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劉叔，你也先去忙吧，我再看看其他的。”
老劉頭離開之後，聶甦姚介入了收支系統，這可是機密文件，沒有權限是不能使用。但有了喬思凱給的權限賬戶，調查起來也就易如反掌了。
她查到了一個不可思議的問題。
“二哥，喂飽的鴿子羽毛豐滿了，是不是可以炖了？”
聶甦姚見老王在後院鬼鬼祟祟的打電話，說著什麼听不清楚，但從表情開起來就夠緊張的。
“你先去地里跟大家在一起，別單獨相處。我很快就回來。有事，你一定要給我打電話，別單干。那些都是粗人，力氣大，可不比混混粗暴。”
“好，我知道了。”聶甦姚退出系統，關閉電腦，邊走邊想。
按花名冊上的給大家兌換了工錢，兩個月算起來也要小十萬了。這可是一筆不小的數目。喬伯伯不可能不知道這里的漏洞，這一出是要徹查渾濁的賬目嗎？好給喬思凱上一課？
也對，賬目不清楚，賺再多都白費，只會給蛀蟲可乘之機。
這老爺子還真是精明，明知道有蟲自己不動手，借自己兒子去當槍手，還真是殺雞儆猴，以儆效尤啊！
聶甦姚優哉游哉的來到地里，跟平日一樣，大大咧咧的來到地里。
老劉頭悄悄地問︰“怎樣？今天能拿到錢不？”
“我呢，只管核對要發多少錢，至于有沒有錢，老板才知道，不過，工錢嘛，今天一定是要發的。”聶甦姚跟往常一樣，該干嘛就干嘛，手里的動作麻利有力。
“那就好，你是不知道，我們這兩個月心里多憋屈，新換了老板，有時候也不好說話，都說新官上任三把火，可沒想到連工資都付不起了。我也感覺這里做不了多久了。”
“劉叔，你在這里也十年了吧，見過老板如此糊涂過嗎？”聶甦姚抹一把汗，反問。
“嗯，沒有。不過老板對他這個大兒子，呃，我說了你也別多心，他好像不被看好，女孩子找對象可要看好了。別耽誤了自己。”
聶甦姚不怒反笑，有點讓劉叔不知所措。
“怎麼？我說錯了？”
“劉叔，算起來我在這里也快兩年了，我呢，在這里也是一份子。不過，我能做的只是讓鍋里更充足一點的糧食，那我們碗里的糧食也富足一點。至于是不是傻地主家的人，現在還不好說。你啊！安心的留下來，我們還需要您老給我們領路呢！”
“就你嘴最甜，今天要拿不到工錢，我也會翻臉不認人。大伙還不是看著你的面子才留下來的。如果今天不是你回來了，我們這些成果也糟蹋了。”
“那就趕緊出貨好賺錢，賺了錢給大娘買新裙子。”聶甦姚一邊開著玩笑，一邊干活，把氛圍帶動起來，大家也卯足了干勁出了貨。
傍晚時分。
送走了貨物，大家都來到了財務部等著發工資。
聶甦姚也給喬思凱打過電話，他說在回來的路上。
時間眼看就要到約定的六點，而喬思凱還遲遲未歸。
聶甦姚心里也不舒服，感情是拿她做擋箭牌嗎？可當初夸下海口之後，現在怎麼收場呢？
工人們有點不安穩了，開始躁動起來。
他們先找老王要工錢，畢竟工錢都從老王那里出。
聶甦姚知道，對公賬戶上的錢，是在兩個月前已經轉走，這兩個月的錢都投入到了新項目里，資金的周轉完全不夠給員工開工資。
在老王那邊得不到準信，他們轉頭找聶甦姚。
聶甦姚穩穩地坐在椅子上，心里盤算著，如果她出手，那後面的事情是不是以後都會惹來麻煩？喬思凱以後還能上進嗎？
“姚姚，你倒是說句話？”老劉頭問，他也急得直轉悠。
