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空曠的環境里,除了自己以外,就只有面前的一道屏障。
而通過這道屏障,夏侯令就可以出現在顧淵他們的面前。
在這里待了這麼長時間,夏侯令甚至覺得,若論起對妖神廟的了解,或許那些妖族都比不上自己。
在這里,他認為自己已經絕對安全,並且已經掌握一切,特別是先前,看到顧淵他們還對著幻象發起攻擊,夏侯令只覺得他們好笑。
當顧淵體內的意識覺醒時,夏侯令還是有些緊張,但是這種緊張並沒有存在多久,接著就是一種激動,一種莫名的亢奮。
他深知顧淵體內意識的強大,可也正是因為如此,他才會大費周折,想要喚醒妖神神念的降臨,然後用這樣的方式將顧淵連帶著他體內的意識徹底抹殺掉。
只有這樣,才算是掃除障礙。
所以,當顧淵體內的意識甦醒時,他覺得自己等待的機會終于來了。
即便對方就站在自己的“面前”,他心中也沒有絲毫慌亂。
對方就算想要攻擊,攻擊的也只是一道幻象而已,對方甚至都沒辦法確定自己的位置,又有什麼可怕的呢?
當顧淵出手的時候,他還覺得有些好笑。
看來,自己還是將顧淵體內的意識想象得太強大了。
就算是意識甦醒,也無法確定自己的位置,竟然還出手攻擊。
這難道不是一件非常可笑的事情嗎?
但是當那只手臂,從屏障中穿過,並且掐住自己脖子的時候,夏侯令知道自己錯了。
他還是低估了對方的實力。
作為一個s級陣師,這里的一切都是他不值得,他有絕對的信心可以保護好自己。
然而,他還是將問題想得太簡單了。
剎那間,夏侯令就被顧淵從屏障後面拽了出來。
這一場游戲,似乎已經宣布結束了。
顧淵望著他,眸子里的深邃,讓他感受到了如山一般的壓力。
他的思緒,又回到了那一天,在開心谷,還是一樣的畫面,他被顧淵掐住脖子,動彈不得,死亡的恐懼在體內蔓延,甚至沒有一絲想要反抗的心。
可讓他感到奇怪的是,顧淵似乎並沒有打算殺了他。
反而對著他,露出了笑容。
只是當看到顧淵臉上笑容的時候,夏侯令也體會不到絲毫溫暖,只感受到了一陣涼意。
那個低沉的聲音,在耳畔回蕩。
“這是……第二次了。”
夏侯令的心髒,仿佛被一只手抓住。
只要稍稍用力,心髒就會瞬間爆開,而自己也要和這個世界徹底告別。
但是緊接著,顧淵說出口的話,卻讓他羞憤不已。
“上一次,你也給我帶來了好東西,這
是第二次……你……是寶藏男孩嗎?”
夏侯令︰“???”
羞辱!
這就是對自己的羞辱!
“來就來,帶什麼東西呢……”顧淵依舊笑著。
在開心谷的時候,夏侯令同樣是想要完成祭祀,卻讓顧淵得到了一雙妖瞳。
而這一次。
顧淵體內的意識,已經感知到那個看上去有些丑陋的神像,藏著純淨的氣息。
顧淵伸出手,將夏侯令扔飛了出去。
同時,神像凝結出了一道光束,朝著顧淵襲擊過來。
他轉過身,面不改色,嘴角還帶著淺笑。
一種愉悅的念頭出現在腦海。
顧淵能感覺到,佔據自己身體的那道意識,此時是開心的。
“其實,我已經等了很久了……”他輕聲念叨著。
他一直都在等。
等待著神念的甦醒。
就像是一個食客,推開門,走進一家高檔餐廳,然後坐在提前預定的位置上,叫來服務生開了一瓶年份不錯的紅酒。
看著紅酒倒入醒酒器中,他正襟危坐,等待著正餐的降臨。
而作為一位挑剔的食客,對于食材自然也有非常高的要求,如果味道不錯的話,他願意帶著期待的心情等下去。
夏侯令,充當的就是“服務生”的角色。
他很喜歡這種感覺。
畢竟在這個世界上,實在是沒多少值得他期待的東西了。
現在終于有了一些,他願意拿起刀叉,放慢節奏,用足夠多的耐心來等待到最後的食客。
當神像中那道光束迸發而出的時候,還在“祭壇”上的崔英雄等人,都不由自主地屏住呼吸。
即便只是作為看客,他們都感受到了強烈的窒息感。
他們毫不懷疑,如果那道光束的目標是自己的話,也許,自己就該抓住最後的機會說幾句遺言,然後任由那道光束將自己的身體轟成碎片。
他們想要提醒顧淵,但是當張開嘴的時候,顧淵已經主動朝著光束飛了過去。
他伸出手,就像是捏碎一塊雪球。
來勢洶洶的光束,就徹底渙散了。
旋即,顧淵繼續朝著前方飛行,最後來到了神像的面前。
他與神像胸前的那張臉對視著,似乎是在打量著對方。
而在虛空之中。
妖神的本體,也感應到了神念的震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