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赴美國，就只有宋陽和朱自強了。</p>
帶朱自強來，是要讓他見識一下美國的音像制品租售行業，還有要求埃薩米•馬克後面要開始做的線上租賃模式。</p>
“長長見識。”宋陽咧嘴笑道，“國情不同，他們這邊收入高、電器普及、盜版的法律特別嚴，所以市場才有這麼大。”</p>
朱自強听說了那一家百視達有多大規模的營收時，下巴都要驚掉了。</p>
銀河音像怎麼就賺不到那麼多錢？</p>
“所以說國情不同。”宋陽搭著他的肩膀，“通過網站來租賃，這種模式也不適合咱們。你過來呢，跟馬克介紹一下你門店和供應鏈管理的經驗。但是最主要的是，我想帶你來看看，把一些理念先搞懂，看看人家這邊的高薪行業工作環境是什麼樣的。”</p>
朱自強一頭霧水。</p>
“朱海模式是有搞頭的。”宋陽目光灼灼，“把賣點攢足了，後面會有很多人來找咱們合作。這一趟，還可以接觸一批餐飲服務的連鎖品牌，將來有機會也可以引入。”</p>
“……我不知道你說的是什麼形態。”</p>
“所以帶你過來看看，回去的時候，再到東京看看。”</p>
朱自強就眼睜睜地看著他在美國這邊也已經有很多朋友。</p>
洛杉磯、好來塢明星、搖滾樂隊、流行歌手、錄音棚……</p>
對朱自強來說，就像是走進大觀園一樣。</p>
他听得懂幾個詞，比如boss。</p>
所以，宋陽在這邊也是老板？</p>
埃薩米•馬克找了一個非常青春靚麗的翻譯，朱自強問了問，是十多年前最早一批跑出國移民到這里的第二代人。</p>
和朱自強深入交流了一番之後，埃薩米•馬克就讓她陪著朱自強，方便他了解更多事情。</p>
至于馬克自己，宋陽給了他三個月時間，他根本歇不下來。</p>
朱自強對這長在美國、英語流利的姑娘內心里是很高看的，總覺得人家很厲害。二十歲出頭，開朗又活潑，還在美國的大學念書。</p>
說實在的，讓他做了半天的向導在 谷、城區的商業中心等地方看了看，朱自強都看得心頭微微蕩漾了。</p>
到了夜里則是在一個葡萄酒莊園舉辦的晚宴，布魯克海默和邁克爾貝都出現了。做錄像帶和vcd光盤租售的朱自強在听說這兩人是誰之後，更感覺刺激。</p>
原來只是經營過他們的片子，沒想到現在見到了本人。</p>
後來，就有許多大片上曾出現過的面孔。</p>
朱自強就听宋陽對一些人介紹了一陣，翻譯小妹妹在他耳邊輕聲說道︰“介紹您是華國最大的音像制品發行商之一，朱總。”</p>
于是他挺了挺胸膛。</p>
翻譯小妹妹對他翻譯完，卻兩眼神采奕奕地看著宋陽，還有他旁邊的麗芙•泰勒。</p>
只見宋陽瀟灑地說著︰“我們和索尼、飛利浦已經在與微軟進行第二輪談判。恕我直言，dvd光盤主要采用+rw的格式是大勢所趨。當然了，這不代表我們就無視制片方的利益。在華國，我們也一直在堅持做正版的銷售。各位，你們在華國市場一直獲利不多吧？我樂于向諸位介紹一種新的模式……”</p>
華國目前最專業的大型廣告公司，正版dvd光盤的發行和銷售渠道，和上層通暢的溝通……這對好來塢的影視制片公司來說是一個非常好的合作對象，立體式的。</p>
已經制作完成，利用其肖像做平面廣告的授權，有版權利益開發運作的新模式。</p>
將來的作品，在國內的引進和發行上都能提供幫助。</p>
