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籠子里傳出來的聲音後，豪斯的臉色瞬間變得精彩了起來。
驚訝，興奮，不解，恐懼等等數種神色逗出現在了豪斯那原本處變不驚的臉上。
實在是因為這事太過于驚人了。
猴子……不，看籠子里那遠比旁邊三只要大的身影，這應該是杜維口中的黑猩猩！
黑猩猩能說人話？
這事實在是太有趣了。
杜維說得沒錯，要是他將這黑猩猩送往疾控中心的話，豪斯這輩子都不可能接觸到如此有趣的病例了。
只是這黑猩猩有可能帶有埃博拉病毒，這讓豪斯再度猶豫了起來。
作為醫生他可太明白埃博拉病毒的威力了。
特別是跟這些野生生物接觸，它們牙尖嘴利的很有可能會傷害到自己。
見到豪斯猶豫的眼神，杜維明白他在擔心什麼，笑了笑後說道︰
“如果你願意接手的話，我有一處實驗室可供你使用，等你確認它們沒有感染埃博拉病毒後再進行你的研究也不遲。”
听到杜維的話語，豪斯還沒回答，凱撒就突然扯下來了蒙著籠子的白布跳出來憤怒道︰
“我不要去實驗室！”
這生動的神情，這豐富的語氣，看得豪斯目瞪口呆。
這家伙可真像人啊。
只不過不同于尋常黑猩猩的褐色眼楮，這只名叫凱撒的黑猩猩居然擁有一雙綠色的眼楮。
現在這雙頗通人性的眼楮里還充滿了憤怒之色。
面對著凱撒對于實驗室的抗拒，杜維笑著解釋道︰
“你先別急，這個實驗室和你之前所待的實驗室可是有著根本的區別。
我保證我們不會折磨你，送你那只是為了確認你有沒有感染埃博拉病毒，我們需要進行血液檢測罷了。
若是你沒有感染埃博拉病毒，我想豪斯醫生很樂意帶你生活一段時間，教教你如何認知人類社會。
再說了，你也不想像那些死在卡車里的猴子一樣淒慘吧？”
凱撒沉默一會兒，它並不笨，相反還很聰明。
所以它完全理解了杜維話里的含義。
于是它默默地鑽回了籠子里重新將丟在地上的白布蓋上。
如此人性化的一幕看得豪斯嘖嘖稱奇。
這種畫面在他多年的從醫生涯里可從沒看見過。
或許自己還可以試著教這黑猩猩醫學知識，說不定它真的能給人看病也說不定。
豪斯深深的看了杜維一眼，他心中的好奇確實已經難以抑制了。
不過他的理智在不斷告訴他，這只黑猩猩絕不是自然產生的。
也就是說背後一定還有著其他勢力在秘密研究著什麼。
他若是真的接手了這只黑猩猩恐怕會麻煩不斷。
但好在杜維目前給了一個折中的方案。
豪斯最終點頭道︰
“給我實驗室的地址，我會去那里給它們進行埃博拉病毒檢測。”
杜維等的就是這句話。
若是凱撒沒有感染埃博拉病毒，自己還放任它在外界自由生活的話。
那這只擁有主角氣運的黑猩猩怕是真能讓猩球再臨。
這可不是杜維想要看到的畫面。
杜維可沒有那麼多時間來調教一只黑猩猩。
所以他需要給凱撒一個羈絆，這個羈絆就是豪斯。
豪斯就是杜維所選定的豢養人。
而現在就是證明凱撒是否擁有主角氣運的時候了。
杜維示意弗蘭克將所有籠子裝進車子里後，就讓其驅車往沃爾特的秘密實驗室。
路上眾人時不時會踫見盤查詢問的陸軍，不過有著通行證的他們倒是一路暢通無阻。
除此之外，路面上的廣播一直在循環播放著︰
‘請各位市民注意任何猴子的身影，若有發現，請及時上報，將有一萬美金的獎勵。’
看起來遲遲找不到那四只猴子的下落，官方只能通過懸賞的方式來搜集線索了。
