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是這麼說的,可金陵的確不敢出門,生氣歸生氣,也不敢拿自己的性命開玩笑,聖教那幫人向來不把人當人。
自己的命,自己守著,不能寄希望于任何人……
簡單收拾了一下床褥,想起夜里可能要累死累活的,她倒頭就睡,不管能睡多久,總歸是要養足精神的。
祁越回來的時候,她已經睡著了,大概是嫌棄這被褥,以外衣裹著她自個,被褥壓在外頭,盡量避免了與肌膚的接觸,但又避免受涼。
這兒的東西都有些霉味,鼻間嗅著都不太舒爽。
祁越在屋內坐了一會,瞧著時辰差不多了,便坐在了床邊位置,輕輕推醒了金陵,「該走了,起來吧!」
她睜著睡意惺忪的眸子,嘴里還哼哼唧唧的,顯然是不太樂意的,連眼皮子都不願意睜開。
沒辦法,祁越只能背上她。
好在,他早有準備,早就算準了她這般模樣,提前從客棧里找了一條薄毯,覆在她身上,背著她往外走。
燭火熄滅,人影晃動。
深山老林里,祁越背著人緩步前行,雖然有點分量,但對于他這樣的習武之人而言,簡直是微不足道。
前方傳來了細微的聲響,祁越縱身一躍,穩穩的落在了樹梢上。
「怎麼……唔!」
還不等她開口,人已經被放在了樹梢,背靠著樹干坐著,嘴巴被他捂得嚴嚴實實,一下子,腦子徹底清醒。
底下有火光繚亂,似乎是山下有人正在往山上趕,這會還有點絮絮叨叨的。
金陵爬起來,抱緊了身邊的樹干,仔細听著底下的動靜。
「這大晚上的還得進山,真是煩死了。」
「沒辦法,上面說了,找不到東西,咱都沒好果子吃。」
「藏在這深山老林里的能是什麼好東西?別是什麼可怕的……」
「噓!不要命了?這話是能說的?萬一讓別人知道,是要被門規處置的。」
「不說就不說罷,可咱這麼多弟兄一趟趟的進去,怎麼只瞧著進,沒瞧著出?這里面真的沒什麼問題?咱會不會也是送死的?」
「少他麼胡說八道,老子還想活著出來呢!」
「呸呸呸,不說這晦氣話了!」
聞言,金陵轉頭望著祁越,他們可都說了,這可能是去送死,那她呢?她豈非也是被他拉著,去送死?
這買賣,不劃算!
「我不想死!」待人走遠,她低低的開口,「你就不能放過我嗎?」
祁越忽然挾起她的腰,帶著她躥下樹,穩穩的落在地上,「你現在就想走?」
「我……」
四下黑漆漆的,時不時有鬼哭狼嚎的聲音響起,伴隨著夜鳥悲鳴,這要是一人走在林子里,不被野獸吃了,也得被嚇個半死吧?
「你就不能把我送下山?」黑暗中,她嗔怨。
祁越抬步就走。
「哎,你這人……」遠處有狼嚎響起,驚得她趕緊跟上,戰戰兢兢的跟在祁越身後,這會跟著他比較安全,不適合單獨行動。
祁越瞧著那些火光移,跟在那些人的身後,不遠不近的。
他們走,他也走。
他們停,他也停。
「他們進山,是不是去找安寧鎮的祖宗墳塋所在?」金陵低聲問。
祁越目不斜視的望著前方,「這還需要解釋嗎?」
「他們到底想要什麼?」她不解,「祖墳里埋的不是尸體,就是陪葬物,或者是供品,他們要的不可能是尸體,那就是陪葬物或者是供品?這窮鄉僻壤的地方,能有什麼好陪葬物?」
祁越轉頭看她,「你若能事事猜到,今兒就不會在這里了吧?」
金陵︰「……」
真是豈有此理。
罷了。
好女不跟男爭。
何況,自己處于下風。
萬一他真的把她丟在這里,喂了狼……
「這些人,到底想干什麼呢?」她忽然有些好奇了,什麼樣的東西,值得這麼多人前赴後繼,不顧生死呢?
驀地,前面的火光停了下來。
祁越當下拽著她,躲在了樹後,探頭望著前方的動靜。
「他們這是在干什麼?」金陵問。
祁越也不明白,為什麼突然停下來了?中文
難道說,發現了他們?
好在,對方不是發現了他們,而是在做什麼奇怪的動作,像是什麼方陣,類似于布陣破陣之類的,有點陰森森的,還發出那些個奇奇怪怪的聲音。
「這是在提前慶祝?」金陵撓撓額角。
有點看不明白?!
「他們在破陣。」祁越倒是看懂了。
金陵︰「……」
破陣?
難怪他要跟在他們的身後,原來是等著他們破陣,然後撿現成的?
「你懂嗎?」她問。
祁越沒有回答,懂不懂的不需要告訴她,只要確保她的安全就夠了。
見他不回答,金陵便也沒有追問,而是目不轉楮的瞧著前面的動靜,一行人圍成圈,各自打坐,其後還有一幫人圍攏在外頭,揮動著小旗子,一會轉這邊,一會轉那邊。
她看得仔細,將他們所有的舉動都看在眼里,記在心里,若是真的進去了,說不定還真的用得著呢!
破陣?
這山里,怎麼會有這些東西呢?
稍瞬,忽然一陣刺眼的亮光乍現,驚得祁越登時攔住她的腰,將她摁在了懷中,避免了強光直射。
「別看!」
仔細,眼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