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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門口處開始有一隊漂亮女孩子在款款而入。《 純文字》
這里和上次我們去過的那家歌城不大一樣，進來的女孩子們雖然個個都很漂亮，但是卻都穿著同樣的服飾︰淺藍色的長裙加上一件白色的毛茸茸的披肩，一個個看上去都是那麼的清純、嫵媚。
她們進來後就在我們的前面站成了一排，每個女孩子都在看著我們燦爛地笑。雖然她們的笑顯得很職業，但是我覺得還是很漂亮。漂亮的女人笑起來才更加美麗。
在她們進來的時候我第一眼就看見了董潔。真的是她。 醫道官途︰婦產科7
我第一次見到董潔的時候是在美院里面，在那個教室里面，那時候的她是美院學生的素描模特。當時我只是看見了她的背影，美院穿衣服的背影。不過那一刻我已經很震撼了，因為她背影的美。她的身材完全符合黃金分割定律，所以才顯現出來她與其他女人不一樣的美。
再後來，吳亞茹帶著我去到了她的工作室，當時董潔也和我們一塊。那時候我才看清楚了她的臉，那時候我才發現她的容貌很漂亮。
在隨後的時間里面，我們慢慢變得熟悉起來，可是卻不知道是怎麼的，我反而把她的美忽略了。或許是因為我和吳亞茹那種關系的緣故。
此刻，我真的看到她了。她就在我前面那一排女孩子的中間，她站在稍後的位子，從包房門口處數過去倒數第四的位置。但是，她卻好像並不認識我的樣子，因為我發現她的臉上並沒有驚訝，而且她和其他的女孩子一樣，臉上也是那種職業化的笑容。
這一刻，我忽然感到自己的心髒出現了一陣陣疼痛。與此同時，我不禁開始疑惑︰她真的就是董潔嗎？
我開始猶豫起來︰是不是該叫她呢？
楊曙光卻像什麼都不知道似的，他在那里大聲地笑，然後開始從第一個女孩子評論起，“很漂亮，身材也很好，第二個也不錯。糟糕！我眼楮看花了怎麼辦？”
那位公主說︰“那你就多挑幾個吧。”
楊曙光正色地道︰“我可是很專一的男人。”
我禁不住就大笑。就連那一排小姐們都笑了起來，這次她們的笑才是自然的。
楊曙光即刻指了一下從最前面數過去的第五個女孩子，“就她吧。”
我發現，他選擇的這個女孩子還真的不錯，她的美麗給人以驚艷的感覺。我不禁在心里贊嘆︰真不愧是長期在女人堆里面混跡的男人。
那個女孩子笑著、像燕子一般地朝楊曙光雀躍地跑了過來。
“兄弟，你呢？你選誰？”楊曙光來問我道。
我終于下定了決心，因為我覺得自己必須趁今天這個機會去好好和董潔談談。于是我朝董潔指了指，“就她吧。”
猛然地，我發現董潔臉上的笑容沒有了，而且，她似乎一下子就呆在了那里。
其他的女孩子款款地出去了，一個個不慌不忙的，看來她們早已經把這樣的事情當成了一種正常。
董潔站在那里，她依然處于呆呆的狀態。
我忽然覺得有些不忍，但是這時候我只能繼續下去了。我在朝她招手，“快過來啊，來，我們喝一杯。” 醫道官途︰婦產科7
她這才過來了，然後坐到了我身旁。
我給她倒了一杯酒，然後遞給她，“來，我們喝一杯。”
她沒有來看我，不過還是喝下了那杯酒。
隨即，陪楊曙光的那個女孩子來敬了我一杯，“大哥，我敬你。”
我也喝下。
那個女孩子隨即就說道︰“兩位大哥，我們去換衣服。你們等我們一會兒。”
楊曙光即刻去將這個女孩子抱住，隨後在她耳邊說了幾句什麼。
她們出去了。
這時候我忽然擔心起來，即刻低聲地去問楊曙光︰“萬一要是她不來了怎麼辦？”
楊曙光笑著對我說︰“你放心吧，不會的。”
我頓時就明白了，“剛才你是在吩咐那個女孩子看住她是吧？”