可惜這四只猴子注定是沒人找得到了。
唯一能預測出四只猴子運動軌跡的只有獲得臨時上線的撒瑪利亞人了。
而負責執行這個的只可能是那些原來隸屬于北極光計劃的cia特工。
他們可是杜維的老熟人了。
所以杜維並不意外有一輛黑色suv擋在自己的必經之路上。
因為早在一分鐘前他們的導航就失去了信號，連帶著所有電子設備都失效了。
在那時杜維就知道他們找到自己了。
當弗蘭克踩下了剎車，正準備秀一把車技的時候，杜維忽然開口道︰
“不用走，他們不會是我們的威脅。”
弗蘭克一愣，隨後放棄了倒車離開的想法，轉而停在了原地靜靜等待著。
很快，黑色suv車上下來了四五個身著西裝的cia特工，他們成楔形站位向著這邊走來，為首的赫什•羅伯特探員拿著槍敲響了弗蘭克的車窗。
弗蘭克的手已經悄悄摸上了一旁的槍械。
不過杜維很快按住了他的手，對著他搖了搖頭。
弗蘭克雖然有些不解，但最終還是決定相信杜維。
他放開了拿槍的手，搖下了車窗，指了指擋風玻璃前放的臨時通行證說道︰
“有事嗎？我們有通行證。”
那個不苟言笑的赫什將目光越過了弗蘭克，看向了副駕駛座上的杜維︰
“主控者要見你，跟我們走一趟吧。”
說完還有意無意地亮了亮手上的格洛克 g23。
哪知杜維並不為所動，他就像是沒有看見赫什的武力威脅一樣，轉過頭看著那名車窗外的赫什說道︰
“主控者想要見我，就讓她自己過來，要麼你就開槍試試。”
面對著根本毫無威脅可言的杜維，赫什竟然莫名的在杜維平靜的眼神下感到了一絲心慌。
似乎對方吃準了他不敢開槍一樣。
這杜維憑什麼有這個自信他不會開槍？
他難道不知道為北極光項目工作的cia特工都擁有臨時執法權嗎？
<101nove.comia特工不一樣，他們就是負責武力消滅威脅的存在。
所以之前機器吐出的那些‘重要號碼’就是像他這樣的人來解決的。
也就是說他現在就是開槍將杜維擊殺也不會有任何問題！
他可不信杜維在面對槍口的時候還能這麼淡定！
想到這里的赫什臉色一狠，舉起槍打開保險厲聲道︰
“現在，立刻，馬上給我從這該死的車上下來，我只給你三秒鐘時間！”
听見赫什的威脅，弗蘭克眉頭一皺，他已經在腦海里預想好了待會的動作。
先將車門頂出去，讓其彈道出現偏差，然後直接夾住其胳膊將槍奪下來完成反殺！
可是坐在他身邊的杜維依舊沒有給出任何動手的信號，杜維只是淡淡地加速說出了三個數字︰
“1、2、3，好了你可以開槍了。”
面對著杜維無畏無懼的眼神，赫什冷哼一聲最終放下了槍。
因為在他的耳麥里傳來了主控者的訓斥聲，隨後體型遠比一般男子魁梧的主控者從suv里走了下來。
見到主控者下來後，赫什探員默默地向後退去給主控者留出了足夠的空間。
“又見面了啊，杜維閣下。”
走到近前的主控者笑呵呵地說道，看起來就像是兩個老朋友敘舊一樣。
但是作為距離主控者最近的弗蘭克倒是從這笑容中感受到了一股殺意。
看起來要是雙方談不攏的話免不了還是要有一場廝殺啊。
不過他知道這次談話可不是由他來主導的，他將座椅往後推去，讓副駕駛的杜維直面著主控者。
“是啊，真巧啊，怎麼？還在為撒瑪利亞人做狗呢？你不怕它在殺你一次了嗎？”
面對著杜維直白的話語，主控者臉上笑容不變，心里早已將杜維罵了個狗血淋頭。
好歹她也是北極光計劃的主控者，這杜維在她手下面前這樣說她真的好嗎？她不要面子的嗎？
