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著車輛代步的杜維很快就按照剛剛獲得的地址來到了紐約的一處民居前。
杜維沒有猶豫直接扣響了房門。
正在吃著晚飯的南茜听到了敲門聲後從餐桌上站起身來拉開了房門。
當她瞧見門口站著的是杜維時，臉色就是一變，訝異道︰
“是你？”
南茜驚訝的聲音自然引起了餐廳里丈夫的擔憂，他高聲喊道︰
“南茜，是誰來了？有什麼問題嗎？”
丈夫邊說就邊準備往這邊過來。
但是南茜清楚的明白杜維的出現可不是什麼好事。
上一次她見到杜維時還是在普林斯頓的陸軍病毒研究所工作時。
那時的普林斯頓準市長埃迪先生說有關于城市醫療方面的問題要談約了她和疾控中心主任羅茲一起。
她也在那里第一次見到了眼前這男人。
結果這男人帶給他們的卻是一個極為勁爆的消息。
如今她在家門口見到了這男人，再聯想到最近紐約州正在流行的脊髓灰質炎病毒事件。
南茜心里已經有了不好的預感。
她趕緊高聲回應道︰
“沒事，是我以前的前同事，好久沒見，有些驚訝罷了。”
听到南茜的回答，丈夫的腳步停了下來︰
“哦，那要不叫他一起進來吃飯吧？”
見丈夫還想邀請這個危險人物一起進餐，南茜的臉上有了肉眼可見的緊張，她飛快答道︰
“不用了不用了，他似乎是有工作上的事來找我了解一下。”
听到解釋的丈夫重新走回餐桌前坐了下來，作為在陸軍工作的他自然明白自己妻子工作的特殊性。
前段時間，因為陸軍病毒研究所被人曝光在秘密研究病毒的關系，已經被官方強制關閉了。
所以南茜此時也算是半失業狀態，那麼工作上的事需要交接也很正常。
畢竟南茜所掌握的研究資料可都是一些機密。
出于對妻子工作的尊敬，他自然不會在這個時候硬要去旁听機密。
見總算是打發了丈夫之後，南茜看著眼前的兩人，壓低聲音道︰
“你來這里干什麼？！我已經不在陸軍病毒研究所工作了！
經過上次普林斯頓埃博拉病毒的事，羅茲已經成功升職為紐約疾控的主任了。
如果你真有什麼事情的話可以去找羅茲！
請你不要再來打擾我及我的家人了！”
面對著杜維，南茜根本不想听他想說什麼。
現在的她只想杜維快點離開這里。
杜維在她看來只代表著麻煩。
更為關鍵的是杜維要是開口說出他所做的事是為了人類的話，她怕自己會忍不住同意杜維的要求。
那樣的話，這難得陪伴孩子的時間就沒有了。
在眼下這種脊髓灰質炎病毒流行的時候，她若是不在孩子身邊照顧他們的衣食住行。
那她是很有可能會失去自己孩子的！
眼見南茜就要將那厚重的大門給關上，杜維將手按在門框上令其難以關門。
見狀，南茜心一狠就想用力將門繼續關上，可任憑她如何努力，那大門就像被強力膠水黏住了一般紋絲不動。
南茜望著推之不動的大門不由地皺起眉毛，再次低聲急促地說道︰
“如果你再這樣，我就要報警了！”
杜維笑了笑，終于開口道︰
“難道你不覺得前腳普林斯頓出現埃博拉病毒感染，後腳整個紐約州就出現新型脊髓灰質炎病毒的事很是蹊蹺嗎？
難道你認為就到此為止了嗎？
還是說你已經建好了地堡以面對任何可能到來的危機？”
南茜听見杜維口中的陰謀論，心里再次一驚。
這杜維像是知道了些什麼內幕。
也是，那一次在所有人都沒有反應過來之前，杜維就得知了埃博拉病毒在普林斯頓傳染的情況。
