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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京城北五十里外,距離驛站極近地方,剛剛發生了一場襲殺。
代璇手中牽著林錚,看著猶自馬車壁上顫抖羽箭,心髒也跟著狠狠顫抖了一下。
若非她警覺,下車時慢了一步,恐怕此刻這支羽箭穿透就是她胸口了!
而林錚小朋友睜著一雙杏眼,不停地羽箭和代璇之間瞧來瞧去,後才抖著聲音喚了聲︰“姐姐?”
代璇跳下車,便把林錚抱進了懷里,輕輕拍著小孩兒後背安撫道︰“不怕不怕,那支箭離你遠著呢,啊。”
林錚畢竟是小孩子,身高才堪堪到代璇腰部,除非那箭手眼瘸了,否則是決計射不到林錚身上。
“姐姐……”林錚眨巴著眼楮,頗有些委屈將頭埋進了代璇懷里。
明明人家嘴上說是安慰話,為啥他听起來就有一種哭笑不得別扭之感呢?
代璇拍著林錚背,接著就看見林老爺子和老太太都是一臉凝重步走了過來︰“你們可還安好?”
待看見馬車上插著那支箭時,兩位老人家頓時臉色臭了。
而此時,那射箭之人一擊不中即遠揚,追蹤而去三名護衛也都空手而歸。
看著首次自己跟前露出身形幾個人,代璇忍不住有些好奇起來,林家這幾個護衛,看著有些彪悍啊。
“我們先進驛站,爾等率人將這附近搜查一遍,務必抓住凶手!”林老爺子才說了一句話,便轉頭朝著護衛們吩咐起來,有一抹凶光從眼中一閃而過。
雖然代璇覺得,來人有百分之八十可能是沖著她來,但她卻不打算說什麼。畢竟對于林老爺來說,襲擊他罩著人,也是打臉行為吶。
“代璇啊,我看著郊外環境不錯,打算待上幾日,你覺得如何?”老太太哄睡了孫子,便拉著代璇手坐了下來。
代璇先是一愣,這都到了京城了,不進城卻留驛站里,是要鬧哪樣?至于說郊外環境。得虧是多了幾分綠色,不然她還真是不好意思贊同。
見代璇愣住,老太太又道︰“莫非你是急著回家?這倒是人之常情。何況你還有母親和兄弟,不過代璇啊,我覺得你還是暫緩一緩好。”
緩一緩?是因為今日這一場意外謀殺麼?代璇有些疑惑看向老太太,這些人難道還能追到伯府里去對她下手?
“你這孩子,怎麼就這麼單純呢。我不讓你回家,可是為了你好,你想想,你回來事兒有幾人知道?能專門對你下手,可見是處心積慮了,你貿貿然回去。豈不是帶了麻煩?”老太太又道。
代璇先是皺了皺眉頭,然後歪了歪腦袋,便點頭應了下來。雖然還是有些不明白其中道理。可代璇直覺老太太是為了她好。
很顯然,這其中應該是有什麼她不知道事情發生了,到底是什麼呢?
“什麼!克妻?”代璇直接傻眼,隨後便猛地一拍桌子站了起來道︰“真是用心險惡!莫非是想要弄死我,然後坐實了這個流言?”
也無怪代璇會一下子將兩件事聯系了一起。實是因為發生時機太巧了,巧到人腦袋不敢不多轉幾個彎。
于是代璇怒了。不管幕後黑手是哪個,你要對付趙長寧就找本人去啊,偏偏不敢露出頭來,只敢背地里作怪,這種遮遮掩掩手段實是惡心死人了!
想要抹黑趙長寧絕對不止這一個手段,但是那幕後黑手卻偏偏選了這一個,非得牽連到無辜她身上,還想要她命!就為了給趙長寧潑髒水,坐實他克妻傳言?
“若讓我知道是誰搗鬼……”代璇閉了閉眼楮,胸口起伏也慢慢平靜了下來,恨恨道︰“恨不能十倍百倍報之!”
她從來不是叫人隨意捏圓搓扁軟柿子,不是肯忍氣吞聲主,誰想要她命,她就讓誰沒有命!哦,或者身敗名裂爽一點?
代璇午睡醒來時候,外面已經是夕陽西下時光,驛站廚房也冒起了輕煙,正是將要吃晚飯好時光。
“姑娘,要不就屋里吃吧,我叫人去把飯提來。”看到代璇略帶疲累眼神,安珀覺得還是不要折騰好。反正也不是一家人,吃飯什麼,也沒必要非得一起不是?
