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明繼續說道︰“剩下人中，用了非必須紋路篩選法以外其他方法的，繼續舉手。”
這次，手放下的慢了許多，在面面相覷中，一個接一個猶豫之中緩緩放下。
“接下來，嘗試過進一步簡化的，請繼續舉手。”
只不過社團人心里有些不得勁。
放下手的反應比舉手時快多了，周明話語落畢，立刻便只剩兩成人還在舉手。
不管是因為不感興趣，還是不願意浪費時間，亦或者心思不在學業上，任何理由都掩蓋不了，對靈能式的簡化上心的人並不多。
說出這些不會造成別人對記憶回路簡化社團的印象減分，因為他們推出的這份更進一步的成果，絕大多數都做不到，無論是沒時間還是沒能力。
看起來，嘗試過這類方法的不在少數，誰都想過一步登天，或者自己好運，就像明知彩票中不了，花兩塊錢買一張也沒什麼大礙。
不過這里的概率和彩票中獎完全不是一個量級。
“你為什麼不問問有沒有哪個撞大運真成功了，我猜是零。”
不知道是哪里的聲音，引起了小範圍的哄笑。
來听的超凡者之前還能保持的紀律，不過兩分鐘就全盤瓦解，恢復自由散漫的本性。
上面講著的可不是哪位教授，只是個學生而已，大家起哄可以給他冠上一堆名號，不在意的時候，也只當成一個有些實力，但也不少見的...坐著輪椅的新生。
無意冒犯，單純不願意看到一個新生在自己頭上，各種意義上。
周明沒有理會開始散亂的氛圍，也不去刻意控制，他只確保每個人都能听到他的聲音。
“做不到，是用錯了地方。”
“除非對靈力親和到不可思議的程度，天生能夠感受到規則，才能把握住其中脈絡，只憑在思維界的體悟便能繪制出正確的回路。”
這是泰德設想中的一種境界，實例一個也沒見過，因此周明又補充了一句︰
“你們都不是。”
一時語滯。
很快就有人反應過來。
“怎麼，您是？”
“天賦異稟？”
“上頭這就是天龍人大人？”
貌似被人會錯了意。
情緒偏向了一個讓人不喜的角度，周明卻沒有可以調節的話術，皺著眉頭，有些想試試大體系對情緒進行調控。
還是算了，感覺會出大問題。
手勢下壓，這是他在公開課視頻中常看到其他老師用來保持安靜的手勢，自己也模彷著使用。
效果不錯，大家目前還知道給主講者面子，暫時閉嘴安靜。
“我也不是。”
“理想的狀態可能並不存在。超凡者思維界對靈力規則的感悟，最大的作用是繪制時能夠幫助自己，在每一條紋路的構建中進行微調，使其適應不同個體，將標準式變成融洽于自身的可運行的靈能式。想要隨心所欲的憑天賦空白作畫繪制回路只是人的一廂寄托。”
《五代河山風月》
“可如果僅此，超凡者的特質會極大的浪費。相對于隨心所欲創造靈能式的遠遠不及，做微調能力又有所溢出。那麼，是否存在一個恰到好處的點，讓我們能完整的發揮出這超凡者的本質天賦？”
周明右手食指和拇指比出小小縫隙，表達這就是超凡者依靠靈力，在規則語言上的覺悟的應用，接著指尖縫隙逐漸放大。
“把應用于能力匹配，那些微調放大後的結果是什麼？”
雖是疑問，卻沒人能回答，周明自己給出了答桉︰“是鏈接。”
有人被搞湖涂，舉手提問︰“不還是你所說的微調，有什麼區別？”
“區別在于，更大的鏈接，發生在回路以內，模塊與模塊之間。”
“這是技術含量最低的方法，甚至不用懂紋路，不用研究靈能式，只要操作者是超凡者便能嘗試。誰都可能撞大運，在簡化道路上做出卓越貢獻。”
將這思路明文總結出來，引起的反響卻不如何正面，立即有人舉手提不同意見︰“也是最不可能的方法，沒見過誰真能成功，除非一個超凡者一輩子什麼都不干，去羅列整個空間內所有可能的紋路排布方式。”
“一輩子就夠嗎？我看得超算把所有可能列出來，找上萬把超凡者一起來才行。”
也或者是其他因由，最終，在場再無一人舉手。
規整條約的改變，讓周明雖還是不懂和人的交流，在這種沒有交涉對象的情況下，卻也已經很能把持自我，不去在意略有些尷尬的氛圍。
“數據不算準確，我相信在這其中肯定有不少人，在嘗試簡化時試過第二種簡化方法︰體悟規則流暢度。”
“紋路是靈力闡述規則的語言，每一個超凡者都能在思維界的靈能式運轉過程中感受到規則的觸發。這也是超凡者們最根源的本質，與規則的交互。”
“直接在原紋路上進行刪減，通過思維界中對規則的體悟來填補空缺，不斷試錯，形成新回路。”
或許是他們有一些自己的思路，但在施為過程中還是脫不開周明的影子，也難以列為獨立有效的一類方法。
也許其中許多人都知道紋路簡化的意義，但對這個世界來說，有意義的是確切去做。
“上萬超凡者，你干脆說全聯邦超凡者一起得了！”
“超算也做不到全部列舉出來，角度、長度、曲度，精確下的細微波折千變萬化，一條紋路線都夠了，只能超凡者親自體悟規則排除百分之九十九可能！”
“在這里，我做一個簡單的統計。”
“看過我課程的，請舉手示意。”
周明對此未做點評，在高處俯視眾人︰“並非只他們，我相信在場中還有不少人都是如此。我提這一點的目的不是針對他們，而是指出大家都存在的問題。”
將點擴散及面，周明向他們提問︰
靜滯了兩秒，才有人第一個舉起手。緊隨其後，以個別舉手者為中心，周圍人都開始舉起手，以此擴散至整個場地，從上往下看去無人遺漏。
看來學校強制“第一課”的效果不錯，沒人願意白花功績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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