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夢中的杜維隱隱約約听到了一聲槍響驚醒了過來。
注意到杜維動靜的根妹只看見杜維睜開的眼楮閃過一道凶光,隨後又內斂不見。
“做噩夢了?你這才睡了半個小時呢,還有半小時我們才能進入紐約城。”
醒過來的杜維將座椅放直,擦了擦額頭上因為受驚冒出來的虛汗笑道︰
“噩夢?那是常有的事,我時常會在睡夢中看見人類毀滅的畫面。
有的時候是因為通過紙幣傳播的病毒,有的時候是因為北極融化造成了極端氣溫,有的時候是因為海底火山噴發引發的超級海嘯。
同時也有因為核平,因為外星入侵者,因為古老物種復甦而造成的人類滅絕事件。
所以對我這個病人來說,能在不吃安眠藥的情況下睡半個小時已經很不錯。”
听著杜維述說著自己的夢境,根妹的眼里閃過了一絲陰霾。
在心里認定杜維能和機器共享畫面之後,她就明白杜維的夢絕對不可能是無端呈現的。
萬物皆有因由。
這些畫面一定是機器通過大數據收集後判斷出有可能導致人類滅亡的各種可能。
然後再利用頻率傳遞到杜維的腦子中,想以此引起杜維的警惕。
不過就光光杜維所透露出來人類滅亡的幾種可能性就已經令根妹吃驚不已了。
她沉默了一會兒後開口問道︰
“你所說的這些未來發生的可能性有多大?”
杜維也沒想到根妹居然如此重視自己隨口胡謅的末日場景。
他現在的話就跟瑪雅人預言2012年12月21日世界末日一樣,這些事有可能會發生也有可能不會發生。
在它發生之前,就跟薛定諤的貓一樣,誰也不能確定會不會發生。
杜維笑著搖頭道︰
“啊?這可是夢呀,發生的可能性肯定是無限趨近于0。”
根妹顯然不相信這個解釋,她認為這話更像是杜維安慰她所說的話。
畢竟災難要是在發生前就被他們阻止了,那可能性不就是無限趨近于0嘛。
所以杜維的話語反而讓根妹更加相信那些杜維口中的末日。
“可你說過我們所毀滅的病毒並不是唯一備份,那麼你所說的第一種可能性為什麼不會發生呢?
現在電子支付可還沒有普及到漂亮國各個角落,人們還是習慣于用紙幣付款。
要是真的有病毒能附著在紙幣上傳播,那確實會變成漂亮國的末日。”
“這不可……”
杜維下意識的就想否定這個可能。
隨後他忽然意識到在美綜里面似乎還真有能附著在紙幣上傳播的病毒,一種經過數碼重新編程過的變異病菌——天花病毒。
因為通過紙幣傳播所以也被稱之為錢流感。(全境封鎖)
雖說天花病毒實際上早在20世紀80年代就已經在世界上徹底滅絕了,只留下備份在各個實驗室之中。
但是只要還保有樣本那就存在流出的可能。
因為那個造成錢流感的天花病毒正是從實驗室里流出的病毒改造的。
不會吧?不會吧?不會真被自己一語成讖吧?
“話說紐約曼哈頓有庫伯聯盟學院嗎?”
听到杜維話說到一半像是想起什麼的樣子,根妹也隨之皺起了眉頭︰
“你是說那所十分出名的私立大學?
怎麼了?它有問題嗎?”
杜維還沒答話,後排的肖猛地睜開了假寐的眼楮︰
“問題?需要我去解決麻煩嗎?”
看到肖積極的樣子,杜維笑著搖頭道︰
“可能有,我還不確定,不知道你們有沒有听說過戈登.阿默斯特博士的名字?
他應該是一名十分出色的病毒專家,同時也是庫伯聯盟學院的客席教授。”
根妹搖了搖頭︰
“沒听說過這個名字,不過等到了紐約,我可以黑進fib的數據庫里找一找這個人。
按理說他要是有這麼大的名望我們應該能很輕易的找到他。
杜維,你跟我透個底,他是不是有可能跟那些四級病毒有關系?”