同時還有︰“aerosmith的新單曲，同樣級別的音樂，就是我們為dvd時代吹響的號角。-rw的格式，三星、東芝他們既然慢了，就會一直慢下去。我們meing雖然是個新品牌，但我們這可是在以10億美元的規模投入賭這個市場。亞馬遜已經上市了，諸位願意相信我的眼光嗎？”</p>
這樣的晚宴上反正都是吹牛逼。</p>
宋陽這次來除了把為了魅影dvd造勢的10首歌安排一下、關心一下埃薩米•馬克這邊的進展，除此之外就是進一步挖牆腳了。</p>
萬燕那邊吹牛逼說dvd-rw格式已經得到了美國幾大制片公司的支持，實則也只是一種方向上的傾向而已。</p>
但宋陽就是對dvd+rw格式有絕對信心，此刻他自信的姿態是不是會感染到他們先不管，利害的種子先種下是沒問題的。</p>
另外，宋陽這邊投資了布魯克海默和邁克爾貝的新片，所展示出來的財力和對電影投資的興趣，也值得這些制片商過來結識一下他。</p>
“嘿，朱，听說你是boss最早的一個朋友，關系最親近的那種？”</p>
熱情洋溢的聲音響起，翻譯小妹妹趕緊對朱自強轉述了一番。</p>
朱自強看著這個名叫杰森的家伙。</p>
關系最親近的那種？朱自強咧嘴笑了笑︰“沒錯，他的第一桶金，有我的一份！”</p>
“那一定是個非常精彩的故事！請一定要講給我听听！”</p>
朱自強不知當講不當講，看向宋陽的時候，就見他的手摟在那個高的不像話、又白皙漂亮的麗芙•泰勒腰上。</p>
他愣了一下。</p>
印象中，這家伙以前假正經得很，連李儒都說他去洗桑拿也裝模作樣。</p>
“朱總？”翻譯小妹妹又說道，“杰森先生說，可以到更自在的地方去慢慢聊。”</p>
“……稍等一下。”朱自強走過去附耳問宋陽，“哪些話我該說哪些話不該說啊？”</p>
“瞎吹牛逼就行了！”宋陽隨口道，“三分真七分假的，你還不會？老油條了你。你就記住，咱是這場合里的超超貴賓，那什麼杰森菲利普馬克都是我在這邊的馬仔，你是大哥！”</p>
朱自強心里有底了，笑嘻嘻地跟著杰森往據說是酒窖的地方走。</p>
門一打開之後，朱自強有點愣在那里。</p>
讓他更沒想到的是，身邊的翻譯小妹妹也迅速脫掉了外衣，火辣辣地加入到了燃燒著熊熊烈火的壁爐旁的熱舞中。</p>
這他媽是酒窖？</p>
“boss朱，快對姑娘們講講你們的傳奇故事！”杰森鼓著掌，“一出現就用一首歌幫aerosmith重回billboard，邁克爾•貝的超a級新大作，短短四年里成為百億美元的主人，怎麼做到的？”</p>
翻譯小妹妹現在眼神已經不同了，看著朱自強翻譯了一遍之後，又咬了咬唇很期待的模樣。</p>
朱自強是比宋陽更早就把持不住，還鬧了個離婚收場的。</p>
現在只覺得白天的美好感覺有點幻滅，因此又很快調整好了情緒，走過去摟著翻譯小妹妹滑嫩嫩的腰︰“這一切都開始于一個神奇的上午，我是一家小店的老板，宋陽那小子是個年輕的軍官……”</p>
朱自強知道可能主要的錢是李平的，這杰森也許是想知道更多的信息︰憑什麼是宋陽在掌管一切。</p>
但是編故事嘛，朱自強行的。</p>
三分真、七分假嘛。</p>