說起來，那次最大的功臣可不是被迫拉響警報的羅茲，而是眼前這位默默無名的杜維才是。
若是沒有杜維，那次埃博拉病毒事件，普林斯頓至少要死一半人吧。
那麼這次新型脊髓灰質炎病毒流行事件跟之前也有關聯嗎？
兩者之間可能有的該死聯系成功地引起了南茜心中的好奇心。
作為一個病毒學專家，她對于病毒的興趣可是和家人幾乎是同級的狀態。
甚至于當初為了為了能找出徹底防範四級病毒的疫苗時，她連自己父親的最後一面都沒來得及見。
因為那個時候，她老師深入南非找到了埃博拉病毒的抗體，而陸軍病毒研究所又面臨著即將關停的情況。
所以在那種情況下，她必須爭分奪秒的在四級病毒被轉運前完成疫苗研究。
可惜，最後仍舊是功虧一簣，沒有趕在轉運時間到來之前研究出疫苗，同時也失去了看自己父親最後一面的機會。
這也是她為什麼不想听杜維說任何話的原因。
上一次她選擇了為人類研究出病毒，從而忽視了家人。
這一次她想選擇陪伴家人。
可如今，她不得不在意起杜維所說的話語。
如果說兩者真的有聯系，那意味著這兩次病毒事件絕對有著人為的背影。
就像杜維說得那樣，對方都喪心病狂進行了兩次病毒試驗了，那麼第三次也不是不可能。
下一次病毒來襲之時，她還能安穩的坐在家里陪伴著孩子們吃飯嗎？
她不知道，所以她決定再听听杜維接下來會說什麼。
出于警惕，她並沒有將杜維二人帶入屋內，反而她走出了房門，將大門緊閉。
同時掏出消毒液往空中，兩人身上都噴灑一番後，示意到院子里的雜物間里交談。
杜維自無不可，他拎著那裝有病毒之王的密閉盒跟在南茜身後進了那堆滿雜物，空間狹小的雜物間里。
走在前面的南茜站定，轉過身來面對著杜維臉色凝重地問道︰
“你究竟知道些什麼？”
杜維從堆成小山的雜物中找出了兩把破舊的木椅子，示意根妹跟他一同坐下後，杜維這才對站著的南茜說道︰
“不知道你听說過戈登•阿默斯特博士的名字沒有？”
南茜抱著臂，緊皺著眉頭回道︰
“當然听過，他是病毒學基因領域的頂尖人物，要不是他的思想有問題，恐怕他就是我的同事了。
不過我听說他早就失蹤了，按照我的估計，他這種反人類家伙的失蹤可不會是單純的失蹤，我想你應該懂得。
難不成他跟這事有關系嗎？”
杜維點點頭︰
“當然有關系，你知道在普林斯頓的埃博拉病毒為什麼對人類的傳染性那麼低嗎？”
說到這個可是南茜的領域了，對于在普林斯頓流行的埃博拉病毒，她有著足夠權威發表看法。
畢竟她可是第一時間拿到了樣本進行研究的研究人員之一。
稍稍組織了語言的南茜開口道︰
“因為那埃博拉病毒跟在南非流行的菌株有所不同，它似乎刻意避開了侵襲人類。
它所能百分百感染的只有那些猿猴。
但是因為猿猴基因和人類太像了，所以那些埃博拉病毒只需要稍稍進化就可以侵襲人類。
這也是為什麼後來人們會出現的傷亡的原因。”
杜維點點頭確認了南茜的說法。
“沒錯，所以你察覺到了不對勁沒有？
自主進化的埃博拉病毒可是巴不得感染一切能感染的東西。
為何來到普林斯頓的埃博拉病毒卻偏偏不想著去大面積感染人類呢？”
聞听此言，南茜眼瞳狂震不止。
病毒可沒有意識，病毒只有感染一切的本能在驅動著它們。
所以杜維話里話外的意思均是有人掌控了埃博拉病毒，甚至于能利用埃博拉病毒進行定向感染！
她原先還以為散播病毒的家伙是想通過大規模人類實驗來找到抗體，從而靠那稀有的抗體研制出疫苗來。
