試煉之地所引發的風波消散的速度比起顧淵的估算還要快一些。
而武道學院里，唯一沒有受到絲毫影響的人，應該就是鐘悟塵了。
他的生活一如往日，唯一的區別大概就是身邊少了個顧淵端茶遞水，不過鐘悟塵也樂得清閑。
這是給顧淵放假，其實也是給自己放假。
看到顧淵，鐘悟塵有些驚訝。
等到顧淵過來，他才笑著說道︰“看來，風波已經過去了？”
“嗯。”顧淵笑了笑，坐在了鐘悟塵的面前。
鐘悟塵輕輕點了點頭，也沒有多麼驚訝。
“試煉之地雖然死了不少人，可這是任何人都不願意看到的，再加上這種特殊情況……當然了，最重要的，還是你小子立了大功。”
顧淵聞言，有些錯愕︰“我？”
他有些听不明白了。
自己在試煉之地中，好像也沒做出什麼驚天動地的壯舉。
“也不知道你是真傻還是假傻……”鐘悟塵搖了搖頭，說道，“如果不是你發現了試煉之地是另外一個世界，並且還有土著，又救下了孔白禾等人，你覺得，武道學院的那幾個院長們會這麼容易過關？
還是說，你壓根就沒意識到這個信息的重要性？”
顧淵听著听著有些明白了。
和這個重要的信息比起來，試煉之地中發生的這一場劫難，或許也就不算什麼了。
雖然听著有些殘酷。
可事實的確如此！
顧淵沉默下來。
鐘悟塵望著他，開口道︰“明天該畢業了吧？”
“嗯。”
“接下來呢？”
“李隊長說，他準備帶我出去游歷，然後加入鎮妖司，並且表示已經和你商議過了。”顧淵開口道。
鐘悟塵點點頭。
他自然是知道這件事情的。
畢竟，他現在是顧淵的先生，李思明也不能跳過他直接幫顧淵做決定。
而且，從鐘悟塵的角度來看，李思明這樣的安排挺有道理的，顧淵雖然實力出眾，又能奪取妖物靈能的能力，可還沒有徹底成長起來。
如果這個時候就將他扔進血肉廝殺的戰場，要真發生什麼意外，鐘悟塵也得後悔死。接著，顧淵起身，將收進藏天玉中的煙酒拿了出來。
“哎呀，真是的，來就來，帶什麼東西，大家都是自己人嘛！”鐘悟塵的“客套”像是在例行公事，听著實在是有些生硬。
他端著酒瓶子，看了半天，連連咋舌。
“小子，你不能是買假酒糊弄我的吧？”
“什麼話！這叫什麼話！”顧淵瞪大眼楮，“先生怎能平白污人清白……”
鐘悟塵擰開蓋子，聞了聞。
“還真是老酒啊，這東西價格可不便宜，你小子還真是舍得，要我說肯定不是你自己買的，不過嘛，有這個心就好。”鐘悟塵看著顧淵，眼神中滿是欣慰，“喝，長大了！”
接著，便指揮顧淵去拿個杯子，然後自斟自酌起來。
“怎麼樣，要不要喝一杯？”
顧淵剛想說話，鐘悟塵又搖了搖頭。
“算了，看你的樣子也不會喝酒，還是不要浪費這等佳釀了。”
顧淵剛剛張開的嘴又閉上了。
這個時候的他，似乎有些多余。
等到一杯酒喝完，鐘悟塵贊嘆了幾句，才看向顧淵，說道︰“你小子還真是沉得住氣啊，自打看到你，我就知道不對勁了，怎麼了，遇到什麼事了？”
顧淵笑了笑︰“其實也沒什麼。”
“哦……”鐘悟塵點點頭，“看來，你是不想說，既然如此，我也就不多問了，等你什麼時候想說了再說，我這個當先生的，自然是有為弟子排憂解難的責任。”
其實，原本顧淵是真的想要問些什麼的。
從紅浪漫出來之後，顧淵也不知道自己要去哪，不知不覺，就走到了這里。
可真的坐在鐘悟塵面前後，顧淵又發現，自己根本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問些什麼，只能靜默著。
鐘悟塵一邊喝著酒，一邊說道︰“想不明白的問題，就不要去想了，不要將自己的時間浪費在這種沒有意義的事情上。
這人嘛！活一輩子，總是會遇到許許多多難以理解的事情，難以解開的問題，可管他那麼多干什麼呢？先往前走吧，等走的足夠遠了，再回頭看看，或許你會發現，現在困擾你的問題，根本不值一提。”
顧淵輕輕點了點頭。
鐘悟塵說的這些道理，他自然也是明白。
終于，他笑了一聲。
“先生說的，我都明白了。”“真明白了？”
“真明白了。”
“嗯。”鐘悟塵端起酒杯，看了看，點點頭。
他對顧淵還是非常放心的，知道這不是個喜歡鑽牛角尖的人。
“行了，看你可憐巴巴的，還是分你一杯吧，別等會說你先生不是人。”鐘悟塵拿起另外一個杯子，端著酒瓶子給顧淵倒了一小杯。
得少到什麼程度呢……
顧淵懷疑，自己就算是往杯子里吐口痰，都能比鐘悟塵倒出來的酒水多，現在往里面彈一顆鼻屎，都能排在配料表的第一位。
也就是顧淵本身對于喝酒這件事情就沒那麼感興趣，嘗一嘗味道也就差不多了。
咂咂嘴後，顧淵搖搖頭︰“也沒覺得這酒有什麼特別的地方啊……”
鐘悟塵先前還為自己的小氣感到愧疚，听到顧淵的話，心里就一點愧疚都沒有了，趕緊伸出手將酒杯拿了回來，不耐煩地揮揮手。
“牛嚼牡丹，暴殄天物，你要是沒什麼事情就趕緊回去吧，別在我面前晃悠了。”
顧淵撇了撇嘴，只得起身告辭。
鐘悟塵則是坐在椅子上，繼續自斟自酌，也不需要什麼下酒菜，就向他之前對顧淵說的那樣，品這樣的酒如果還配著五塊錢的花生米腐竹，那就如同用裝了4090顯卡的電腦玩掃雷。
嗯……先生的知識面就是廣！
……
翌日。
星武院的學生們，迎來了畢業季。
每一次，試煉之地的結束，都會有人畢業，只是今年的這一天因為種種意外被迫推遲。
畢業之前，顧淵重新走進了荒級甲班。
雖然他都沒有在這個班級里待多久，可當重新走進這間教室的時候，顧淵望著梁炮等人熟悉的面孔，臉上也露出了笑容。
“顧淵，快，坐我邊上！”梁炮沖著顧淵招手，臉上洋溢著笑容。
當顧淵走進教室的時候，原本還有些嘈雜的教室都安靜下來，所有人都轉臉，望著這個雖然加入武道學院並不算久，卻已經留下諸多傳說的……顧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