但深知杜維行事風格的主控者在這時可不敢表示出任何不滿。
她大腿上的傷口可還隱隱作痛呢。
她有理由相信若是她敢反譏回去，杜維一定會有手段針對她的。
作為一個學過拷問的行刑官，那種感覺她可不想在自己身上體驗一遍。
所以主控者做出了正確的選擇，她忽略了杜維言語中的嘲諷之意，轉而說起了正事。
“我以防止你們交流呼叫支援為由，在附近布置了信號干擾器。
我想你應該察覺到導航的失效了吧。
而我身上還攜帶著噪音屏蔽裝置，所以我們現在的任何對話撒瑪利亞人都听不到。”
“然後呢？”
“我考慮了和你聯手之事，我知道你是機器的執行者，所以你擁有著對抗撒瑪利亞人的資本。
我需要將機器重新納入北極光的保護範圍內，機器也會像以前給我們提供重要號碼。
而我們將會成為撒瑪利亞人上線的堅定反抗者。”
主控者的語氣說的很是肯定，就像是這是最完美的解決方案一樣。
但事實上她卻絕口沒提失去了機器之後的杜維會遭遇什麼，杜維的同伴們又會遭遇什麼。
因為她篤定杜維在這片機器和撒瑪利亞人都將變成瞎子和聾子的地方將得不到任何的幫助。
沒有了機器的幫助，杜維也不過是一個心狠手辣的凡人罷了。
她主控者有一萬種方法讓杜維同意她的條件。
可惜她不知道杜維的腦子已經處于了人類的極限。
“所以你是將我當成傻子嗎？”
主控者心中一凜，杜維察覺了言語上的陷阱嗎？
不過她的臉上依舊淡定，甚至解釋起了自己為何這麼說。
“沒有，我提出的就是最合理的方案，撒瑪利亞人上線後的首要目標就是清理機器殘存的痕跡。
所以沒有我們的保護，機器最終會在撒瑪利亞人的圍攻下死亡。
我也不怕告訴你，這次埃博拉病毒事件已經讓上面的議員開始動搖。
他們需要一個能夠監控全國的監視網，否則應對起這種危機來就太過被動了。
在機器消失的當下，撒瑪利亞人無疑是最好的選擇。
更別說德西瑪科技一直在用金錢、秘密進行開道，如果不盡快讓機器回來。
那麼撒瑪利亞人的上線將會不可阻擋！
等撒瑪利亞人上線，那麼這世間所有反對它的人都會慘遭不幸！
那樣同質化的世界真是你想要看到的嗎？
告訴我機器在哪，我們會接它回家，同時北極光項目還有殘余資金足夠給機器更換服務器，讓其擁有和撒瑪利亞人一樣的計算能力。
如此我們才能徹底阻止撒瑪利亞人上線，甚至于深挖出德西瑪科技的罪行，送他們進監獄！
這一切的選擇權都在你手上！
杜維！
我知道你時日無多了，那麼你是想做一個真正的英雄還是一個只願意獨享機器權限的懦夫？！”
這番話說下來，就是旁听的弗蘭克都微微動容。
主控者似乎確實是個為國為民的好人，她的出發點全在國家大義之上。
而杜維則被她用言語推至了一個極其重要的位置上，杜維的選擇似乎能決定千萬人的命運！
至少以弗蘭克的視角上听起來讓機器重新接受官方的管轄才是最好的選擇。
畢竟他可從杜維那里听說過這撒瑪利亞人還有一項名為‘修正’的計劃。
就是將如他這種社會不安定分子給修正的計劃，名為修正實際就是一場屠戮罷了。
可杜維在听到這番話後只是毫不在意的笑了笑，拿道德來綁架他？那主控者可就打錯算盤了。
“為什麼機器要掌控在你們手中才能拯救世界呢？
只因為你們代表著絕對的‘正確’？
既然你說得這麼大義凜然，那麼作為機器執行者的我要你們無條件執行我的命令應該也沒問題吧？
畢竟機器所作所為可都是為了拯救這個世界。
