酒冷哼一聲,將投注在雪莉身上的目光分出一些給郁江,問︰“你們認識?”
宮野志保還在猶豫該怎麼回答這個問題,卻听郁江用無辜誠實的語氣說︰“沒印象了,應該不認識。”
宮野志保︰“……”
琴酒、雪莉和帕佩特三人之間詭異的氣氛肉眼可見,凱奧斯卻偏要挑這個時候調侃大佬︰
“琴酒,你和這位研究課的小姐是不是有什麼恩怨?”
琴酒只冷冷地瞥了一眼凱奧斯,沒有回應。
倒是一旁的基安蒂不客氣地嘲笑他︰“琴酒和雪莉的事情不是你這種剛得到代號的新人能夠好奇的,你還是乖乖閉嘴比較好。”
原本還沒什麼興趣的郁江听到這句話頓時眼楮一亮。
他聞到了瓜的味道。
郁江眨眼楮︰“不介紹一下?”
“我是組織研究課的研究員,代號雪莉。”宮野志保搶在琴酒開口前自我介紹,“目前負責……銀色子彈項目。”
不愧是以十三歲稚齡成為MIT研究生的超級天才,短短一年後她的專業素質已經成熟到足夠統領整個研究組了。
銀色子彈?
郁江不知道這個研究項目為什麼要起這樣的名字,不過他倒是听說過銀色子彈在吸血鬼傳說中的作用。
以及好像有一種雞尾酒也叫銀色子彈。
嗯?
說起來……銀色子彈雞尾酒似乎是拿琴酒和茴香利口酒調配而成的。
郁江打量著琴酒。
“你在干什麼?”琴酒皺眉。
“我在想,你應該很適合成為銀色子彈項目的試驗品。”郁江笑道,
“不考慮一下嗎,雪莉?他說不定能讓你的項目收獲意料之外的驚喜。”
然而當宮野志保一臉警惕地回頭看去時,卻意外地看到了一張熟悉的面孔。
嗯?
宮野志保微愣。
“噓,小點聲,別讓他听到了。”
听到那個名字,宮野志保渾身一僵,抓著衣襟的手不住顫抖。
琴酒……琴酒來了?!
“喂!”
突如其來的呼喚把宮野志保下了一大跳,她打著激靈退開,差點以為自己被那個恐怖的男人抓住了。
“大名鼎鼎的琴酒?”
宮野志保斜倚在門邊發呆,瞳孔中沒有一點光亮。
怎麼是他?
另一邊郁江也看到了宮野志保。
這個周末,宮野志保照常請了下午講座的假,獨自一人來到組織基地。
實驗室有不少人,大多忙著自己的工作,無暇顧及其他。宮野志保一路走來沒有跟任何人打招呼。
平時上課學習之余,宮野志保還要去位于華盛頓郊區的研究基地工作。
組織似乎希望她能盡快接手父母當年的研究項目,全然不顧她只是個十四歲的孩子。
她沉默地走到自己的辦公室。
推開門,封閉一周的空氣帶著淡淡的消毒水和灰塵發酵的氣味撲面而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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