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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九點左右,朱九戒和胖大瘦二出了牡丹大酒店,三人搖搖晃晃地在街頭走著。
“今天吃的真……真過癮。”瘦二一邊走一邊打飽嗝。
“朱老弟,有沒有什麼好……好玩的地方,帶俺們去啊。”胖大也有了九分醉意。
朱九戒雖然沒喝醉,也帶了不少酒。
“兩位,你們還沒鬧夠吧,行了,快回去吧。”
“時辰還早。”瘦二翻著眼皮往四下里看著︰“看什麼看,沒見過醉鬼嗎?”
一個過路的行人被瘦二嚷了一句,那行人雖然不知道他是鬼,卻也不肯與醉鬼一般見識,笑笑去了。
胖大哈哈大笑︰“瘦二,你……怎麼把實話說出來了。”
瘦二說︰“人家根本就不……不信。”
三人沿著街道走了一會兒,快到光明小區門口時,突然瘦二眼楮瞪圓,望著一家店鋪牌子上印制的烤鴨圖像,欣喜地叫道︰“胖大,烤……烤鴨,俺要吃烤鴨。”
胖大笑道︰“瘦二,你就知道吃,還沒吃飽嗎。”
“可是……這是香噴噴地烤鴨啊。”瘦二摸摸滾圓的肚子,走到烤鴨店前。
店老板正要關門,看到來了三位客人,忙道︰“幾位要買烤鴨嗎?”
瘦二說︰“你的烤鴨好……好不好吃?”
店老板說︰“當然好吃了,這是正宗的貢品烤鴨。”
“正宗的……一定很……很好吃吧,給俺拿兩只嘗嘗?”
“嘗嘗?老哥,你到底買不買?”
店老板心說︰哪有一嘗就是兩只的。
朱九戒忙說︰“老板,我這兩位朋友喝多了,你別介意,我們不買。”
瘦二說︰“朱老弟,誰說俺們不買,一定……一定要買,烤鴨……烤鴨真好吃。”
胖大低聲說︰“瘦二,你在酒店里是不是還沒丟人現眼夠啊,買烤鴨是需要錢的,你有嗎?”
瘦二一呆。
胖大接著說︰“剛才朱老弟沒告訴咱們嗎,要想來找他玩,就要一切遵守這座城市的秩序,吃飯交飯錢,買衣服交買衣服的錢。”
“可咱們沒錢啊,咋辦?”
胖大一瞥眼看到店鋪門口放著一塊木板,木板上寫著一則招工告示。
“喂,店老板,你這里是不是招工啊?”
店老板說︰“是啊。”
瘦二湊了過去,嘻嘻笑道︰“那就把俺們招了吧。”
“你們……你們這麼大歲數了,能干啥?”
“喂,你可別狗眼看人低,俺們體格好著呢,這位是朱醫師,你問他,我們是不是很雄壯。”
說著,瘦二昂首挺胸,拍了拍胸脯。
朱九戒說︰“這倒是真的,老板,你不用擔心他們的體格,什麼活都累不垮他們的。”
店老板說︰“我這里只上夜班,白天不工作的。”
“太好了。”瘦二抱著店老板的脖子啃了一口︰“真是完美無缺的工作。”
店老板看看他們,心說︰看來這幾位喝得太多了。
“可是,薪水不會太多……”
“沒關系,只要管吃就行,俺們飯量可大著呢。”
“吃當然管,而且保證讓你們每頓都吃得肚兒圓。”
說著,瘦二一拉胖大跳進店去,對朱九戒一擺手︰“朱老弟,你回家陪小姨子去吧,我們開始工作了。”
朱九戒搖搖頭,心說︰他們在店里落下也好,省得到處亂跑惹事。想道這,朱九戒對店老板說︰“老板,我這兩位朋友性格怪異,是從遠處來的,不太熟悉社會上的一些習慣,您擔待著些。”
“沒關系,我家也有老人的。”店老板竊喜︰這兩個老家伙一看就是傻子,都時候我多少給他們點票子,打發了就是。
想到這,店老板對瘦二胖大說︰“你們跟我來,熟悉一下工作。”
來到後面的加工室,瘦二頓時雀躍起來,只見一架架的掛滿了鴨子。
“鴨子,俺要吃鴨子。”瘦二舌頭舔著嘴唇,一副按捺不住的樣子。
胖大朝他的腦袋打了一巴掌︰“就知道吃,這是生的,還沒烤呢。”
店老板說︰“制作貢品烤鴨,首先要把好進貨關,所購進的毛鴨,要斤兩差不多,然後將它們宰殺放血,浸入70度左右的水中泡上幾分鐘,把毛褪淨後,再在涼水盆中浸泡,給鴨子開膛,內外洗淨,胸骨大腿擺好造型,把湯燒好,放入人參、肉桂,16-20(百分號)、枸杞子、砂仁、蓮子、白芷、茯苓、豆蔻、陳皮等中藥調味,保持沸水煮上一到兩個小時,取出鴨子,涂抹上蜜水,放進烤爐,幾分鐘後出爐,在再涂上香油即可盤……總之,工藝非常復雜,你們便負責宰殺和褪毛流程吧。”
說完,店老板打個哈欠,回休息室了。
貢品烤鴨店的生意一直很好,店老板每天晚上都忙到半夜才睡,白天還要接待顧客,今天晚上終于可以睡個好覺了。
店老板腦袋一挨枕頭,很快就呼呼地睡起來。這一覺,他一直睡到凌晨六點。
店老板一咕嚕爬了起來︰啊呀,怎麼睡得這麼死?哦,明白了,有那兩個傻老頭干活,自己定然是放寬了心。
想到這,店老板來到後面的加工室,抬頭一看,不由得叫苦不迭。原來,不但滿屋子全是鴨子毛,那些褪毛的鴨子幾乎沒一個干淨的,要麼大腿上留了幾綹,要麼脖子里剩下一叢,要麼翅膀沒有褪,要麼屁股上保持完好。更讓店老板無法容忍的是,他剛剛做好的一爐烤鴨,居然全都變成了骨頭。
再看胖大和瘦二,正挺著滾圓的肚子呼呼地睡著呢。
“你們……你們……氣死我啦,快起來,都起來。”
胖大和瘦二睜開眼。
“壞了,胖大,天要亮了。”
“是啊,瘦二,咱們得馬上走。”
“走,往哪里走,你們……你們吃了我一爐的烤鴨啊。”
“老板,你不是答應了嗎,管俺們吃個肚兒圓。”
說著,胖大和瘦二哈哈大笑著出了加工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