杜維想了想後答道︰
“在我的夢里,這位戈登.阿默斯特博士深信人類存在的本身就是威脅到全地球所有生物絕種的根源。
所以為了拯救藍星,他早就想淨化人類了。
在這種情況下只要有人給他一點小小的幫助,比如給了他天花病毒的樣本。
那麼他就能利用手中的設備和技術將天花病毒進行基因重組,變成新型變種病毒附著在錢幣之上流通。
經過他改造的新型病毒死亡率甚至可以媲美埃博拉病毒,在傳染性上,通過接觸傳播的病毒更是遠勝埃博拉病毒。
因此在我的夢境中整個紐約最終毀于一旦。
當然這只是我的夢,我也不確定我所看到的究竟是機器預演出來的畫面還是我自己的臆想。
總之讓我們先看看有沒有戈登.阿默斯特博士這個人就行了。”
根妹點點頭,對此表示同意。
“說起來人類的肉體真是太過脆弱了,病毒只要變異或是人為的基因重組就可繞過疫苗再次攻擊人類。
而人類身體免疫系統的進化相比于病毒來說就緩慢很多了。
若是人類也能像機器一樣將意識上傳就好了,那樣所有人都能實現永生了。”
杜維笑了笑並沒有說話。
上載新生這件事,在這個世界的未來或許還真有可能實現。
只不過那樣的世界恐怕不會如根妹所想的那般美好。
听到兩人的話語最終轉向了先調查的方向,肖失望地嘆了口氣,閉上眼楮繼續假寐休息了。
調查這種枯燥無味的事情,她並沒有多大的興趣。
她更擅長于直接毀滅目標。
根妹瞥了眼肖,眼里滿是無奈,肖哪里都好就是太愛暴力了,不過她就是喜歡這一點,夠勁。
話說肖是不是也是因為自己夠能打,所以才會相互看對眼?
根妹搖搖頭,輕喘了口氣,將那些旖旎的打架畫面搖出腦海。
她微微摩擦了下兩條光滑的長腿,重新調整了姿勢,將注意力集中在了面前車水馬龍的馬路上。
醒過來的杜維也沒有了再睡覺的意思。
他透過深色的車窗向著前方看去,那不夜城已經離他們越來越近。
紐約這座城市雖為世界最繁華的城市,但同樣也意味著在繁華的掩蓋下將滋生出許多罄竹難書的罪惡。
所以接下來很長一段時間,這里將會成為他們救世組織新的起點。
不過是準備打擊身在東京光榮會還是以羅馬為大本營的克莫拉家族,紐約都是必不可少的中轉站。
更何況現在還多出了一個擁有反社會人格的戈登.阿默斯特博士。
杜維更熟知的世界是這位瘋狂博士毀滅後的紐約,而不是之前的紐約。
所以杜維也不是很確定這位阿默斯特博士究竟是從哪個渠道獲得的天花病毒,光榮會還是官方內部出現了問題?
畢竟有炭疽事件在前,官方的病毒研究所內部也不能算是鐵板一塊。
就在杜維思考阿默斯特博士所獲得的天花病毒究竟是哪里泄露的時候,根妹忽然出聲打斷了杜維的思緒︰
“杜維,我們已經進入紐約了,接下來要去哪?
先去確認庫伯聯盟學院事嗎?”
回過神來的杜維算了算時間,瞥了眼紐約地區的天氣,開口道︰
“不,先去紐約港附近的寵物診所,我們需要接上約翰。”
“寵物診所?紐約港附近起碼得有二十個寵物診所?
你的意思難道是要我們一個一個找?”
