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一次顧淵來血月宗就發現整個宗門都沒了,這一次就是來踫運氣,看看會不會是自己遺漏了什麼,但是這幾個時辰轉下來,顧淵已經可以確定,血月宗的的確確是沒了。
他本來還以為,這只是邪神針對血月宗的手段,但是帶著徐晨和班刻接連奔赴幾個劍宗後,發現的確只有血月宗遭遇這種情況,比如祈靈門拔山宗這些,依舊存在,只是陣法被那些細長怪物攻破了。
用徐晨的話說,其實這些仙宗的法陣洞天,根本就不能對那些樹杈子形成障礙,它們跟有狗鼻子似的,總是可以精準找到修行者,然後將修行者們吸成人干,而樹杈子的實力也會暴漲,數量也會越來越多。
越強大的修行者,對那些細長怪物的誘惑就越大,哪怕是躲在仙宗內也無濟于事,浮雲城才是唯一的安全之所。
既然如此,那邪神就更沒必要將整個血月宗抹除了。
“就算對方是邪神,想要做到這一點也不是一件簡單的事情。”顧淵是這麼說的。
徐晨和班刻開始思索。
“會不會,是因為班宗主之前在黑雨中觸怒了邪神,所以才招來 的特殊對待?”徐晨說道。
班刻深以為然地點頭。
“還真是,當初那邪神肯定是被我氣得夠嗆。”
顧淵看了看他“騙徐晨可以,別連自己都騙了,我們倆都被 丟進神佛鎮域了,你覺得, 有必要專門針對你血月宗嗎?”
“那說不好,我覺得,那些所謂的神明都很小氣的,就比如那些傳說故事里,百姓稍有不敬,就會降下天災,更何況是邪神呢?”班刻說。
顧淵無力反駁。
誰說得過這老機靈鬼啊!
確定了一些信息後,顧淵帶著徐晨和班刻又重新回到了浮雲城。
“也許,一開始就錯了。”當安靜下來的時候,顧淵喝了口茶,看著班刻,眼神有些復雜。
班刻微微蹙眉“什麼意思?”
“我的意思是,從一開始,這就是一個圈套。”顧淵說道,“當然,只是猜測,有沒有一種可能,其實那尊所謂的魔神殘魂,壓根就沒想著和你合作。”
其他明白來龍去脈的人都一臉疑惑,只有班刻的臉瞬間慘白。
他下意識站起身,不小心踫倒了茶盞,滾燙的熱水撒在身上,他卻渾然不覺。
其他人驚訝地看著他,有些不明所以,班刻卻情緒激動起來。
“不可能,這絕對不可能!”
“班宗主,您先冷靜點,這一口一個不可能,到底是什麼意思啊?”
“顧淵,有什麼你就說,別賣關子啊,到底是什麼意思?”
顧淵嘆了口氣,擺了擺手沒說話。
“沒什麼,只是,情況要復雜一些了,那邪神現在沒動靜,不一定是在養傷,或許還在干一件大事,咱們要做好同時面對兩個神明的準備。”
顧淵的話,讓眾人大驚失色。
“什麼?兩個神明?這怎麼可能,不是只有一尊邪神嗎?”
“這一個都這麼難對付了,要是真有兩個的話……咱們干脆舉手投降算了。”壽齊天小聲說道。
池希真當場就不樂意了,桌子一拍,瞪著眼楮說道“我說壽齊天,你好歹是個仙體境強者,怎麼這麼沒骨氣,不就是兩個神明嗎?要我說, 們也談不上是什麼神明,無非就是實力比咱們稍微強一點而已!”
壽齊天沒好氣道“那你能一口氣對付幾個?”
池希真也不吭聲了。
他們都是和邪神交過手的,當時還死了不少人,現在想想都心有余悸,如果最後不是池希真恰好抓住契機成為仙體境強者,或許,他們這些人現在都死光了。
他只是听不慣壽齊天說一些喪氣話,卻不見得是真的不將邪神當回事。
在眾人討論得熱火朝天時,只有班刻像是被人抽走了靈魂般坐在椅子上,低著頭一言不發。
其他人有心想要問得更清楚些,可察覺到現在的氣氛後,還是沒說什麼。
“其實,你們也不用擔心,有我呢。”顧淵開口道。
池希真嘆氣“顧淵,別給自己太大壓力,我們是一起的。”
“就是,你小子,別硬扛著了,知道你現在厲害了,可那畢竟是神明,自打你從血月宗回來到現在,都是愁眉緊鎖的,有什麼就說出來,我們一起想辦法也是可行的。”吞海大尊也說道。
其他人也跟著點頭。
吞海大尊這話說得沒錯,顧淵回來的時候都是皺緊眉頭,一副焦慮不安的樣子,大家都看在眼里。
最起碼,對方絕對沒有表現出來的這般輕松。
顧淵听到這話愣了愣,接著趕緊擺手。
“我是比較頭疼,我頭疼的是,那邪神躲起來了,找不著 ,我是希望 能夠趕緊出現,別耽誤我時間。”
其他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紛紛嘆氣。
哎,顧淵還是太要強了!
其實他們也能理解,當意識到他們即將要面對兩尊神明的時候,有些人直接露出絕望的神色,還有些人雖然嘴上不說,可同樣有一種深深的無力感。
哪怕是池希真,雖然嘴上說從來不將那些神明當回事,可他是直面過邪神的,他比任何人都知道仙體境和神明之間的差距。
聊了很久,眾人一個個離開,都是滿懷心事的樣子,但是班刻留了下來。
他基本上沒說過話,依舊處于失了魂的狀態。
等這里只剩下顧淵和他後,班刻才苦澀地笑了笑,雙眼通紅。
“所以,我是真的被耍了,是嗎?”他望著顧淵,語氣中滿是自嘲,“看來,我還真是夠蠢的。”
顧淵張嘴想要說話,班刻又開口了,像是喃喃自語。
“是了……那魔神從一開始就沒指望著我能幫 復活,畢竟 只剩下一道殘魂了,我怎麼會有這麼大的本事呢?而且, 其實是瞧不起我的,那些高高在上的神明怎麼可能將我們這些凡人當回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