他大笑。隨即他問我道︰“兄弟，你準備怎麼辦？”
我搖頭，“現在我有些後悔了。因為我擔心她會因此承受不了。”
他看著我，“兄弟，最好的辦法是你先假裝不認識她。先喝酒，該怎麼玩就怎麼玩。到了一定的程度後再和她好好聊聊。我覺得她不是為了錢，很可能是因為其它什麼原因。”
我詫異地看著他，“你為什麼這樣說呢？你覺得會是什麼原因呢？”
他去對那公主說︰“你先出去一下。”
當那公主出去後他才對我說道︰“我們單位以前有個女人，很是年輕漂亮，但是性格卻非常的孤傲。後來她以前的一位中學男同學拼命地開始追求她，她終于答應了。一天晚上，她的那位男同學帶她去到了一處小旅館開了一個房間。那個小旅館其實就是一處小姐賣淫的地方，也有男人帶自己情人去的。那天，那個男人帶她去開了房，事情干完後竟然發現這女的還是一個**。可是那個男人卻在事後對她說了一句︰我以前追求你的時候你不是那麼高傲嗎？竟然還把我寫給你的情書拿去交給了老師，讓我不得不退學，而且讓我的父母被周圍的人恥笑。你看看你現在的樣子，就**的是一個**的樣子！那女的當時就呆住了，隨即就扇了那男的一個耳光。那男的冷笑著離開了，從此再也沒有了蹤影。很明顯，那男的就是為了報復她才那樣做的。可是後來發生的一切卻讓人萬萬沒有想到。後來，那個女的就出現了心理上的問題了。白天的時候那個女的依然像正常人一樣地上班，對人依然是那麼的孤傲，但是一到晚上，她就穿得花枝招展地去到那家小旅館，任何男人，不管是老的少的，丑的英俊的她都陪，錢也隨別人給。天天如此。”
我很是驚訝與震撼，“怎麼會這樣？那你是怎麼知道這件事情的？”
他搖頭嘆息道︰“後來是警方在一次掃黃行動中抓住了那個女人，然後通知了單位。哎！現在那個女人還在精神病院呢。老弟，我的意思你明白了吧？現在我最擔心的就是這個董潔也出現了精神上的問題了。所以我覺得你還是不要太著急的好。我看得出來她很喜歡你的，或許你干脆趁今天把她給上了，然後再和她好好談談。或許這樣的效果更好。女人犯起花痴病來後是很可怕的事情。你是學醫的，你說呢？”
我不禁對他的這個提議目瞪口呆。不過我還是覺得他的這個分析還比較靠譜。
人們常說的花痴病其實就是精神分裂癥的一種，醫學上叫青春型精神病，大多發生在女性。這是是一種鐘情妄想，就是看到異性就會認為別人愛慕她，不管對方做出什麼反應自己都會作出相應的解釋，就算對方嚴厲的拒絕她也只是認為是在考驗她。
此刻，我更加擔心起來。 醫道官途︰婦產科7
不過楊曙光講的那個女人的情況還不完全一樣，很明顯，那是一種人格分裂的類型的精神病癥狀︰白天和晚上她扮演的是不同的自己。
那麼，董潔會不會也是這樣的情況？我覺得很像。當然，除非是她真的需要錢。
不過我覺得楊曙光的那個提議實在是太過匪夷所思了，而且那樣的事情我怎麼可能做得出來？況且我也從來沒有听說過可以用那樣的方式治療精神病的。我搖頭道︰“楊大哥，你別開玩笑了。不過我覺得你有句話說得對，最好我還是要裝作假裝沒有認出她來的樣子。《 純文字》既然她像這樣麻醉自己，我也就先這樣好了。不過我今天晚上一定要和她好好談談。楊大哥，假如一會兒後我帶著她先離開了的話，麻煩你在後面結一下帳啊。”
他大笑，“這多大點事情啊？你放心好了。”
隨即，他出去把那公主叫了進來，“好了，你讓她們來吧。”
董潔和那個女孩子進來了，董潔在後面。她們身上穿的是一件紅色的短短的羽絨服。進來後兩個人就把身上的羽絨服脫了下來，里面剩下的是一層粉紅色的薄紗。在這一點上，這地方和以前我們去過的那家歌城完全一樣。歌城的老板們都知道，這樣的朦朧才可以讓男人更興奮，更容易產生幻想。