重要的是，他也是大哥之一，朱自強口中因為奇妙的緣分聚在一起的四兄弟之一。</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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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像是超級英雄的故事！”有身材勻稱的大洋馬貼到了另一邊，朱自強發現翻譯小妹妹一點別的異樣都沒有，還幫她翻譯著，“朱，你就像是西部牛仔故事里的酒館老板，和年輕騎士一起走上了一段偉大的奇妙旅程！”</p>
朱自強哈哈笑著︰“這個比喻不錯。現在，奇妙旅程來到了這里，來到了我們大哥曾經呆過的地方。”</p>
杰森眼神一動︰“boss朱，李平boss現在做著什麼呢？”</p>
朱自強意味深長地看了他一眼︰“杰森，這就不是你該知道的了。平哥正在全力以赴地為下一代鋪路，他已經不用操心這百億美元怎麼變成千億、萬億了。”</p>
他媽的，朱自強都不知道會有百億美元，真的假的？降服這些美國妖精後要去問問宋陽。</p>
遠在萬里之外，李平陪著甦雁在游樂場玩，忽然打了個噴嚏。</p>
……</p>
“……你墮落了。”</p>
面對朱自強那眼神，看了看他還殘留的黑眼圈，宋陽打了個哈欠坐起來︰“入鄉隨俗，我們裝模作樣禱告贖罪一下。”</p>
朱自強轉頭看了看裹著浴巾走去洗漱的麗芙•泰勒︰“我不該這麼早來問問情況的？”</p>
“沒所謂，逢場作戲嘛。其實這趟過來我沒準備再干什麼，但她非要感謝我，太熱情了。”</p>
“……是啊，你的馬仔實在太熱情了。”朱自強揉了揉腰，“你叫我一起過來，真是開了大眼界。”</p>
宋陽笑著說︰“行了，咱哥倆現在交情很完整了。也沒別的意思，朱哥，我知道我現在有些思路你們理解不了，但親眼見一見咱們現在已經具備的實力，你心里也有個底。我的新公司這邊，你的經驗是最豐富的的，得靠你把擔子擔起來。”</p>
說罷摟著他的肩膀，一起坐到房間里的餐桌旁，吃別人送到房間里的早餐。</p>
“你做音像店，李儒做光盤，都因為盜版光盤沒賺得像預期的那麼多。”宋陽先喝了一口熱牛奶，“我會在美國這邊補償你們一些。dvd光盤的租賃網站，還有跟好來塢合作的影視投資公司，分別送你們一些股。不用管事，等著收錢吧。”</p>
“……那怎麼好意思？”</p>
“沒啥不好意思的。而且，你們倆都比我騷多了，以後要是再想出來為國爭光，機會大把的。”宋陽嘿嘿笑著，“總之信我，你們之前打下的基礎，爆發的時間都還要等個十來年。今天我再去辦點私事，你再去看看美國這邊的電影院是怎麼經營的。”</p>
朱自強又不明白了︰“電影院？”</p>
宋陽點了點頭︰“錄像廳、vcd機、盜版光盤，國內的電影院現在經營已經很難很難了。回國之後，你可以讓秦姐和老章去做點伏筆，用咱們的資源跟各地的電影公司合作聯營錄像廳，甚至後面在借助他們跟地方的有線電視台搞一搞電影點播，這個技術我們正在參與數字電視廣播系統的項目。”</p>
兩人一邊吃著早餐，宋陽一邊跟他解釋著。</p>
洗漱完穿好衣服出來坐在一旁的麗芙•泰勒如听天書，只看其中一個人說，另一個人越來越精細地點頭。</p>
“總之，這些東西都是能產生化學反應的。”宋陽最後總結道，“將來電影院的經營資質肯定也會向市場開放，掌握先機。銀河音像的店、電影院、西方的連鎖品牌……先把這些資源聚一聚，回頭才是咱們完整的朱海模式。”</p>
