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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竊听器?!”
顧瀟整個人怔在原地,背對著白可松,覺得他正在用手拽自己的皮帶,直到皮帶上的東西被白可松拽下來,顧瀟才松了口氣,他轉過身來看,白可松手里果然拿著一個帶著小鐵勾子的竊听器。
“你身上怎麼會有竊听器?!”
“這???這我不知道!”顧瀟無奈地撓撓頭,“我來你這兒的時候就已經兩天沒脫過衣服了。”
有時候不得不說,顧瀟的那股子深沉,似乎都像是後加上去佩戴的面具,勇氣和著水,一層泥殼,稍微有點風吹草動戳一戳,那層殼也就碎了。
顧瀟急的發慌,雖然他也稱得上是足夠優秀的特警隊員,可畢竟是一畢業就去參加任務的新人,基礎並沒有像別人那樣打的那麼扎實,底氣到底是不足的,也因此養成了一種避重就輕,向後仰的‘作戰姿態’。
白可松沉默了一會兒,悶聲道,“你仔細回憶一下,剛剛你來的時候,路上有沒有遇見過什麼人,或者撞上了什麼人,給你感覺十分熟悉,都跟誰有過近距離的接觸?”他的左手撫上右手手腕的腕表,向左向右地轉了轉。
“沒有!”
顧瀟搖搖頭,一路上他都是開車來的!就算遇見了什麼人,那人也不可能隔著一輛車在他腰帶上掛竊听器吧?
“這會不會是白可可做的?”
他問白可松。話一出口,他突然莫名的緊張。
白可可,她就算再罪再惡,十惡不赦,她也是白可松的妹妹,單柯都知道她是白可松在這個世界上唯一的親人,現在要他全心對付白可可,是不是不太現實?
“嗯。”
白可松不看他,把竊听器隨手丟到桌子上。又坐回到沙發上,“除了她,別人也沒必要在你身上動手腳。”
顧瀟表情尷尬的咳了兩聲,表情看上去有點木。他當然不會讓白可松知道,他那句嗯,嚇了他心髒一大跳,還以為他不由自主把心里想的說禿嚕了。
“坐。”白可松向顧瀟好脾氣的點點頭,“如果你不確定遇見過什麼人,我們就先從錄像著手。”
“那里的錄像?什麼時候的?”
“今天和昨天的。”
“這兩天的?”顧瀟無奈,“這錄像就算能找齊也沒什麼意義。這兩天我除了醫院和警察局就沒去過別的地方啊!”
“白可可給你發短信前後的三個小時內你在哪。”
“前五個小時在警察局,後三個小時我就在這兒了!”
“不對。”
“不對什麼?什麼不對?”
“你完整的想一遍,細致一點。”
“真的就這兩個地方了,為了把事情捋的更清楚。我連廁所都沒去過!”
“嗯。就是這種細致。告訴我,你沒去過廁所,你都去過哪。”
顧瀟閉上眼楮,深呼出一口氣,他似乎明白白可松的意思了。“我出門,從樓道到下樓梯到大門口,只遇到保安小王。”
“有過近距離接觸麼。”
“沒有,我走過去的時候他正趴在登記執勤的桌子上睡覺,據我所知,他昨晚值了夜班,需要再等兩個小時才能交接班。困了也是人之常情,肯定不是他。”
顧瀟下意識地為小王漂白,白可松似笑非笑地看了他一眼,像是在嘲笑他無知的信任。
“繼續。”
“沒有了。”顧瀟搖頭,“然後我就去開車了,我走到停—— 。等等!”他像是突然想起了什麼,身體猛地一僵,背脊挺得直直的,“布萊恩!我還遇見了布萊恩!”
“布萊恩?”
“對!就是布萊恩!我看到他從停車處走出來,身體大致對著的就是我那輛車的方向!布萊恩他說他來加早班。可我沒看到他手里有局里為他臨時配備的那輛車的車鑰匙!”
??????