我的內心竟然也莫名地激動了起來︰這兩個女孩子的身材是如此的好！而且，她們即刻就去掉了里面的乳罩和內 褲，薄紗下面她們的身體，還有隱秘之處就這樣隔著那層薄紗完美地展現在了我們的眼前。
陪楊曙光的那個女孩子倒也罷了，畢竟我和她不曾見過，但是董潔卻不一樣，她和我是那麼的熟悉啊？
董潔坐到了我的身旁。
這下我反倒為難與尷尬起來了︰這假裝沒有認出她來的事情也不是那麼好辦的。
我的旁邊，楊曙光已經和那個女孩子在開始喝酒了，而且楊曙光的一只手已經摸到了那個女孩子的胸上了，他嘴里“嘖嘖”在贊嘆道︰“妹妹的咪咪真舒服。不大不小的，而且手感還這麼好。”
此刻的我卻有些手足無措的感覺。
董潔卻說話了，“我敬你一杯。”
我喝下了，沒有去看她，因為此刻的我反倒變得尷尬起來。而就在這時候楊曙光來對我說道︰“兄弟，你干嘛那麼穩重啊？你這妹妹這麼漂亮，你也感受一下她咪咪的手感啊？”
我更加不知所措起來，急忙去對董潔說︰“我們去跳舞吧。”
她跟著我站了起來。而此刻的我已經決定了︰一定要問問她為什麼要來這里。
包房里面的音樂早已經響起。我帶著她去到了房間的角落處。我的左手去到了她的肩上，右手到了她柔軟、滑膩的腰間。
這一刻，我無比清晰地感覺到︰她的身體猛然地顫栗了一下！就在我的手剛剛到達她肩部和腰間的那一瞬。
我的內心也即刻就變得紛繁復雜起來。我帶著她隨著音樂在移動著自己的腳步，她和我的配合不大好，我發現她的身體很僵硬。
你為什麼要到這地方來？為什麼？我的心里好幾次想問她這樣的問題但是卻發現自己根本就開不了口。
她的身體在我的懷里慢慢變得柔軟起來，而且很快地就來與我緊緊相貼。我可以清晰地感受到她身體的每一絲柔軟的感覺，還有她婀娜多姿的每一處凸起。
她的臉到達了我的臉頰上，輕輕地、溫柔地在與我的臉頰相觸。
我的內心開始呻吟起來。
她的手在動，緩緩地在拉著我的手、緩緩地去到了她的胸上。。。。。。在我與她的胸相觸的那一瞬間，我的手隨著我的內心顫栗了一下，頓時就如同是觸及到了一處火苗似的急忙離開了她的胸。
我的手頓感軟弱無力，隨即也軟弱無力地低垂在她和我之間的身側。
她的手繼續在拉著我的那只手，緩緩地去到了她的胯間，那層薄薄的紗裙里面。我手上所觸及到的是她那里柔軟的毛發。
我的手沒有了力氣。。。。。不，是我的內心變得軟弱了，因為我的內心已經指揮不了我的那只手了。
她的臉依然在我的臉頰上摩挲，我可以清晰地听見她急促的呼吸聲。。。。。。
為什麼？你為什麼要來這里？你為什麼要這樣？我的心里一次次地想去問她，但是卻依然不能讓這些問題從自己的嘴里說出來。
她的手在拉著我的那只手，她帶著我的那只手在她的下面輕輕摩挲，然後向下，我即刻就感受到了她那嫩滑的兩片了。
這一刻，我猛然地清醒了一點，因為作為婦產科醫生的我詫異地感覺到了自己此刻對她的觸摸與我在醫院里面，甚至是在其他女人身上的感覺都完全不同。
我手上傳來的感覺是那種別樣的觸感︰如女人的舌一般的柔軟，如女人唇一般的嫩滑而有質感。
這一刻，我真的清醒了許多。所以我的手一下子就離開了她的那里，而且我的那些問題頓時也沖口而出︰“董潔，你為什麼要這樣？為什麼要到這樣的地方來？”
當然，我的聲音很細小，因為我的唇就在她的耳畔，而且我把自己的聲音控制在音樂的音量之下。我相信她能夠听見。
這一刻，我分明感覺到了她的身體再次顫栗了一下，隨後。。。。。。隨後她才對我說道︰“這位大哥，你認錯人了吧？”