“這不好,我們可是一路承蒙人家照顧,怎麼能如此托大?”代璇搖搖頭,轉身拿過架子上衣裳就穿戴起來。
然後回頭就看見安珀略有猶豫模樣,這般吞吞吐吐可不像是女中漢子安珀呢,這是怎麼了?代璇不由得眨了眨眼。
“姑娘,林老爺那里有客。”安珀抿了抿唇道︰“雖然我沒有看清他臉,可是……若是我沒有認錯,他身後跟著人里,有幾個都是惠王府人。”
代璇手上一停,詫異看著安珀道︰“你是說,來人是惠王?惠王親自來見林老先生?”
雖然安珀說並未看清來人臉,可能叫她這般提出來,顯然不會是惠王屬下,不然安珀就不會這般猶猶豫豫了。
如此一來,能得惠王紆尊降貴親自來見林老先生,又會是什麼身份呢?
因著曾經皇宮里被設計一事,代璇對惠王觀感也不怎麼樣,如今听到他來,自然是不想跟他打照面,再說代璇是女子,不見他也沒什麼失禮之處。
見代璇又開始慢條斯理解開披風帶子,安珀卻是猛一拍手掌,嚇了代璇一跳。
“姑娘,你說惠王來是不是太巧了!”安珀神色有些興奮,仿佛突然間打通了任督二脈似,雙眼晶亮︰“說不定之前那些事幕後主使就是惠王呢!而殿下若是壞了名聲,受惠可不就是其他人!”
當皇帝倒未必是要完美,但是卻不可有明顯短處,不管他暗地里用了多少手段,但明面上至少是風光霽月,所以必須得注重自己名聲。
趙長寧原就是以性子冷淡聞名,雖然後來傳有些凶,不過因為他軍中,對付又是北蠻和西梁,反而半點不損他形象。可若是背上一個克妻名聲,就很要命了。
這無疑會降低他競爭力,如今這個時期,任何疏忽大意都可能導致翻盤,因此安珀對惠王懷疑實是很正常事兒。
然而兩人話才說了一半,就見一個年輕丫鬟匆匆而來,說是林老爺子那里有貴客,請代璇前去相見。
主僕兩人頓時面面相覷,作為已經定了名分弟妹,惠王見她作甚?
“姑娘若是不想見,不若就假稱身體有恙,推了吧。”安珀見狀連忙給代璇出主意道。
其實她看來,惠王不足為懼,代璇就是真不見他,也沒什麼大不了。若是沒有意外,惠王早就他母妃被斥責時被強行退出了那個位子角逐。就是安珀,對他也是沒什麼敬畏感。
“不,我要去見見他。”代璇卻是搖頭,系好衣帶子之後便轉身出了房間,邊走邊道︰“不管如何,一個王爺,若是能不得罪,還是不要得罪好。”
惠王既然已經退出了角逐,自然不是趙長寧敵人,沒有定論之前,自然是要先拉攏,而不是任憑自己心意,將有可能盟友推到敵人那里去。
除去之前那匆匆一面,代璇對惠王認識都是道听途說,到底真實性有幾分,她想要親自看看。
然而一到了大堂,代璇就傻眼兒了,那個賴林老先生懷里笑一臉調皮小太監怎麼看著那般眼熟!再近一些看,果然是曾經有過交情崇安公主!
崇安公主一身太監服侍,見代璇愣住了,便沖著人笑眯眯打了個招呼,隨後便站起道︰“好久不見,你怎這般憔悴了?”
“多謝公主關心,不過是被驚嚇了一回罷了,休息幾日便無事了。”代璇心思一轉,便將話題往今日之事上引導而去。
果然崇安一听就面色不好了,隱隱約約看了惠王一眼後,便走過來拉住了代璇胳膊,回頭沖著坐上座林老先生和次席惠王道︰“您兩位先聊著,我同好姐妹說說話。”
代璇還沒吭聲,便被崇安強自拉著胳膊出了大堂。
“到底怎麼回事?就你那膽子,還能被嚇著?”崇安顯然是不怎麼相信代璇說辭,“別告訴我你去了一趟代州,膽子跟著變小了啊,就我宮里,也還能听到你孤身上路千里求援事跡呢。”
代璇啊了一聲,她完全是沒想到從崇安嘴里能听到這個,頓時有些尷尬,嘿嘿笑了一聲之後才道︰“公主殿下听到,必然是夸大之詞,不提也罷。不過說道驚嚇,我可真不是跟公主說笑話。”
“任是誰,這一路上又被綁架又被襲殺,便是神經再粗人,也會被驚嚇到,再說我膽子,恐怕還沒有到什麼都不怕地步,至少我很怕死。”代璇嘆了口氣道︰“就今兒驛站外,我還差點被羽箭給一箭穿心了呢,可嚇死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