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長老看著雖然慈眉善目的，但是能夠成為觀龍山的五位長老之一，又怎麼會這般猶豫不決呢？
可現在，崔英雄覺得，艾長老對待顧淵的態度，似乎柔和許多。
坐到車上，崔英雄猶豫片刻，還是問出了心中的疑惑。
“長老，凌家那邊，您準備怎麼做？”
“凌家？”艾長老皺起眉頭，沉思片刻後說道，“我覺得你之前說的很有道理，凌家的的確確為觀龍山和大夏都做出許多貢獻，可這並不能成為他們飛揚跋扈的資本。錯就是錯，對就是對，凌峰想要殺害顧淵這個鎮妖司的人，卻技不如人被反殺，這不是罪有應得嗎？
若是真的讓他得手了，顧淵的喪命也是鎮妖司，是大夏的損失！也就是他現在死了，如果凌峰還活著，也得被問責！”
崔英雄瞪大眼楮，腦瓜子都嗡嗡的。
他現在十分好奇，李家的老太君到底和艾長老說了些什麼，也就是短短半個小時的時間，怎麼艾長老就下了決心，要堅定不移站在顧淵這邊了。
實在是匪夷所思啊！
等回到觀龍山，艾長老轉過臉看著崔英雄。
“接下來給你一個任務。”
“您說！”
“去凌家，將晉歸愚請過來，我倒是想要問問他，到底想干什麼！”
感受到艾長老語氣中的憤怒，崔英雄也趕緊站直了身體。
“您放心，我一定將崔英雄請過來！”
看著艾長老離開的背影，崔英雄撓了撓頭。
“還真是怪了……”
雖然心中感到不解，但是艾長老能夠做出這樣的決定，也是崔英雄所希望的。
他和凌家，其實無仇無怨，畢竟崔英雄也是觀龍山的星君之一，凌家就算是瘋了也不可能主動招惹他。
可之前在貴城，與顧淵的短暫接觸，讓他覺得這個年輕人潛力非凡，而且，他和艾長老說的話，也都是發自肺腑，這些年來，凌家的所作所為他也都看在眼里，的確是該敲打敲打了。
或許凌峰的死，就能夠給凌家提了醒。
最好是能夠回到正軌，這樣對大家都好，可如果凌家犯了糊涂，真的覺得他們已經強大到不可一世的地步，甚至想要和觀龍山叫板，那觀龍山也能分分鐘教他們做人。
想到這些，崔英雄心情大好，嘴里哼著不知名的小調，前往凌家。
艾長老回到觀龍山的第一件事，就是立刻召開會議。
參加會議的只有四個人，除了一直在閉關的一位長老，觀龍山另外三位長老都到了。
這件事情，在觀龍山也引起了波瀾。
這麼多年來，這麼多位長老聚在一起開會商談十分少見，除非是遇到了十分嚴重的問題。
不管是之前與聖主教廷的沖突，還是大和的陰陽師武士潛入大夏，最多也就是一位長老出面。
會議上，艾長老也將自己在李家得到的信息闡述了一遍。
另外三個長老，都蹙起了眉頭。
“青銅神樹的守護者，不是都從李家的族人中選嗎？怎麼會選到一個外人的頭上呢？”
“這個是神樹自己的選擇，我們無法改變。”艾長老說道。
如果是他們可以決定的，早就開始選拔最合適的人選了，不過仔細想想，就算他們通過觀察、數據層層篩選，也未必比得上神樹自己的選擇。
“這個叫顧淵的年輕人……和李家真的沒什麼關系嗎？”另外一個長老好奇道。
其實這也是顧淵之前產生過的疑惑。
“絕對沒有關系。”艾長老頓了頓，又皺起眉頭，輕聲說道，“不過，顧淵的身份，的確有些特殊。”
“嗯？”
“他的父母，曾經都是鎮妖司的成員。”艾長老解釋道。
……
李家。
神樹空間中。
顧淵依舊坐在青銅神樹下。
時間已經過去了三個小時，原本將顧淵籠罩其中的光霧此刻已經稀薄了許多，他能感覺到，自己的身體已經發生了些許微妙的變化。
抬起頭，看著頭頂上青銅神樹的投影，還有那道將他和投影連接在一起的光鏈，顧淵伸出手，手掌卻從光鏈中直接穿過。
他慢慢呼入一口氣，又徐徐吐出，眼神變得更加堅毅。
旋即，那道青銅神樹的投影突然化作一道光柱，遁入顧淵體內，整個神樹空間，也恢復了往日的寧靜。
他閉著眼楮，就能感知到在自己的神識深處，那道青銅神樹的投影正在混沌中閃爍著金色的光。
這種緊密的連接非常微妙，仿佛是靈魂與神樹的神韻交融，他甚至能感覺到存在于神識中那道神樹投影傳遞出的厚重感。
就在這時，一陣腳步聲將顧淵從這種微妙的狀態下驚醒。
他抬起頭，朝著不遠處看去，老太君穿過一片片珊瑚和水草，慢慢悠悠走到跟前。
“老太太，我這就算……簽訂契約了？”顧淵站起身揉了揉自己的胸口問道。
“嗯。”
顧淵笑了一聲。
“怎麼樣，現在有沒有什麼特別的感覺？”老太君問道。
顧淵搖了搖頭，就是伸出手指了指自己的腦子。
“我覺得，那道青銅神樹的投影就在這。”
他說得有些含糊，但是老太君卻知道他表達的是什麼意思，解釋道︰“這就是你和神樹之間的聯系，每個月的十五，你都可以進入神樹空間中感悟著神樹的神韻，以此來提升自身的實力。”
顧淵瞪大眼楮，說道︰“那豈不是說，我每個月都得來一趟李家？”
李老太君搖了搖頭︰“當然不是如此，李思明也是神樹的守護者，你看他每個月都回來嗎？”
顧淵心說我怎麼知道，李思明就算真的回京城，也不會大張旗鼓。
誰家好人回趟家都得偷偷摸摸的啊？
“等到時候，你就知道了。”老太君似乎並不打算和顧淵解釋太多，“一切都需要你自己去探尋。”
顧淵“哦”了一聲，又問道︰“那接下來我要不要注意些什麼？”
“什麼都不用做，以前是什麼樣，以後就還是什麼樣。”老太君說道，“太過于小心翼翼，並不是什麼好事，而神樹也會庇護你，除此以外，你的實力越強，神樹的生命力也會越旺盛。”
顧淵點了點頭，這是真的息息相關了。
“還有，之前，艾長老已經來過了，凌家那邊你不必擔心，觀龍山會堅定不移站在你這邊。”老太君說完，頓了頓，又說道，“更何況，你原本就沒做錯什麼。”
顧淵听到這話並不驚訝，在決定和神樹簽訂契約之前，老太太就已經將其中的利害關系仔細說了一遍，也是那個時候，他才知道原來觀龍山也知道青銅神樹的存在。
不過，知道的人，也只有觀龍山上那五位長老，這保密性還真是夠高的。
別說顧淵只是自衛反殺，就算顧淵真的是有預謀想要干掉凌峰，觀龍山現在也得站在顧淵這邊了。
這麼一想，顧淵突然覺得，這是一件很可怕的事情。
“如果……我是說如果啊！我要是變得無惡不作，那觀龍山為了青銅神樹，不還是得堅定不移站在我這邊嗎？這樣的話，他們豈不是為虎作倀了？”
“不會出現這樣的事。”老太君說道。
顧淵笑了笑，說道︰“這樣的情況，以前發生過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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