我輕輕去推開了她的身體，然後用雙手扳住她的雙肩。她的雙肩頓時給我一種瘦弱、無骨的感覺，這樣的感覺讓我感到更加的心痛。我看著她，“董潔，我們先離開這樣。你馬上去換上衣服。我想和你好好談談。可以嗎？董潔，你放心，我不會把這件事情去對寧相如講，也更不會告訴你姨。不管怎麼說我們都還算得上是朋友吧？所以不管你有多大的困難我覺得自己都可以替你解決的。好嗎？我們先走。”
她沒有說話。
此刻的我們在包房的角落處，這里的燈光有些幽暗，我看到她雙眼中那兩點亮晶晶的東西，但是卻一閃而逝。她回避了我的眼神。
那邊，楊曙光和那個女孩子在劃拳喝酒，兩個人正玩得興致勃勃。
我依然在看著我眼前的她。其實，她此刻的不語已經表明了她認同自己就是董潔了。
她在朝前微微點頭。我頓時在心里長長地舒了一口氣。
我輕輕去拍了拍她的後背，“去吧。我在歌城的外邊等你。”
她出去了。
我這才去對正和那個女孩子玩得興致勃勃的楊曙光說道︰“楊大哥，我先走了。”
他笑著對我說︰“好。她的出台費和這里的帳我來結就是。老弟，你好好玩啊。”
他身旁的那個女孩子頓時就曖昧地朝我笑了起來。我的心里猛地一動，即刻去問她道︰“我問問你，你和今天晚上陪我的這個女孩子熟悉嗎？”
她看著我笑，“大哥，你很喜歡她是不是？想和她談戀愛啊？”
楊曙光輕輕去拍了拍女孩子的臉，“別問，乖乖回答這位大哥的問題。”
女孩子嬌笑連連，隨即說道︰“她很漂亮的，而且很冷。今天倒是奇了怪了，想不到她竟然對大哥你這麼主動。”
我沒有明白她的意思，“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她笑著回答我說︰“她陪客人的時候是不允許客人踫她下面的。”
我頓時怔住了，而且我更加覺得董潔到這里來一定是另有原因的。還有，這個女孩子肯定看見了剛才董潔和我的那些細節。
“我走了。你慢慢玩啊。對不起。”我朝楊曙光伸出了手去，同時向他歉意地道。
他“呵呵”地笑，“兄弟，你和她去慢慢玩。這樣的方式或許更刺激呢。”
我不好對他解釋什麼，只是朝他笑了笑後即刻就離開了。
很快地我就去到了歌城外邊。我發現不時有人在進入這里，而且都是一群群的人，看上去那些人都是喝過了酒的樣子。
我覺得大多數人可能都是在酒後才到歌城去的，一方面酒後需要道這樣的地方釋放一下，因為酒後往往霍爾蒙分泌得更加旺盛一些，另一方面來講，在喝酒之後人的自信心會更加強，即使是五音不全或者句句跑調的人也會覺得自己的歌聲完美無缺。
我忽然覺得自己站在這樣的地方不大合適，這樣會讓我完全暴露在霓虹燈的閃爍之下，萬一要是遇見了熟人的話就不好了。所以我即刻就躲進到了旁邊的一棵行道樹的後面。
不過從這個地方我完全可以看見歌城的出口處。
此刻，我置身于夜晚的城市中，站在喧囂和車水馬龍的另一端，眼前是歌城不斷變換著色彩的霓虹燈在閃爍，它們只是編織了城市之夜美麗的一小部分。
我的心里很是焦急與不安，因為我不知道她究竟會不會食言。此刻，我發現自己的內心里面有一種抹不去的暗淡色彩。
也許，此時的城市里面會有不少男男女女的手上正和我剛才一樣在喝酒狂歡，但是我卻已經逃離。
城市冬天的夜雖然寒冷，但是卻擋不住人們需要狂歡、發泄的欲望。但是此刻的我卻沒有一點點那樣的心境，因為我覺得自己對董潔有一種責任。不知道是怎麼的，在我隱隱約約的內心意識中總覺得她這樣做似乎與我有關。
我站在這里等候，時間在緩緩流逝。也許我等候的時間還不到五分鐘，但是卻讓我感覺到這樣的等待是如此的漫長。
寒風一陣一陣地吹過，在這樣的夜里，在這棵人行道旁邊的樹下，寒風帶給了我一陣陣的寒意。
