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飯，從食堂里出來，顧淵站在門口時，還回頭看了一眼，凌歸愚依舊直勾勾看著他，卻始終沒有說些什麼。
顧淵沒有說話，只是加快了離開的腳步。
他也沒想和對方產生什麼沖突。
更何況，這還是在觀龍山上。
以前，顧淵對凌家是一點好感都沒有。
不過後來認識凌橋之後，顧淵發現，凌家還是有正常人的。
就比如凌橋，身為凌家第一戰力，對于凌峰的死漠不關心，甚至覺得對方死有余辜，恨不得將所有凌家人都拉到斬妖城去，讓他們積極做貢獻。
……
就算顧淵消失在視線中，凌歸愚依舊沒有收回目光。
就在這時，王之玄坐在了他的面前。
“你不是吃完了嗎？還不走？”凌歸愚皺著眉頭說道。
“老凌，你說你，這是干什麼啊……”王之玄嘆了口氣，說道，“總不能現在還惦記著報仇那事吧？”
凌歸愚冷笑一聲，低著頭吃著飯。
“我可沒那麼大的本事。”
凌歸愚心里也清楚。
以前他都沒辦法將顧淵解決掉，以後就不可能了。
且不說顧淵已經成長起來，他更明白，在觀龍山所有人心中，顧淵比他都要重要得多。
甚至通過艾長老的態度，他總覺得，也許在對方心里，顧淵一個人，比整個凌家都重要！
“行了，老王，我還要吃飯呢，你有事，就先去忙吧，不用在這晃悠。”凌歸愚輕聲說道。
王之玄還想說些什麼，不遠處的辛老已經沖著他招了招手，最後也只是留下一聲嘆息，便走出食堂。
辛老看著有些惆悵的王之玄，笑著說道︰“放心吧，凌歸愚不糊涂，知道什麼能做，什麼不能做。”
王之玄苦笑一聲︰“我當然知道，我是擔心，他自己想不開。”
“那又能怎麼辦呢？”辛老反問道，“他現在想不開，你和他說幾句話，他就能想開了？”
王之玄沉默不語。
辛老繼續說道︰“有些事，得自己慢慢琢磨，自己琢磨透了，也就放下了，旁人說再多，也無用。就像馬桶堵住了，你用水想要將它沖開，可結果可能是，水越積越多。”
“……”王之玄抬起頭，目光復雜地看著辛老，“我勸你以後，少打比方。”
……
監牢中。
房遂本來就很煩。
寧睿這兩天的變化，他完全看在眼里。
原本，兩人都是同樣的狀態，但是現在，寧睿卻不一樣了
說好一起躺尸。
他卻突然開始詐尸了。
這能忍？
漆黑一片的環境中。
寧睿還在唱著歌。
房遂的心情愈發沉重。
“我說，那些人，到底和你說了什麼？”房遂開口道。
這已經不是他第一次詢問了。
寧睿冷笑一聲，道︰“和你有什麼關系？”
寧睿的心情實在是太好了！
他本來就對房遂充滿了怨念，而顧淵來了之後，也只是提審他，卻從來沒有見過房遂，這也讓寧睿更加堅信，顧淵是真的打算讓他出去！
為什麼不見房遂呢？
不就是因為房遂在神火待得太久，還殺過不少人，罪大惡極嗎？
如果顧淵向房遂同樣許諾的話，寧睿現在反而有些懷疑了。
“寧睿，我告訴你，玩心眼，你是玩不過他們的，不管他們說什麼，我勸你都不要相信！”房遂沉聲說道。
他說的話，還是很有道理的。
但是在寧睿听來，卻不是那麼回事了。
這話但凡是從別人嘴里說出來，寧睿出于尊重也會听一耳朵。
但是這話，是房遂說的。
那對不起，你是想忽悠我！
“你覺得他們是在騙我，那你說說，為什麼他們不騙你呢？”寧睿陰惻惻道。
房遂心里咯 一下。
其實，這就是他現在想不明白的問題。
那些人，提審了寧睿兩次。
也不知道他們到底聊了什麼，總而言之，寧睿就跟換了個人一樣，好像要不了多久，就會被無罪釋放了。
而房遂也詢問過，即便顧淵從來沒有說過，讓寧睿保密，寧睿也沒有回答過房遂的問題。
他總是小心翼翼防範著。
而顧淵也不擔心。
因為他問的那些問題，就算寧睿實話實說，房遂也會覺得，對方在撒謊。
可就在這時。
偏偏守衛又來開門。
“寧睿，出來。”
寧睿立刻爬起來，屁顛屁顛跑到跟前。
“是那位先生，又要見我了嗎？”
守衛面無表情，只是輕輕點了點頭。
寧睿的眼楮都亮了。
隨著那扇門重新關上，房遂逐漸變得急躁。
“該死……他們到底……聊了什麼？”
……
青雲觀的山道上。
鼻青臉腫的常義，一瘸一拐下了山。
甦小糖不緊不慢跟在後面，背著小手哼著小歌，看上去心情還不錯。
“那個什麼清塵，還真是一點都不留手啊……”常義嘴里碎碎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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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挑戰人家，還讓人家留手，要臉嗎？”甦小糖嘲笑道。
“話是這麼說……”常義有些憋屈，“但是，之前你也沒跟我說，清塵已經是個a級高手了啊。”
甦小糖嘆了口氣，說道︰“這也不是我的問題啊，你得知道，人都會進步的，你都沒有打听清楚，就要挑戰人家，挨揍了，也不虧。”
常義也沒吭聲了。
他倒不是真的疼得厲害，也不是對清塵有什麼不滿。
只是先前和清塵的一戰，讓他意識到自己和a級高手之間的差距。
原本，常義覺得以自己b級巔峰的實力，就算是真的遇到a級高手，也有一戰之力。
顧淵不就可以做到嗎？
但是現在，他突然發現自己錯了。
原來a級高手和b級巔峰之間的差距這麼大！
雖然常義沒說，但是他心里想的是什麼，甦小糖大概也能猜到。
要說一開始，存在信息差，常義的確不知道清塵已經突破到了a級，還情有可原。
可後來，就算知道了，常義也沒打算放棄，依舊勇于挑戰，甦小糖當然知道這小子在和誰較勁了。
只可惜，常義挑錯了對手。
清塵是才突破a級不錯，可人家還是個劍修，劍修本身戰力就比較強大。
至于顧淵……
甦小糖一直覺得，這小子身上藏著許多底牌。
這兩人，都是大夏未來的中流砥柱。
常義能夠一直和他們這樣的人較勁，也許會受到壓制，卻絕對不會是什麼壞事！
就在這時，常義停下腳步，轉臉看著甦小糖，腫起來的眼楮眯成一條縫。
“下一家，去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