兩人都是一陣沉默。當然,對于白可松而言,是可以稱之為沉思的沉默,顧瀟則情緒復雜。
“我猜他是為了卡斯拉的事情故意報復!”顧瀟忍不住,最先猜測,“這是他在試圖監視我!”
“你就這麼想的?”
“不然?!”
“為什麼你猜測了布萊恩,就忘了白可可?”白可松嗤之以鼻,轉了轉腕上的手表,“如果是可可用同樣的方法找了布萊恩,要求合作呢?”
“要求布萊恩為了卡斯拉,對付我?”
“嗯?你自己說呢。”
自己說?說結果麼?
“你來啦?”
顧瀟正當尷尬時,身後響起一嗓子清清亮亮的女聲。想都不用想,那人是單柯??????可當他回過頭的時候,卻著實嚇了一跳!單柯裹著一件肥肥大大的白色浴袍,濕漉漉的,養的越來越長的墨發搭在額前,臉頰,她光著腳丫,手扶在三層樓梯拐角處向他笑。
不知道為什麼,看單柯穿白色,披散著頭發,顧瀟心里就說不出的猶豫,甚至會感到心慌,就像卡斯妮娜那樣。
顧瀟第一次跟著白可松見到實驗室里的卡斯妮娜,卡斯妮娜也是穿著一件肥肥大大的白色長袍,披散著頭發,那天的卡斯妮娜剛好瞎了一只眼楮,她把自己裹在白色的長袍里不停滴哆嗦,最後疼的滾來滾去!那些滲出的汗珠打濕了她額前的碎發,就像單柯現在這樣,搭在額前,臉頰??????
顧瀟的異樣太明顯,白可松都不自覺地多瞅了他兩眼。
“顧瀟,顧瀟?”
當顧瀟回過神兒,單柯已經攜帶著卡斯妮娜的模樣站在他面前了,顧瀟的喉結上下一咕嚕。
‘叮叮當當——’
顧瀟稍顯幼稚的鈴聲從他的褲兜里傳出來,他木訥地掏出電話,轉身去接,還沒說夠兩句,顧瀟就掛斷了電話。他回過頭,呼吸之間透著他的猶豫。
“白可松,保安小王死了。”
??????
保安小王死了,原本監控系統精密的警察局。錄像帶居然也被人刪減掉了那最重要的一段!
簡直太巧了!
單柯堅持為顧瀟申訴,力證他的清白,可布萊恩偏偏說他早上來的時候,正好看見顧瀟神色慌張地從辦公樓里跑出去開車。
是!沒錯!顧瀟的確是神色慌張地跑出去。但那是著急去找白可松啊!
此時此刻,顧瀟百口難辯,明明是布萊恩形色詭異,是他行為不正常啊!怎麼現在反倒由著他來指正自己了?!
顧瀟看向向來都寵信他的局長,而他的局長卻像個法官一樣,只知道嚴肅的站在尸體旁??????
這些,白可松全都看在眼里,在單柯的催促下,他淡淡一笑,徑自繞過顧瀟。
白可松的體型要比顧瀟的略微健壯些。還有那身為他加分不少的黑呢大衣,褪去了里面屬于冬天的厚重棉服,顯得他更加的精壯。
布萊恩眯了眯眼楮,白可松正從兩米外的地方,風輕雲淡靠近他。他最討厭白可松這個樣子。儒雅的看不出情緒。
“布萊恩警長,最近您是不是在醫院的時間太多了?”
布萊恩整一整衣領,“soso,只去過一次。”
白可松稍稍低一低頭,鼻尖動一動。“那怎麼身上一股消毒水的味道?穿深色中山裝,您應該用不到漂白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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布萊恩的眼楮眯的更細了,危險的像條小刀拉開的血道子。
尸體就擺在地上。被白布單子蓋著,白可松走過去,蹲在尸體旁,在眾目睽睽下驗尸。其實剛剛就在顧瀟和布萊恩引起不小騷亂的時候,白可松已經仔細地檢查過尸體了,現在。他不過是裝裝樣子,把剛剛找到的破綻在一番思慮後,達到既能一針見血,又能點到為止的效果。
這就是‘破綻’如今最大的價值,不是在于破案。而是在于如何能使之利益化。
白可松的手在保安小王身上似是而非地動了幾下,保安小王的胸口一片血紅,是被人一刀刺進心髒後斃命的,手法極準。
“白教授,您看出點什麼了麼?”