我禁不住跺了幾下腳。不全是因為寒冷，更多的是我開始更加的煩躁不安起來。
站在這個地方的我，一直目不轉楮地在看著歌城的門口處，我在想象與期盼那里馬上出來的就是她。
沒有，那里只有進去的人，一撥一撥的有人進去。這地方的生意非常的不錯。我頓時想起了一種傳說中的動物——貔貅。
貔貅是中國古代神話傳說中的一種神獸，龍頭、馬身、麟腳，形似獅子，毛色灰白，會飛。貔貅凶猛威武，它在天上負責巡視工作，阻止妖魔鬼怪、瘟疫疾病擾亂天庭。它有嘴無**，能吞萬物而從不泄，可招財聚寶，只進不出，神通特異。據說貔貅是龍王的九太子，它的主食竟然是金銀珠寶，自然渾身寶氣， 跟其它也是吉祥獸的三腳蟾蜍等比起來稱頭多了， 因此深得玉皇大帝與龍王的寵愛，不過，吃多了總會拉肚子， 所以有一天可能因為忍不住而隨地便溺，惹玉皇大帝生氣了，一巴掌打下去， 結果打到**， **就被封了起來，從此，金銀珠寶只能進不能出。這個典故傳開來之後， 貔貅就被視為招財進寶的祥獸了。
此刻，當我看到這家歌城的大門的時候就忽然發現它就是一只傳說中的貔貅，只不過它吸納的不僅僅是金錢，而更多的是人們的欲望。
對了！今年我去給黃省長拜年的時候何不給他送一只高品質的貔貅呢？記得自己曾經在商場里面看到過，一只巴掌大小的品質好的翡翠貔貅需要十幾萬呢。
還有鄒廳長，我覺得自己今年還是應該去給他拜個年才是，因為我不想被他把我看成是那種勢力小人。當然，送給他的禮物不需要那麼昂貴。
我的思緒開始游離起來，雙眼雖然依然在看著歌城的門口處，但是我的思想卻早已經不在了那里。視覺在思緒游離的情況下會成為擺設的，比如現在，歌城大門口處正在閃爍著的霓虹燈在我的眼里就已經沒有了任何的概念。
這樣思緒游離的狀態讓我暫時忘記了等候的枯燥與不安，也讓我不再感覺到時間的漫長。
忽然，我的視覺里面有了她的身影，就在歌城的大門處。
即使是我的思想游離了，即使是讓我自己覺得視線所及的地方沒有了任何的影像，但是我的意識還在那里。所以她出現在那里的時候我一下子就從思想游離的狀態中回到了現實，回到了眼前。
那確實是她，是董潔。此刻的她正在歌城的門口處東張西望。
今天她身上穿的是一件長大衣，青色的，看上去質地很不錯的樣子，加上她完美的身材，此刻的她看上去是如此的婀娜多姿。
我即刻從樹後閃身出去，然後朝著正在東張西望的她叫了一聲︰“董潔，這里！”
現在我才意識到了一點︰她這麼久才出來，肯定是因為她在內心里面猶豫、搏斗了很久的緣故。
她听到了我的聲音，即刻就朝著我所在的地方跑了過來。可是，當她跑到我面前的時候就猛然地站住了，她在看著我，這一刻，她的臉色頓時變得一片緋紅，隨後我驚訝地發現她竟然開始在流淚。
我頓時慌亂了起來，“董潔，你怎麼哭了？”
她開始抽泣，“馮醫生，我終于等到你到這里來了。。。。。”
我一下子就變得愕然了，“你這話是什麼意思？我又不是經常到這種地方來。這里也是我第一次來呢。”
其實此刻我的心里在想︰如果不是楊曙光告訴我你在這里的話，很可能我永遠都不會到這里來的。你怎麼會覺得我一定會到這里來呢？
她沒有回答我，可是她卻即刻來到我的面前，然後猛然地將我抱住。。。。。。她在我的肩頭上嚎啕大哭。
就在這一瞬間，我似乎什麼都明白了。。。。。。
她的精神很可能真的出了問題。也許，她的內心世界是這樣的——
曾經我們一起去過那家歌城，所以她就覺得我們男人都喜歡去那樣的地方，然後她就開始幻想有一天我也會去她現在所在的這家歌城里面，然後我們就可以見面了。當然，她幻想中的我們的見面不是一般的方式，而是曖昧與欲望。或許，她幻想的就是我對她肉體的撫摸，比如剛才我們在里面時候的那個樣子。