“那些搞房地產的，愁賣。現在只是純粹地開發寫字樓或者住宅樓，但將來模式會升級。”宋陽擱下了叉子，“我們要是能帶來這麼多資源，就會讓他們不愁賣。這樣，咱們能以最低的成本拿到很多物業，到時你來負責經營商業物業，我負責把寫字樓都運作起來。”</p>
擦了擦嘴之後，宋陽笑了起來︰“這東西首先是資產，我們有錢買下來，增值的空間本身就很大。最主要的是，這種模式也是漁網，將來最有潛力的公司、最優質的人才、最有消費能力的人群，我們都能一網打盡。”</p>
朱自強熱血沸騰︰“那是一種什麼場景？”</p>
“城市中心。咱們已經有實力做一些明顯改變未來的事了。那些錢，與其讓別人掙，咱們為什麼不自己掙？一步一步來。””宋陽對麗芙•泰勒眨了眨眼，笑著說道，“麗芙，今天我還有別的事要去做。接下來，好好把握這次機會，成為世界知名的新星吧！”</p>
吃干抹淨，宋陽就又去跟美國這邊的私立醫院見面，了解關于試管嬰兒的事。</p>
在國內和香島做，都不合適，畢竟人多眼雜，兩人都是知名人士。</p>
宋國偉和向慧，還不知道周慧雅的身體狀態呢。</p>
了解完了情況，宋陽算好時差跟周慧雅通了個電話，準備安排時間到這邊來做體檢。</p>
時間最好還安排在七月份之前。七月之後，宋陽得把注意力多放一些在施宥鳴那邊了。</p>
接下來在美國的幾天，宋陽倒是沒再出格，畢竟回去之後除了周慧雅，還有一只已經凶相畢露的虎狼。</p>
可是在cravath的引見下和一些對華國市場感興趣的連鎖品牌商見過面、回國途中再經過東京時，宋陽和朱自強畢竟還是同時興起了“為國爭光”的熱情。</p>
通過美國那邊公司賬戶所在銀行對頂級客戶的安排，宋陽和朱自強的交情更加“完整”。</p>
這一局，朱自強輸得有點慘，畢竟宋陽已經養精蓄銳數日。</p>
飛機上看到他哈欠連天，宋陽打趣道︰“你以後得悠著點，還有且長的大老板日子。”</p>
朱自強搖了搖頭︰“出國嘛，刀槍收不住。”</p>
說罷歪著頭看他︰“你什麼時候變這樣的？”</p>
宋陽嘆了口氣︰“可能我本來就是這樣，只不過年輕時憧憬過所謂的詩和遠方，認為潔身自好是更高的層次。”</p>
“那現在呢？”</p>
“都他媽是俗人一個。”宋陽笑罵道，“拎得清就行吧，逢場作戲的不放在心上，放在心上的不辜負太多。我現在對自己就只有一個要求。”</p>
“什麼？”</p>
宋陽看著舷窗下面已經開始熟悉起來的海岸線，唏噓地說道︰“回來了，老子還是潔身自好。在家里，只對自己的女人好。”</p>
“……矯情！”</p>
宋陽沒所謂地撇撇嘴︰“負罪感輕一點是一點。”</p>
“然後你就會往國外越跑越多。”</p>
“……不能夠。”</p>
“什麼時候去非洲？”</p>
宋陽無語︰“朱哥，你口味好重啊。”</p>
朱自強哈哈大笑。</p>
但不得不說，這次出行後，感覺跟宋陽的交情緊密了一些。</p>
至少他不再是一個又妖孽又神聖的家伙了，仿佛憑空而降、凜然難近的星宿。</p>
七情六欲、名利功勛，俗人追求的可不就是這些？</p>
“希望你以後別跟我一樣。”朱自強忽然輕輕嘆了口氣，“我現在理解她對我的恨了，畢竟當年，我也信誓旦旦讓她相信過。”</p>
宋陽沉默著，許久後才回答︰“所以現在我不再信誓旦旦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