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b> 今日是黛櫟最高興的一天,因為她試過了新嫁衣,滿心滿肺的期許,只等著最最最高興的那天到來,到時候她就可以穿著新嫁衣,嫁給心愛的少年郎。
雙向奔赴,兩情相悅。
這是阿昭留在此處的最後一天,巫醫也算是盡責盡職,在夜幕降臨之前,為他重新換了藥,順便還給了他一些藥放在一個包袱內。
包袱到時候會掛在駱駝上,與他一道離開無妄之國。
吃飽喝足,阿昭又服了藥,這才慢慢悠悠的往外走。
「這是要去哪?」巫醫不解。
阿昭笑了笑,「這屋子里總有一股子藥味,我前日瞧見那片玫瑰坡,想著去摘幾朵玫瑰在屋子里放著,算是去去味。」
「這……」巫醫頓了頓。
但轉念一想,反正他都要走了,摘就摘吧,自己也沒必要攔著。
「入夜之後,大家都會出來活動,不希望有外族的人在場,你且速去速回,盡量避開人群。」巫醫低聲叮囑兩句。
阿昭點頭,「好!」
瞧著他這副渾然不覺的模樣,巫醫逐漸松了口氣。
不多時,阿昭便出現在玫瑰坡。
玫瑰有刺,但不妨礙它花香怡人。
「要帶走的,縱然有刺又如何?」他彎腰,摘了一把玫瑰,坐在山坡上,將銳刺一點點的拔除,瞧著神情專注,分外的安靜。
不遠處,黛櫟目光微沉,「他怎麼在這里?」
「不知道。」應娘搖頭,「不過初大人說了,今晚會把他送走。」
所以,不管這人在哪,都不會有什麼太大的問題,反正他是要走了。
「那就好。」黛櫟彎腰,輕嗅著腳邊的玫瑰。
然而一抬頭,阿昭已經朝著她走來。
黛櫟旋即轉身,抬步就走。
「公主。」
身後一聲喊,黛櫟眉心陡蹙,但也沒打算頓住腳步。
誰知下一刻,阿昭已經縱身一躍,落在了她跟前,攔住了她的去路。
「你干什麼?」應娘旋即上前,擋在了黛櫟跟前。
阿昭伸手,將一枝玫瑰遞過去,「紅顏似血,與公主很相襯。」
「不需要!」應娘昂著脖子,仰頭瞧著身段頎長的男子,生怕自家公主吃虧,「這兒遍地都是,公主喜歡的話,會自己摘,不用你獻殷勤。」
阿昭保持著遞出去的動作,自嘲般扯了扯唇角,黛櫟從他身邊而過,幾乎沒有睜眼看他,哦不,是連道眼角余光都不願給他。
驕傲的異域公主,傾城絕艷的沙漠玫瑰……
想想,都讓人心馳神往。
玫瑰到底沒能送出去,但……落在了阿昭的懷中,被他放在了枕邊的位置。
夜里,迷香入內,他嗅到了淡淡的玫瑰清香,唇角微揚起了冷冽的弧度。
「快,把他扶上去。」
「那個包袱,對,包袱里有藥。」
「還有這個,水和干糧。」
「差不多了,快走快走。」
初彥在前面領路,帶了幾個人,領著一小支駝隊,將阿昭送出了綠洲,這種事情,他做了許多次,也算是得心應手,所以不存在手忙腳亂之說。
「路上小心。」巫醫叮囑。
初彥點點頭,快速離開。
夜色沉沉,風沙依舊。
大漠里的夜,不似白日里的燥熱,冷得 人。
一行人走了足足兩個時辰,眼見著天都快亮了,這才停下來。
「好了,就這里吧!」初彥開口,「把他放下吧!」
眾人頷首,趕緊將阿昭從駝峰上解下來,擱在了沙丘邊上,包袱等物亦悉數擺在他身側。之所以不放在戈壁灘,是怕有野獸,比如豺狼野狗的,到時候就麻煩了。
「大人?」眾人完畢。
初彥深吸一口氣,「好了,就這樣吧!走。」
眾人旋即翻上了駱駝,正欲離開,誰知下一刻……刀子狠狠的穿了初彥的胸膛,鮮血驟然涌出,他張嘴想喊,卻只噴出滿嘴的血,愣是說不出一句話來。
方才還閉著眼的阿昭,不知何時已經睜開了眼,昏暗的世界里,漾著濃烈的血腥味,還有冷戾的殺氣,毫不留情的席卷眾人。
「大人?」
「大人!」
眾人慌忙拔刀往前撲,下一刻,卻都被阿昭重傷。
一道明光直沖天際,不知道是什麼東西亮了起來?
眾人橫七豎八的倒伏在沙地了,想要起身,卻因著傷重而無力掙扎,只能眼睜睜的看著,那病怏怏的男子,慢條斯理的擦著短刃上的血跡,居高臨下的站在那里,黑暗中音色冷冽,「既然出來了,干脆都別回去,外面這般美好,總得見識見識吧?」
語罷,他瞧著不遠處的黑影,扯了扯嗓子,「是吧,多麒?」
「多麒?」初彥捂著血淋淋的傷口,躺在地上動彈不得,鮮血滲入沙子里,被吸得一干二淨,他不敢置信的扭頭去看。
果然,多麒坐著駱駝,慢慢悠悠的朝著這邊走來。
想來從一開始,他就已經偷偷跟上來了,誰都沒有防備,更沒想到,他居然會跟外族人合謀,私逃出無妄之國?!
初彥慌了,「你們、你們到底要干什麼?」
「沒想干什麼。」阿昭將染血的帕子丟在他身上,眼神邪冷的睨著他,「只是……有點貪心而已,不知道你想不想活下去呢?」
初彥先是一愣,俄而便明白了他們的意思,「你們……不、不可以……多麒,你瘋了?那可是生你養你的地方,你怎麼能聯合外人,侵吞自己的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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