不然的話，剛才我們在里面的時候她干嘛要用她的手來引導我？
不是我自作多情，也不是我把自己想象得對她有那麼大的吸引力，對于一個精神有問題的人來講，他們的世界本來就是不可思議、不符合常規的，根本就不能用正常人的思維去想象。
我在心里嘆息。
隨即，我輕輕拍打著她的後背，“董潔，我們走吧。我們去喝杯咖啡，同時聊聊天。好嗎？”
她卻在搖頭，“不，我要喝酒。”
在我的記憶里面她這是第一次拒絕我的提議，所以我頓時就怔了一下，不過我還是朝她點了點頭，“好吧。”
對于她，對于她目前這樣的情況，我覺得自己應該盡量順從于她才是。
隨即我又問她道︰“董潔，你想去什麼地方？”
她說︰“你說去什麼地方都行。”
我帶著她上了車。
此刻，我還感覺到了一點︰今天似乎是她有史以來在我面前最隨便的一次，沒有了羞澀，也沒有了的曾經一直以來在我面前時候的那種距離感。
我心里更加擔心起來。
現在，我忽然感到為難起來。要知道，拒絕她是一件很簡單的事情，但是拒絕後的後果卻很可能非常的糟糕。不拒絕的話就更不可以了，那樣或許對她的傷害更大。
先和她談談再說吧。我在心里對自己說道。
我開車去到了城市里面一處比較繁華的地方。我指的繁華不是城市這里的本身，而是這地方喝酒吃夜宵的人很多。
人們的消費都有一種習慣，大多數人都喜歡去人多的地方。這在心理學上被稱為從眾心理。
當我們在街頭看到許多人圍住一個攤位或排起長隊搶購某種物品時，盡管我們並不一定真正了解該商品的優點或自己是否需要，卻仍會身不由己地加入到購買者的行列中去購買，這是日常生活司空見慣的“隨大流”現象，在心理學稱之為由從眾心理引起的從眾現象。
從眾心理即指個人受到外界人群行為的影響，而在自己的知覺、判斷、認識上表現出符合于公眾輿論或多數人的行為方式，是大部分個體普遍所有的心理現象。
從眾行為一般有這樣幾種表現形式︰一是表面服從，內心也接受，所謂口服心服。二是口服心不服，出于無奈只得表面服從，違心從眾。三是完全隨大流，談不上服不服的問題。
現在，我選擇在這里和她一起喝酒的原因並不是什麼從眾心理，而是我不想和她去到一個清靜的地方，因為我擔心那樣的話會讓自己到時候很為難——萬一喝酒後自己在她身上犯下了錯誤的話怎麼辦？
其實我自己也知道，我選擇這樣的地方也就是為了個人的心安罷了，即使再多的人在這里也是沒有用處的，最後的結果還是需要我自己把握。
說到底我今天就是來和她交流的，這樣的交流與普通的交流不同，準確地講是一次與她的心理溝通，或者說是疏導。而問題的關鍵是，我並不是心理醫生，因此我很擔心最後的結果會適得其反。
阿珠曾經也出現過心理上的問題，那時候我找的卻是一位專業醫生。對于心理咨詢這個領域來講是必須要有專業的知識和能力的，所以心理咨詢方面的問題並不像人們想象的那麼簡單，並不是隨便找一個人去與患者談談話什麼的就可以解決問題的。
對了，阿珠，她現在怎麼樣了？這一刻，我的思緒又一次地飄逸起來，這讓我一時間差點走神。
幸好有服務員過來問我點什麼菜，這才使得我一下子從飄逸的思緒中回到了現實。
我去看著董潔，然後柔聲地對她說道︰“你點吧，想吃什麼的話隨便點好了。”
說出了這句話後我不禁苦笑︰在這樣的地方，哪里可能達到隨便點的條件？
董潔開始點菜，她很認真地在看菜單，然後要了一份麻辣魚，還有紅燒羊肉，最後又點了幾樣下酒的涼菜。
她把菜單還給了服務員。服務員問我們道︰“需要喝點酒水嗎？”
我還沒有來得及去征求董潔的意見就已經听到她在說了，“白酒。高粱酒。”