你們完全可以認為我即機器，那麼我現在需要北極光計劃的所有人對和德西瑪科技有關的人進行暗殺。
因為他們影響到了國家安全，這是機器的意思。
所以問題來了，主控者閣下，你是要做國家的英雄還是要做唯唯諾諾龜縮等死的懦夫？”
杜維的反問直接給主控者弄沉默了。
主控者本以為自己情緒已經鋪墊到位，杜維應該會順勢說自己要做英雄才對。
沒想到杜維足夠冷靜，冷靜到直接反問讓她有些猝不及防。
現在這個棘手的問題就到了她手中。
做英雄？去暗殺德西瑪科技的成員？
要知道德西瑪科技如今跟許多議員的關系匪淺。
<101nove.comia特工有沒有這個能力，要是真清除了所有人，恐怕整個漂亮國的政治體系都會直接崩塌！
可她不答應就等于承認自己是個懦夫了！
主控者再一次的發現自己根本無法掌控話語的主導權。
眼下顯然不是回答這個問題的好時機，她只能轉而說起了另一個問題。
“我為國家做事，只要是國家允許的事我都會毫不猶豫的去做。
至于暗殺那麼多人，那勢必會造成國家的動蕩。
與這件事相比，眼下還有一事關乎到國家安全的事情。
城里亂竄的猴子如今還有四只找不到蹤跡，若是讓其走失，那麼以埃博拉病毒的恐怖極有可能造成重大傷亡。
而已經再次臨時上線的撒瑪利亞人發現種種線索都指向了你們所乘坐的這輛車。
我有理由懷疑你們車上所載有的四只猴子就是攜帶有埃博拉病毒的猴子。
請不要讓我難做，將它們交給我們吧，我會妥善處理這四只猴子，不讓病毒擴散出來。”
听到主控者顧左右而言他的操作，就是弗蘭克也回過味來了。
作為前特種部隊成員的他原本最敬重的就是這些以國家安全為己任的幕後工作者了。
所以在剛剛有那麼一瞬間，他確實有了勸說杜維交出那勞什子機器給主控者的想法。
可現在弗蘭克的眼里有了失望之色，這些人果然都是一丘之貉，自己沒有在軍中繼續下去是對的。
如果軍方上層也是這麼一副光景的話，他還不如保留有最初美好的印象。
口口聲聲國家大義，到了真要自己犧牲的時候卻止步不前，這樣的人憑什麼能談愛國？
弗蘭克毫不掩飾自己眼中的鄙夷之意，相比于主控者這種當面一套背後一套的嘴臉，杜維可就真實多了。
比如現在。
“如果撒瑪利亞人告訴了你事情經過，那你應該明白普林斯頓能這麼早發現埃博拉病毒的入侵全是因為我。
如果沒有我，不出七天，普林斯頓勢必變成一座死城。
所以你應該知道最不希望埃博拉病毒擴散的人里面肯定有我一個。
至于這四只猴子，我懷疑它們身上有埃博拉病毒的變種。
而我信不過那喜歡在世界各地開設病毒研究所的陸軍機構。
我怕將這四只可能攜帶有變種埃博拉病毒的猴子交給他們不僅不會妥善處理，還有可能變成他們所研究的新型生化武器。
為了世界人民的安全，這四只猴子必須由我處理，你明白嗎？”
主控者當然明白了杜維的意思。
杜維擺明了不信任他們，不信任這個國家的專業機構。
所以這四只猴子她如果想要拿到手中的話，那麼雙方必須要分出個勝負了。
主控者一直保持的微笑慢慢地縮了回去，就是泥人都有三分火氣。
這杜維一而再再而三地拒絕她，很難讓她再保持笑容了。
“那就是沒得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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