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道是有意無意，等坐下開始上菜之後，郭亭又將話題引到了天上那顆眼球上。
“听思陽說，之前大帝山出現異象的時候，小顧你也在？”
顧淵有些詫異。
他詫異的點在于，郭思陽現在不過只是星城武道學院的一個學生，為什麼會連這種事情都知道。
郭思陽唯一有可能知道的途徑，應該就是通過鐘悟塵，可鐘悟塵壓根不大喜歡這個油腔滑調的年輕人，又怎麼可能和對方說這些事情呢？
只能說，郭思陽來到星城武道學院之後，是一刻都沒閑著，甚至已經建立了自己的信息網。
“怎麼，郭家主對大帝山的情況比較感興趣？”顧淵笑著問道。
“本來，是不怎麼感興趣的，當時還有人邀請我一起去大帝山看看，可也是因為抽不開身，便也沒去搭理了。”郭亭說到這，嘆了口氣，伸出手指了指頭頂，道，“可等到這玩意出現後，我就意識到不對勁了，十分有十二分的不對勁！”
“是啊顧師兄，既然你當時也在，那那顆眼球，到底是什麼啊？”郭思陽也立刻問道。
這父子倆一唱一和的，擺明了就是想要從顧淵這里打探一些信息。
現在顧淵可以斷定，郭亭先前說起他和林老板的故事，就是說給自己听的。
他沉吟片刻，笑著道︰“郭家主還真是有些為難我了，雖然當時，我的確在大帝山，可你也知道，我就是鎮妖司一個小兵而已，如果真的是什麼內幕消息，我又怎麼可能知道呢？
再說了，以郭家主的身份地位，就算直接詢問鎮妖司甚至是觀龍山，對方應該也會告知吧？又何必來問我呢？”
郭亭可是個神魂境強者，就算是人才濟濟的大夏，s級的高手又能有多少呢？
這樣的高手，就算是觀龍山，想必也是想要拉攏的。
郭亭苦笑道︰“小顧，你還真是高看我了，我和觀龍山也說不上話啊。”
郭亭這話听著就有些假了，不過顧淵大概也能想到是怎麼回事。
關于天上那顆眼球，就算是觀龍山，掌握的信息也不多，還是得從神火下手，這也是顧淵的想法。
而且，就算觀龍山真的已經掌握了什麼信息，也不可能共享給郭亭，如果是尋常一些細枝末節的小事，說了也就說了，能夠和一個神魂境武者保持不錯的關系還是非常有必要的。
可那顆眼球的存在絕對是一級機密了，誰敢隨便透露？而敢透露的人，又能知道什麼？
郭亭一定是嘗試過利用自己的手段打探信息，卻吃了癟，這才想著從顧淵這里獲取一些信息。
“郭家主，這就有些為難我了，說實話，我就算知道一些，也是不方便透露的。”顧淵無奈道。
顧淵的話，立刻讓郭亭來了興趣。
先前他也想著，雖然顧淵實力不錯，可畢竟還年輕，而且加入鎮妖司也沒多長時間，真的能夠掌握什麼信息嗎？
但是顧淵剛才的話，卻已經是在點明，他的確是知道一些的，只是不方便透露而已。
于是郭亭趁熱打鐵，趕緊說道︰“小顧啊，你不要多想，要真是為難，也就算了，其實我也沒什麼別的心思，只是關于那顆眼球的說法，太多了，還有人說，那是神明的眼楮，就是為了監視咱們這個世界……有些玄之又玄了。”
顧淵卻心念微動。
郭亭的這個說法，乍一听，好像還真有點道理。
不然的話，為什麼掛在天上的，偏偏是一顆眼楮呢？
“郭家主這說法，是從哪听來的？”顧淵詢問道。
“哈哈，就是听幾個朋友瞎說。”郭亭微微一怔，表情變得古怪起來，“怎麼了，小顧，這說法，不對嗎？”
顧淵眉頭緊皺。
他現在懷疑，郭亭在詢問自己之前，已經通過自己的信息網，詢問過其他人，而對方原先以為，這樣的說法，是觀龍山掌握的。
“小顧啊，我是擔心，如果真的有什麼危機到來的話，我也應該早做準備，免得被打一個措手不及，你覺得呢？”郭亭繼續說道。
顧淵喝了口茶，手指在桌子上輕輕敲擊著，突然望著郭亭，詢問道︰“郭家主，我想問您一個問題。”
“你說。”
“郭家主可曾听聞過，神火？”
郭亭表情稍變，接著又放松下來，笑著說道︰“神火？這個我還真不清楚，是什麼？”
“一個組織，一個比較奇怪的組織，我對這個組織非常好奇，而且，和他們還有一些恩怨，郭家主在大夏也算是聲名顯赫，從來沒有听聞過他們嗎？”顧淵詢問道。
郭亭搖了搖頭︰“聞所未聞，不過，如果小顧你對這個組織比較感興趣的話，等回到蜀地，我就幫你打听打听，你放心，只要對方在蜀地活動過，我一定能夠找到蛛絲馬跡！