我頓時嚇了一跳︰那可是烈性酒啊？！
不過我依然沒有說什麼，因為我心里在想︰既然帶她來到了這里，那就完全听她的好了。
服務員離開了，她來看著我，“馮醫生，你覺得我點的菜好不好？”
我連忙點頭，“好。不錯。”
不過此刻的我卻更加擔憂起來︰她一反常態地在我面前如此大方、自然，這太不可思議與不正常了。接下來她還會出現什麼樣的狀況呢？
現在，我真的很緊張，在經過仔細思考之後才小心翼翼地去問她道︰“董潔，難道你不覺得自己去那樣的地方很不應該嗎？”
她的神色一下子就變得黯然起來，“我，我晚上沒有事情干。那里可以賺很多的錢。。。。。。”
我頓時愕然，“你們寧老板每個月給你的工資還少了嗎？而且據我所知，你平日里的消費也不是太高。哦。。。。。。問題的關鍵不在這里，你可是正經人家家里的孩子啊？干嘛去干那樣的工作？”
她一下子就激動了起來，“我以前在美院里面的時候不也是脫衣服給別人看嗎？現在我以前又有什麼樣的分別？！”
我再一次地愕然，不過即刻地就反應了過來，“董潔，這兩者怎麼可能一樣？在美院的時候你那是為了藝術，現在卻是一種墮落。難道你不明白？”
她卻淡淡地道︰“為了藝術的不是我，是我姨，還有那些學生們。而且，那些學生中不也一樣有部分人總是色迷迷地來看著我嗎？要不是因為我姨是那里的老師的話，他們早就來騷擾我了。當時我就是那里的模特，藝術什麼的和我有一點點關系嗎？那時候我出賣的是我身體，現在依然是如此！”
我一時間不知道該如何說了，所以我只能用蒼白的話語在喃喃地道︰“不一樣的，怎麼可能一樣呢？”
她沒有理會我，繼續在說道︰“在歌城里面，我還可以動彈自己的身體，可以和客人喝酒、劃拳娛樂，可以唱歌，小費可是要比在美院的時候多了很多，我干嘛不可以去掙這份外快？現在我明白了，在有些人的心里我根本就是一個無用的人，所以我要拼命掙錢，然後自己開公司，到時候我要讓有些人看看我是不是真的一無是處！”
我頓時愕然地看著她。此刻，我才發現她的問題也許並不僅僅是因為我曾經對她的拒絕造成的，不過她的心理有問題這已經是非常確定的了。
我覺得自己還是太著急了，所以即刻就冷靜了下來。我去看著她，然後溫言地、緩緩地對她說道︰“董潔，不是這樣的。我覺得你的看法上有問題。你自己都說了，你在歌城里面獲得的報酬是小費，而不是工資。所以你自己應該很清楚，對于像那樣的娛樂場所里面你所從事的那份工作，其實說到底才是真正在出賣你自己的肉體。你是好人家的孩子，不應該這樣。你說我說的是不是？董潔，且不說你們寧總要說知道了你這樣做的事情後會怎麼想。。。。。。對了，她對你夠好的了，是不是？還有，你想過你姨沒有？要是她知道了這件事情後會怎麼想？另外就是你的父母，他們又會怎麼想？董潔，一個人做事情不能只看單一的一方面，因為你已經不再是單純的你一個人了，你做任何事情都應該想到自己身邊的人，更應該想想自己的親人的感受。你說是不是？”
她頓時不語，而且神情再一次變得黯然下來。一會兒後她才來看了我一眼，然後低聲地說了一句︰“反正你都不要我，我想怎麼樣就怎麼樣。。。。。。”
我想不到她會說出這樣的話來，而且還是當著我的面。要知道，以前的她可不是這樣的啊？
在怔了一下後我才去看著她，這一刻，我忽然發現她的神色，不，準確地講是她的眼神里面似乎變得有些不大正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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