根妹說這話的本意是想讓杜維給個準確的答復,但沒想到下一秒杜維竟然肯定的點點頭︰
“是的,在沒有機器的幫助下,我們只能用笨辦法一個個找了。
不過好消息是,每一次我們都1/20的幾率一次中獎。”
得到了離譜回答的根妹對著杜維豎起了沒有指甲的中指。
隨後開啟導航向著最近的寵物診所開去。
等開到那個離眾人最近的紐約港寵物診所時,天上正好下起了瓢潑大雨。
根妹抬眼看了一眼天氣嘀咕道︰
“這鬼天氣,真是說變就變,怎麼樣是這里嗎?”
“不是,往哈德遜河方向開吧,留意碼頭邊上的狀態。
若是約翰在這里,那麼他們留下的動靜可不會小。”
根妹挑了挑眉,杜維貌似對約翰很上心啊。
有了杜維的指示,根妹立即排除了那些看不見碼頭的寵物診所,如此一來,中獎的幾率就大大提高。
果然。
在路過碼頭的時候,根妹敏銳地瞧見了幾輛亮著故障燈的雪佛蘭suv正停在不遠處的環港路上。
看那車門受損程度以及碎了一地的玻璃,很顯然,這些車輛都遭受過猛烈的撞擊。
隨著車輛的靠近,眾人這才發現這些車身上滿是彈孔,看起來在不久前剛剛經歷過一場殘酷的槍戰。
而在不遠處的地底還有一輛滿是彈痕的道奇戰馬孤零零地待在那里。
這種種跡象表明,他們已經接近了杜維想要找到的約翰。
而就在此時,一個捂著腹部,全身黑色的身影踉踉蹌蹌地從雨中走了出來。
只不過他沒走幾步就膝蓋一軟直接頭朝下,癱倒在了地上。
根妹見狀直接將車倒到了約翰的身邊,車胎濺起的雨水猛烈地打在約翰的臉上。
約翰卻像是只死狗一般毫無反應。
“肖,幫個忙,把他抬進來吧。”
對于杜維的要求,肖直接用行動表明了自己態度。
她拉開車門冒著大雨走到約翰的身邊,直接雙手將約翰拎了起來,接著像丟垃圾般丟進了車輛後備箱里。
隨著後備箱一沉,肖拍了拍沾染了雨水的手一個跨步重新坐回車里,一臉輕松地說道︰
“搞定了,話說這就是你們口中的第一殺手夜魔嗎?
感覺也沒多能打嘛,這麼小的陣仗也能將自己弄得這麼狼狽。
等他醒了,能讓他跟我練練嗎?我倒想領教領教夜魔的近身功夫。”
杜維示意根妹去剛才路過的寵物診所,隨後才對著肖回道︰
“他練得都是以傷換死的殺人術,會將自己弄得狼狽很正常。
但不知道你注意到沒有,他的樣子雖然狼狽,可他的敵人全都死完了。”
听到杜維的話語,肖的眼中才露出了認真之色。
從剛才他們路過的場面來看,約翰只有一個人,追他的卻有三輛suv。
看那輛道奇戰馬身上的彈孔來看,對方至少有十人以上。
這些人可都是幫派精英打手,然而卻被約翰一個接一個地干掉。
這樣想來,這約翰確實是實力不俗,那這樣……就更好了!
