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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不是小事，代璇當然沒有那樣大權利。ww
這是來自上京第一衛命令，從陳颯嘴里說出來，進了她耳朵。
雖然沒有挑明，但是代璇卻明白，陳颯是希望這件事由她來說，顯得飛鷹衛不那麼上趕著。
也許還有降低鎮北司方面戒心目？畢竟北方是鎮北司地盤。
代璇暗自笑了一下，雖然她立場看起來是中立，但其實還是有些偏向飛鷹衛呢。
不過蕭秋雨會有什麼反應就不是她能左右了，她朝南宮霖擺了擺手，便徑自回了自己院子。
豈料傍晚時分，代璇才剛剛吃過晚飯，便有一位不速之客到來。
“您可是大忙人，怎會到我這里來？”代璇笑眯眯起身相迎道︰“蕭大人若是有事，使人來叫我便是了，怎還親自來了？”
來人正是蕭秋雨，他依舊一身黑袍，進了屋便先四下打量了一番，听見代璇話也只是彎了彎嘴角。
招呼侍女上了茶點，又退了個干淨，代璇才大咧咧往上首一坐，道︰“蕭大人親自前來，怕不是找我喝茶？”
蕭秋雨端起茶杯輕輕吹了口氣，然後享受般閉上眼楮吸了口氣。代璇不由莞爾，蕭秋雨這副做派，倒好似擺他面前不是普通龍井，而是稀少大紅袍一般。
“我今晚便要走了。”沉默了一會兒之後，蕭秋雨便開了口，依舊是冷淡語調︰“此處事宜我會交給南宮。”
代璇點點頭，這倒是不怎麼意外，畢竟北邊事情要重要多了，蕭秋雨職務身，必然要回去主持大局。留下一個南宮霖足以。
但是這跟她有什麼關系？蕭秋雨要去哪兒，那不是她需要關心事情，當然不需要跟她報告。
“所以？”代璇皺了皺眉，她不明白蕭秋雨是什麼意思。
“你打算回哪兒。河口還是代州？”蕭秋雨問道。
代璇眨了眨眼楮，雖然不明白蕭秋雨為何會關心這些瑣事，但還是老實道︰“畢竟我與白統領有言先，總該有始有終。”
那批糧草已經到手。她答應事情都做到了，總該到白玉樓面前去晃一圈兒，提醒他履行約定。坦白說，對于有狐狸之稱白玉樓。她還真是缺乏信任。
“是想要白玉樓馳援代州？”蕭秋雨放下茶杯，手指桌面上敲了一下，才道︰“距離北蠻南下已經十日。朝廷大概也反應過來了。”
“你是說……”代璇臉色變了變道︰“軍令？”若是朝廷有軍令下來。白玉樓自然要听命，不管什麼約定都不算數。
雖然知道朝廷不會放棄代州不管，但畢竟出事是北郡，其中還牽連到了一位王爺，怎麼都比代州事兒緊急，她怕是北蠻劫掠北郡後再往代州殺一個回馬槍！
雖然皇帝也是知兵人，可是遙控指揮總歸是不成。也許就要派一位大將總領……左軍都督是不可能下來，那麼是都督同知陳涵？
陳涵是保國公女婿，為人謹慎，略保守，當初西梁進犯時候，他就因失察之責被皇帝罵了個狗血淋頭，只是不宜臨陣換將才留了他，再後來因為西軍戰績卓著，就不好拿掉他了。
所以若是陳涵當了大帥，恐怕會是加謹慎作風？若然如此，恐怕他不會願意這種時候分兵去代州。
而北軍此刻正一團亂著，不管是派了哪位將軍下來，怕一時半會兒也是指望不上。
“蕭大人特意前來，又提起此事，是否有所指教？”代璇輕聲道。蕭秋雨不是個喜歡廢話人，既然提起，肯定有別用意。
然而蕭秋雨卻並不看代璇，只是低聲道︰“若我所料不差，前來接替安王人選，怕是不出定北候陸鏡宇和安王次子趙嘉二人，而定北候可能性大一些。”
安王世子雖然跟著安王邊關待了幾年，可是論才華威望，實不及他親弟弟趙嘉，否則安王失蹤第一時間，他就該挺身而出彈壓眾將穩定局面，而不是如今龜縮雲州。
趙嘉則不同，雖然年紀不大，可卻是個有天賦又肯下苦功，也早早見過了血，這次若非被婚事絆住了腳，他早該回北邊了。所以若是由他接替安王，雖然經驗淺薄了些，卻能服眾，只要身邊有老成將領輔助，也未必不成。
至于定北候陸鏡宇，就是代璇好友陸安馨祖父，老爺子年紀比李長青還小些，是老當益壯，當年也是殺出來威風，北邊怕是能止小兒夜啼人物，這會子重上戰場，也未嘗不可。