這樣，背後主謀者才能從這病毒事件中獲得絕大的好處。
因為這可是世上唯一能對埃博拉病毒奏效的疫苗！
這樣的想法幾乎是所有知曉了病毒是人為投放事件的高層所想。
但很顯然所有人都想錯了。
在杜維的點醒之下她意識到了另一種可能。
與其用感染人類獲得抗體這種會引起官方重視的方法，不如用可以加速繁殖的猿猴來代替。
這也難怪最近國際市場上的猿猴價格一漲再漲，都快處于一個有價無市的地位了。
看著南茜臉上逐漸顯露出的恍然之色，杜維知道她想明白了。
說實話，南茜之前的想法杜維也，直到他看見了凱撒的存在，他才真正意識到了光榮會的陰謀所在。
光榮會確實想要獲得抗體，只不過它所選擇的是從與人類相似的猿猴身上獲得抗體。
而且，通過定向傳播埃博拉病毒實驗獲得的結果，他們可以優化埃博拉病毒，並將其用于控制那些因為‘抗老年痴呆新藥’開啟了智商的黑猩猩們。
至于人類感染事件，不過是附帶的實驗數據罷了。
“明白了嗎？他們能對埃博拉病毒進行基因重組，使其對特定的群組生效。
而他們之所以在普林斯頓這座不大不小的城市中投放病猴就是為了看定向傳染會不會危及人類。
然後他們可以根據實驗結果再次修改埃博拉病毒，抹除病毒向著感染人類方向進化的基因，讓其只對猿猴類動物生效。
這樣他們就可以肆無忌憚的在猿猴身上做實驗而不用擔心會感染到人類了。
當然，在他們擁有了疫苗之後，他們可以再次修改基因，讓真正的完全體埃博拉病毒降臨世間。
到時候唯一擁有疫苗的他們可就能賺得盆滿缽滿了。
這就跟讓自己國家和平，去外國制造沖突以售賣軍火是差不多的道理。”
听完杜維說的話，南茜緊皺的眉頭並沒有松開。
她心中的疑問並沒有因為杜維的解釋而變小，相反更多的疑問冒了出來。
如果說他們不願意大規模傷及人類從而引發過度關注的話，那麼他們在紐約州做的事情就難以解釋了。
除非是兩件事毫無關聯才能解釋的通。
可杜維卻說兩件事是相互關聯的？
那麼前後矛盾之下，只證明了一件事，杜維在騙人！
想到這里的南茜猛地抬頭直盯著杜維清澈的眼眸說道︰
“不，不對，按你說的話，他們根本不會喪心病狂到做出感染紐約州數萬名兒童的事。
這兩件並無聯系，你只是想騙我！”
杜維笑了笑，看著根妹站起身來攔下了南茜準備離去的身影。
“別急，故事還沒有說完你就下了判斷是否有些不尊重人了？”
南茜悄悄地向雜物間一側退去，在那里有她藏著的應急槍械。
同時她嘴上假意答應道︰
“行啊，那我倒是想听听你還能怎麼說。”
杜維搖搖頭並沒有準備細說。
“具體原因說來話長。
但實際上你既然研究過在普林斯頓流行的埃博拉病毒，那麼當你看到新型脊髓灰質炎病毒的結構時就會感覺到熟悉感。
因為脊髓灰質炎疫苗之所以會對現在在紐約州所流行的新型脊髓灰質炎病毒無效，是因為該病毒也進行了基因修改。
它的基因片段里摻雜了天花病毒的片段。”
“什麼？！”
南茜一聲驚呼，放棄了到手的手槍，再次一臉震驚地看著杜維。
天花病毒可是早就已經被消滅在人類的歷史中了。
現有的天花病毒就她所得知的消息來看，只有陸軍病毒研究所里會有。
那還是獨一份！
而且在四級病毒轉運的那一天，轉運車遭到了數發rpg襲擊，那些病毒都隨著高溫一同泯滅了！
理論上現在世上可不存在著天花病毒了！
那這摻雜在脊髓灰質炎病毒中的天花病毒又是哪里來的？