胖局長抱臂依舊站在那里,他的聲音低沉卻十分渾厚,就像美聲歌唱家的嗓音。
“當然。”白可松紳士地點點頭,他點點保安小王血跡干涸的胸腔,“死者被人一刀斃命,利器刺進心髒,除此之外再無他傷,手法利落準確。嗯,由此,我斷定殺死死者的人,一定是熟悉死者的人,但一定不是死者熟悉的人。所以——”白可松意味深長地看了一眼布蘭恩,“顧瀟不是凶手。”
“白教授,這樣的推斷是不是太牽強?”
胖局長發笑,白可松一眼望進了他眼底的荒唐。
“呵呵。听上去,的確荒唐。好像一點因果關系也沒有。”他拍拍手,甩開黑呢大衣的折褶皺站起身來,“不知道局長您是不是還記得當初招聘保安的要求,可能現在在這里說出來不太合適,畢竟也算是您局里的一樁秘密。”
“你是說??????心髒?”
“嗯。”
白可松點頭笑笑,笑得風度翩翩,人畜無害,“可能在場的各位都不知道,市公安局的保安,其實都是經過局長親自篩選的,雖然是個小到不能再小的職位,局長卻一直把它當做突發事件的一道鎖,所有保安的心髒都長在正右方!局長,我說的沒錯吧?”
听到這兒,所有人都安靜的只剩下絲絲微微的呼吸聲。白可松停下來,平靜,且耐心地看著這位當局局長,直到逼得他不得不開口。
“我承認,你說的是對的。”
局長難得壓低語氣,百年不眨一次的圓眼楮環視一周,“白可松說的沒錯,所有招來的保安,心髒都靠右。因為市公安的危險系數高于其他地區公安,接到的經常是各保密分局委派的人物,包括我們當中也有高層的人,我暫時不予公開。如果有一天,遭到頑固分子的打擊報復,那麼最後有可能成為防線的,就是這些保安!”
局長就是局長,面不改色心不跳,他抱臂英武,傲視天下般的解釋姿態,恐怕每個十幾年是練不出來的。
“所以這每天樓前樓後近三十的保安是為了負責保護我們的安全?”
一個站的直挺挺的高個兒諷刺地笑問著,他的潛意思就是你覺得我們需要保安來保護麼?
呵,可惜他們的局長沒那麼仁慈。
如果你想要打死一個人,第一槍會選擇崩哪里?
如果沒有個人恩怨,深仇大恨,正常人是不會選擇打腦袋的,百分之九十九的人會選擇打心髒。
可惜這些保安沒有一個人你打心髒能打的死。
先挨了子彈的,體力先恢復。而那些後挨了子彈的,體力就要比先受傷的恢復慢了。
很顯然,先挨了子彈的是站在最外面的保安,在犯罪分子以為他們都死了的情況下,必然會掉以輕心,何況他們只是保安。
于是,保安便成了最後有機會在這些頑固分子視線外找外援,或是最後圍追堵截的利器。
這些保安,也在入職前簽署了保密協議。
盡管,只是局長一個以防萬一的小心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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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這只是局長的一個小心機,算不上什麼大謀劃,但充分說明了一點,保安們都簽署了保密協議。能一刀刺中死者心髒,並能確定其死亡不再扎第二刀的,必定是知曉他心髒靠右的人!顧瀟,絕不可能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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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于疑點,是不是還記得白可松問道布萊恩身上漂白水的味道呢?~嘿嘿,下章揭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