見代璇低頭沉吟，蕭秋雨卻是頓了頓又繼續道︰“北邊自顧不暇，且不去說他，而西邊……”
“西邊如何？”代璇適時接口道。
“大帥必定是陳涵，李姑娘覺得呢？”蕭秋雨也不去看代璇有些蒼白臉色，只淡淡道︰“陳涵謹慎過頭，是不能指望，除非……”
仿佛沒有看到代璇眼中那乍然亮起光芒一般，蕭秋雨摩挲著茶杯邊緣，輕聲道︰“除非，能有人接替他。而能夠接替他人，如今合適，只有一個。”
說完，蕭秋雨嘴角勾起一抹笑，看向代璇眼神略有幾分玩味。或許是他平日里冷冰冰形象太過深入人心，這樣蕭秋雨竟是讓代璇不由得愣了一下。
“你是說——”代璇對西軍了解雖然僅限于皮毛，可也知道如今能資歷上壓過陳涵幾乎沒有。名將有不少，可都太過年輕，而唯一一個不需要資歷就能壓過陳涵，只有趙長寧！
他確實是適合，不只是矮個子里拔將軍，便是歷數整個武將序列，他恐怕也是適合一個！因為他本人有威望，有能力，又西邊已久，對此地情形也了解甚深。
可是如今趙長寧正涼州城準備坑孫玉山一把呢，怎麼可能出來搶這個大帥位子？
“英王殿下舊傷未愈，李姑娘不擔心麼？”蕭秋雨輕聲道，語氣好似一個誘拐蘿莉怪大叔。
代璇不由得挑起了眉，蕭秋雨這是什麼意思，要她去涼州見趙長寧？雖然蕭秋雨好似一副為了她打算樣子，可這個提議，真不是送她去給趙長寧拖後腿麼？
“蕭大人和英王殿下有仇？”
蕭秋雨突然笑了起來，仿佛听見了多麼可笑話一般，等笑完了，卻是沉吟了一會，竟抬手摘下了臉上半截銀面具。
這是代璇第一次看見蕭秋雨真面目，然而卻又好似很熟悉一般，因為那張臉，竟然和趙長寧有七八分相似！
代璇驚訝瞪大了眼楮，不由得伸出指頭指著對方道︰“你、你怎麼——”這會是巧合麼？蕭秋雨這張臉，若是不熟悉趙長寧人看見，絕對會認錯！
之前有面具擋著還不覺得，這會兒再仔細回想一下，卻能發現蕭秋雨和趙長寧不止是容貌相似，連身材也很相似。
當然，認錯人中間絕對不包括代璇，且不說兩人氣質不同，只蕭秋雨那雙琥珀色眼珠子就與趙長寧黝黑瞳仁區別明顯，畢竟這個時代可沒有能改變瞳色東西。
“就憑這張臉，我又怎麼會與他為敵？”蕭秋雨手上捏著面具，仿佛嘆息般低喃了一聲，才道︰“很少有人知道，當年皇貴妃是生了一對雙胞胎，只是其中一個體弱，很就夭折了，連序齒都沒來得及。”
代璇直接傻眼兒了，蕭秋雨意思難道是說，他是趙長寧雙胞胎兄弟？可是，不是說死了嗎？
蕭秋雨看著代璇傻樣兒輕輕一笑，雖然隔著面具，代璇卻忍不住腦補了這個笑容，竟然好似趙長寧就眼前一般。
只是……不對！代璇忽然反應過來，若是如此，那蕭秋雨對趙長寧感情還說不準是什麼呢！也許他會覺得自己是被拋棄，而對那個享受了這一切趙長寧因愛生恨？
“你想多了。”蕭秋雨看見眼前女子眼中突然閃過戒備，心底覺得好笑同時，也有些悵然︰“我身體確實不好，不會跟他搶什麼，皇宮那個牢籠，我才不稀罕。”
代璇不知道他眼中悵然是因為什麼，但心底戒備卻不可能因為一句話就解除，只是她還蕭秋雨地盤上，什麼都做不了。
“不要擔心，這件事我會讓他知道。”蕭秋雨淡淡道︰“畢竟我們是一母同胞兄弟，我自然會幫他。”
“你想做什麼？”代璇輕聲問道。她心底有個可怕想法，萬一蕭秋雨是想要用自己打掩護，取趙長寧而代之怎麼辦？
“正是李代桃僵之策。”蕭秋雨輕笑一聲，突然氣勢一變，身上那自然散發陰鷙氣息消失不見，只剩下冷意，那板著臉模樣竟是像極了趙長寧，“如何？”
“有我替他沖鋒陷陣，你還有何好猶豫？”見代璇並不應聲，蕭秋雨卻是嘆息一聲後搖了搖頭，戴好面具後起身站了起來，“不要擔心其他，我那個兄弟，可不是個善茬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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