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裴琛好似沒听到般,依舊故我地刨著墳。
秋蟬見狀,著急起來。
他繼續徒手刨著墳,嘴里喃喃道︰“秋笛,朕帶你回去,別怕,朕不會讓你一個人的……”
他痴痴地看著這座新墳。
秋蟬心頭俱顫,突然覺得,自己可能做錯了。
皇上身為天子,竟為她姐做到這般,可見已是用情至深啊……
當看到城郊樹林里,孤零零的墳冢時,一直強撐著的裴琛,雙腿一軟,跪了下來。
跟著陸統領到這里一看,竟見九五之尊的裴琛,此時趴在地上,正在刨墳。
他俊臉一沉,上前道︰“皇上,你在做什麼?”
裴琛緩緩轉頭,“皇叔……朕想帶秋笛回去,她一個人在下面會害怕的……”
陸統領心頭一顫,跪了下來。
裴琛面沉如水,“皇上,秋笛既然已經死了,便讓她安息,何必再攪擾她?”
“秋笛沒有死,她沒有死……”裴琛急聲反駁。
陸統領等人心頭駭然,全都垂下了頭,皇上……這是怕是得了失心瘋了。
“她死了。”裴淵漠聲道。
“沒有,她沒有死!”裴琛大聲吼道,然後低頭,繼續刨著墳土。
他的手指早已爛掉,流了血來,他也毫無所覺。
裴淵眉心蹙了下,突然俯身將拽了起來,沉聲斥道︰“皇上,莫要發瘋!”
“沒有,我沒有瘋,我還要救秋笛,她還在地下,她會難受的……”裴琛語無倫次起來,掙扎著,要繼續去刨土。
裴淵抿了下唇,突然抬手,劈在他的頸上。
霎時,裴琛便軟軟地倒了下去。
“皇上勞累過度,厥過去了。”裴淵伸手將他扶住後,淡淡道。
陸統領眼角一顫,立即垂低了頭,當作沒有看到,恭聲應道︰“是。”
其他人更是噤若寒蟬。
秋蟬悄然松了口氣,看著被刨亂的墳土,無聲走過去,將土推了回去。
……
將裴琛送回皇宮後,裴淵便回了王府。
他先去了書房,召來流影,“昨晚的事情查得怎麼樣了?”
流影單膝跪下,“已查明,確實是幾個混混惹事,波及到了秋笛。”
裴淵蹙眉,“當真?”
流影的頭垂得更低了,“確實如此。”
裴淵看了他片刻,點點頭,“知道了,下去吧。”
流影暗松了口氣,但心里卻異常難受和愧疚。
他騙了主子。
那幾個混混,其實是死囚扮成的,收了秋蟬的好處,才幫她做了這出戲,後面又被秋蟬給殺了。
流影心頭沉重地出去了。
不一會兒,夷珠來了書房。
“皇上怎麼樣了?”她關切問道。
裴淵將她拉到腿上坐著,“整個人形如瘋癲。”
夷珠心里一沉,“怎麼會這樣?”
裴淵看了她一眼,頗為自責,“當初,我或許不該將秋笛送到宮里,保護皇上。”
“皇上怎麼了?”夷珠擔心道。
“秋笛是女兒身,皇上又不諳世事,兩人朝夕相處,難免動感情。”裴淵蹙眉道。
夷珠聞言,並不意外他知道秋笛是女兒身。
因為皇上中了媚藥那次,他說皇上身邊有秋笛照顧,不會出事,她便懷疑了。
“你好像並不意外秋笛是姑娘家?”裴淵目光落在她臉上,突然道。
夷珠只好坦誠相告,“我確實不意外,因為我早就知道了,她長得那麼清秀,怕是很多人都懷疑過吧。”
裴淵沉默,良久後,低低嘆了口氣,“是我錯了。”
“皇上心里有秋笛,現在秋笛去了,他傷心是難免的,過幾日,應該就會好了。”夷珠寬慰道。
“但願吧。”裴淵揉了揉眉心。
可是想到今日在墓前,裴琛的反應,他心里總有一種不甚好的預感。
總覺得會出什麼事。
果然,翌日發生的事情,便佐證了他的猜想。
裴琛罷朝不說,還將自己困在寢殿里,誰也不見,將一眾宮人急得團團轉,連太皇太後出面,也不頂用。
裴淵趕到的時候,太皇太後正站在裴琛寢殿前,苦口婆心地勸著什麼。
看到他到來,太皇太後松了口氣,“你來了就好,快來勸勸皇上,這個孩子,不吃不喝的,還將自己關在屋里,不肯出來。”
裴淵掃視一圈,將圍著的宮人都遣散了出去,然後又讓桂嬤嬤先扶太皇太後回壽康宮。
但太皇太後不肯走,非要在這里等裴琛出來。
“你們叔佷,一個兩個都不讓人省心。不就是個小侍衛麼,至于傷心成這樣?”太皇太後搖頭痛惜,很是不解。
“母後,這里已經夠亂了,您就別添亂了,先回去吧,有什麼消息,我會派人通知您。”裴淵淡聲道。
太皇太後嘆了口氣,最終還是走了。
等院子里安靜下來了,裴淵這才走到寢殿門前,抬手敲了敲,“皇上,您若不出來,臣便只能自己想辦法進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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