肖的眼里燃起了熊熊戰意。
“是嗎?那跟他動起手來,我也就不用收著力了。”
杜維攤攤手,表示等約翰好了,隨便肖去試試。
順便也能看看肖的實力究竟能到哪種地步。
作為本世界的武力天花板,約翰可謂是十八般武藝樣樣精通。
那些生活中常見的筆、叉子、繩子、玻璃碎片等等東西在約翰手里都能化作致命的武器。
甚至于約翰的抗擊打屬性也是直接拉滿。
每次都是受重傷而不死就是最好的證明。
要說美綜世界里要拉一個跟約翰差不多能抗的人出來,那只有罰叔了(懲罰者)。
罰叔也是杜維所見過身體素質最好的那一檔人。
無論被揍到怎麼樣慘的地步,修養數天後照樣能生龍活虎起來。
所以肖想和這種擁有主角光環的人試試看武力值,杜維還是不打看好。
若是再加上心有靈犀的根妹一起動手,那倒還有幾分看頭。
就在杜維和肖交談的時候,根妹已經將車開到了寵物診所門前。
面對著鐵門緊鎖的寵物診所,肖無處宣泄的精力總算是有了用武之地,直接以暴力破壞了門鎖。
然後一腳將大門踹開,同時拉開了寵物診所的藥櫃。
杜維在根妹的幫手下,兩人將約翰抬上了那專為寵物進行閹割手術的手術台上。
隨後杜維進行了簡單的消毒後,杜維利用那些綁住小貓咪四肢的束縛帶給約翰也綁上。
不得不說這種大字型的姿勢確實很適合進行閹割手術。
杜維晃了晃腦袋,將這個危險的念頭甩出腦海之中。
接著如同雙方第一次見面時一樣,將那層已經被血黏在肉體表面的衣服給撕了下來。
在約翰的腹部曾經受過槍傷的部位,正有一個匕首捅出的圓洞正在往外汩汩地滲血。
這里的大出血也是約翰會暈倒的原因。
杜維先是進行了緊急的按壓止血,隨後給約翰掛上生理鹽水補充電解質。
再利用生理鹽水給約翰的腹腔進行沖洗,之後用碘伏進行消毒,消毒之後再用生理鹽水將碘伏沖洗干淨。
最後確定里面重要的血管、神經沒有受損之後,杜維著手進行了縫合。
至于本該有的輸血,就直接被杜維忽略了。
一是這里可沒有人血可用。
二是約翰還不會死于這點小傷。
所以杜維只是從放藥物的櫥窗中找出了抗生素丟在約翰的胸口後就靜靜地等待著約翰的甦醒。
根妹和肖倒是第一次看見杜維展現出醫生的一面。
兩女的臉上都露出了沒想到的神情。
根妹甚至還湊近瞧了瞧杜維的縫合手藝︰
“沒想到你這家伙做醫生還真不賴啊?
我原以為你只會殺人呢。”
杜維對著根妹翻了個白眼︰
“誰說的?我最擅長的就是救人了好嘛。
我殺人只是為了救更多的人。”
听到杜維的理由,根妹呵呵一笑︰
“是是是,你殺人是為了避免別人在未來殺人。
你這等于是以未來的罪治現在的人啊,大法官閣下。”
根妹的本意是調侃杜維,但她卻沒想到她其實說出了杜維殺人的真相。
所以杜維很是平靜地點點頭道︰
“這樣理解的話,確實沒錯。
機器的誕生不也是為了這個目標嗎?
在恐怖分子犯案前將其殺死,那麼國家自然就安全了。”
根妹一愣,隨後一想,似乎確實是這麼回事。
從這個方面來說,杜維和機器真的好像。
兩者都是以未來可能會有的大概率犯罪事件來治當下的人。
實際上說起來,那些死于兩者手中的人冤也是真冤。
因為在死人們的視角看來,那些事他們都還沒做呢,憑什麼安在他們頭上?
這樣一對比,根妹更加相信杜維就是機器的化身,眼里的崇拜之色更是明目張膽。
肖微微皺眉有些難以理解根妹對于杜維的崇拜。
畢竟以肖的視角看,杜維不過就是個有情報渠道,有軍火渠道的家伙罷了。
頂多……還算有點人格魅力。
但這也不至于像看見神一般的看著杜維吧?
肖對于自己心底升起的情緒相當陌生,並不明白這種情緒叫做嫉妒。
不過這不妨礙她已經想好了找個合適的機會約杜維來場比斗。
然後在根妹面前狠狠地暴揍一頓杜維,維持自己在根妹上面的地位。
如果說杜維是神的話,那麼打敗他的肖也該享受到根妹那極度崇拜的眼神了吧?
就在肖腦海里轉著自己的小主意時。
被綁在手術台上的約翰睫毛輕顫,手指微動,顯然有了醒過來的征兆。
(感謝ぼ心碎ぼ★、樂此不痞的月票,謝謝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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