杜維和陸軍病毒研究所的高層必有一個再說謊！
不知為何，南茜更傾向于杜維沒有說話。
因為自己國家在公眾信任這方面早已失去了信譽。
前有爆出國家在監听所有的公民信息，後有對他國領土問題反復變臉。
所以南茜早就隱隱約約猜測那些四級病毒，陸軍研究所絕不是獨一份的。
現在杜維的話無疑是更加佐證了這一點。
只是她要親眼看見才行。
就在她冒出這個想法的時候，杜維將身邊那個銀色的密閉盒向前踢了踢。
南茜這才注意到杜維一直沒讓這個密閉盒離開過他的身邊。
正當她有些疑惑這個密閉盒里裝著什麼東西的時候，杜維接下來的話令她全身毫發倒豎，心跳驟升。
“……我知道以你現在的權限恐怕接觸不到正在流行的新型脊髓灰質炎病毒。
所以我從他們那兒弄來了他們準備下一次襲擊所用的病毒。
一種由埃博拉病毒、狂犬病毒、天花病毒、沙拉病毒組合而成的新復合病毒……”
杜維話沒說完，勃然色變的南茜就怒罵道︰
“你瘋了不成！你怎麼敢將這種危險的東西的帶到我這里來！”
“放心吧，如果這病毒真的泄漏，那麼沒等我來到你家門口我就已經死亡了。
當然，恐怕紐約也會因此變成一座死城。”
听到杜維的解釋，南茜的臉色才算是稍稍好轉。
眼前的杜維可沒有任何防護的跡象，就是連口罩都沒帶。
要是這病毒真的有泄漏的風險，恐怕杜維才是第一個遭殃的人。
雖說她感覺杜維腦子有病，但杜維總不至于拿自己的性命開玩笑。
到這時的南茜也算是明白了杜維為何會來這里。
既然杜維沒有選擇釋放出這種復合病毒，那麼他找到她很顯然是想向她尋求幫助的。
南茜深深地看了杜維一眼，看起來自己真的是誤會他了。
這杜維似乎還真是個憂國憂民的大好人啊。
上一次的埃博拉病毒是，這一次的復合病毒也是。
為了避免將來這種復合病毒泄漏，杜維居然冒著生命危險搞到病毒的樣本？
這種奉獻精神，說實話南茜自愧不如。
想到之前自己還懷疑杜維的動機，想到自己一開始為了兒女情長還不願意听杜維說話，南茜就感覺到了一陣慚愧。
她瞬間明白自己當個鴕鳥是解決不了任何問題的。
就比如在紐約州水源里傳播的脊髓灰質病毒，只要她不參與研發疫苗的工作。
那麼她的孩子們時時刻刻都會充斥在感染病毒的可能性。
唯有解決了源頭才能還她的孩子一個安心的家，安心的學校，安心的社交環境！
意識到了這一點的南茜伸手拿過了杜維踢過來的銀色密閉盒。
“我明白了，不過陸軍病毒研究所在上次事件之後已經關閉了。
我需要借助疾控中心的四級實驗室，這應該沒有問題吧？”
杜維搖搖頭，從南茜手中拿回了銀色密閉盒。
“有問題，因為疾控中心里有他們的人。
你若是在疾控中心進行研究，那麼就會被他們發現，從而殺死所有可能知曉這事的人。
所以，四級實驗室會由我來替你解決，你需要做的是聯系上你的老師做好準備，然後等我的消息。”
說完，杜維將一張黑金色澤的名片塞到了南茜的手上。
接著帶著根妹向著大陸酒店的方向駛去。
在這種情況下，還有能力弄出一間四級實驗室的只有大陸酒店了。
（感謝射手的左箭、確實查無此人、看書十三年6昊的月票，謝謝你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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