至于你說，他們和你有些恩怨，若是需要的話，我就幫你對付他們！咱們可是自己人，我肯定是要堅定不移站在你這邊的。”
顧淵笑笑︰“那就多謝郭家主了。”
“小事，都是小事！”
看對方這麼上道，顧淵也笑著說道︰“說起來，天上那顆眼球，我的確知道一些信息，郭家主你得到的信息倒是沒什麼問題，根據我們掌握的信息，的確是和神明有關。”
“嘶……在這個世界上，真的有神明嗎？”
“不知道，反正，得到的消息是這樣。”
郭亭皺著眉頭，沉思片刻，又問道︰“小顧，你能跟我詳細說說那天在大帝山上發生的事情嗎？”
顧淵心說先前還不打算為難自己，現在又直接發問。
這位郭家主，竟然有些沉不住氣了。
“郭家主很在意這個嗎？”
“生死攸關的事情，怎麼能不在意呢？”郭亭苦笑道。
“多余的信息，我的確不方便透露，我能說的是，將會有一場危機，即將降臨我們這個世界，而且，妖族和魔族，或許已經提前和那些神明有過聯系，該說的，就這些了，郭家主若是再問，我也只能回家睡覺了。”
郭亭哈哈笑了一聲︰“好，好，那我先不問了，吃飯！先吃飯！”
顧淵笑呵呵地拿起筷子，開始大快朵頤。
只是接下來的飯局，郭亭突然變得沉默寡言起來，時不時就露出思索之色，也不知道通過顧淵提供的信息聯想到了什麼。
為了不讓飯局冷場，郭思陽就肩負起活躍氣氛的工作，和顧淵扯著閑篇，等到一頓飯吃完，顧淵也就離開了。
和對方第一次吃飯，飯桌上顧淵並沒有詢問太多，郭亭絕對是一只老狐狸，顧淵稍微表現迫切一些，都會讓對方聯想到許多。
將顧淵送上車，郭思陽和郭亭重新回到酒樓里。
剛剛坐下，郭亭突然眉頭一皺。
“不對……”
“怎麼了？”郭思陽趕緊問道，“爸，你想到什麼啦？”
“我之前……好像說錯話了。”郭亭看了自己兒子一眼，輕聲說道。
“啊？”郭思陽有些不明白了。
作為一個旁觀者，他覺得自己老爹先前說的話不多，更多時候，就是想要從顧淵這里打探天上那顆眼楮的信息。33
而且，說的話也是滴水不漏。
怎麼就能說錯話了呢？
“爸，你是不是，想多了啊？”郭思陽小聲說道。
他的為人處世，可都是跟著自己老爹學的，在他眼里，郭亭就是無所不能的存在，也是他一直所追尋的目標，再加上他一直都在場，從頭到尾都听了個仔細，怎麼想，也沒有說錯話的時候啊！
然而，郭亭卻只是嘆了口氣。
“希望這小子，沒有听出來吧……”
……
開著車，將窗戶打開一條小縫，接著，他拿起手機撥通了崔英雄的電話，車內的音響傳出了對方的手機鈴聲。
很快，電話被接通。
“顧淵？這麼晚了，有什麼事嗎？該不會是我不在的時候，星城出現妖物了吧？”
“不是……”顧淵輕咳了一聲，撥了一下轉向燈，單手打著方向盤，“崔星君，有神火的蹤跡了。”
還在京城的崔英雄立刻打起精神。
“神火？怎麼回事？神火在哪？”
“我不知道。”
“那你剛說……”
“雖然我不知道，但是，有人知道。”顧淵不假思索道，“我猜測，當然，只是猜測啊，蜀地的郭家家主，也許，和神火的人有接觸。”
“蜀地？郭亭？”崔英雄立刻反應過來，吃驚道，“為什麼這麼認為？”
身為觀龍山的星君之一，崔英雄不可能連郭亭這個名字都沒听說過，畢竟是大夏國為數不多的s級神魂境武者之一。
“我不知道，但是，他似乎掌握了一些信息，可除了觀龍山之外，知道的人少之又少，況且，連觀龍山掌握的信息都不多。”
頓了頓，顧淵又說道︰“除此以外，我旁敲側擊，詢問郭亭有沒有听說過神火，他說不知道，但是又非常仗義地表示，願意幫我一起對付。”
“人家也許就是一句場面話，你太當真了吧？而且，這能說明什麼呢？”崔英雄不解道。
“我認為，郭亭的實力，看穿我的修為並非難事，而且，我是鎮妖司的人，為什麼他會下意識認為，對付神火，我需要他的幫忙呢？如果不是對神火這個組織有所了解，他潛意識里，怎麼會覺得一個a級鎮妖司成員對付神火，會需要s級神魂境武者的幫襯呢？”顧淵繼續說道。
電話那邊的崔英雄，經過漫長的沉默後，輕聲說道︰“我覺得，人家可能就是隨口一說，而且……這依舊不能說明什麼。”
“當然。”顧淵輕笑了一下，“我也是這麼認為的，可當沒有線索的時候，但凡有一絲值得懷疑的可能，我們都要抓住，不是嗎？”
有的人死了，但沒有完全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