“不是還有十分鐘嗎？老板在回來的路上，我們再給他點時間。如果那混蛋就跑了，這里的經營權可就要歸我撿個大便宜了，我想，大老板才舍不得丟掉每個月穩定的純利潤。”
“可是……”
“大家再等一下，六點正，如果他……”
“姚姚，我回來了。”喬思凱在五點五十趕了回來，手里還提著一個大袋子，氣踹噓噓的將袋子往桌面上一放，說︰“這里，這是，欠大家兩個月的工錢，大家，大家，拿工作證來取。”
聶甦姚有點心疼這個大男孩，當老板還真不容易。又替喬伯伯欣慰，喬思凱把自己逼出成績來了。
“對，大家拿工作證來領錢。”聶甦姚也附和一句。
提到工作證，大家都隨身攜帶，這個是大老板一直要求的規矩。畢竟莊園很大，附近都是居民，難免龍蛇混雜，魚龍混雜，所以，工作證就是他們最好的證明。
大家見到有錢拿了，一個個連忙掏出工作證。
“大家先別著急，我們按順序來，我念一個人的名字，簽字領錢。”聶甦姚說。
老王現在更心慌了。
聶甦姚與喬思凱在一旁，一個負責花名冊，一個負責發工錢，老王負責讓員工簽字。
在場的十幾號人，都拿到了自己的工錢。而花名冊上還有五個“虛工”。
“誰叫劉一萬？”聶甦姚問。
“劉一萬？沒听說過啊？”老劉頭看看大家，大家面面相覷地搖搖頭。
“老王，這是怎麼回事？”喬思凱拍了桌子大怒地問道。
“喬少爺，喬老板，我也是一時糊涂，我……”老王跪地求饒。
“糊涂？你今天恐怕是脫不了干系了，就等著上頭派人來調查吧，還有，你這些虛假賬戶，都給我搞清楚。”喬思凱震怒道。
“一個人一個月三四千，五個人的虛偽，還真是可怕啊，比你的正工資還多，看來小日子過得不錯啊！”聶甦姚盤算了一下，一個月多出一萬五的紅利，一年下來也是十幾萬吧，如果這些年都動動手腳，那豈不是幾十萬。
“你什麼也別說了，等到吃官司坐牢吧！”喬思凱氣得嘴角發抖。
“不是我干的，是小少爺逼我做的，我一個小財務能動手嗎？更何況這些都要經過老喬總，我怎麼可能，給我十個膽子，我也不……”
“一個也跑不掉！”喬思凱怒道。
聶甦姚將他們的對話，做了錄音發給了喬思凱。
“好了，這是你的家事，我不便于參合，我的工錢，你給我發紅包吧，明天我還要去公司，我先走。”聶甦姚也得見好就收，她不想參合家族紛爭，沒一個會有好下場。做一個平凡的人，過自己的小日子就很好。像瘦猴一樣也不錯。
“姚姚，今天謝謝你。”
聶甦姚沒有回答，上了車離開了喬家大院。
剛通電，油表就見底了︰“還真是匆忙，車都快跑沒油了，都不知道給我加。氣死人了，喬思凱你個大混蛋。”
她話音剛落，喬思凱的紅包就發過來了，外加一個小紅包，留言是油錢。
“算你有良心。”
聶甦姚現在又回到雙福的家里，家里依然是原生態的狀態，她有時間會回來給植物澆水施肥。花蕊林也工作去了公司分配的宿舍住，現在也很少回家來。
大學城那邊的房子也租出去了，每個月的收入還可以作為涵涵的零花錢。
回到家已經八點，煮點面條湊合著一頓。涵涵不在家，她也很隨意了。
剛吃一口，瘦猴給她打電話︰“今天我看見你們了，見你們忙，我當時也沒顧得上跟你們打招呼，你明天是上學還是上班？晚上來家里吃飯。我爸老惦記著要感謝你，所以你看何時有時間，我們也聚一聚，作為感謝吧。”
“你讓叔叔安心養病，我也沒做什麼，這一切都是你自己掙來的。我最近會很忙，也有點累，改天我去看叔叔。看見你最近生意不錯，也替你高興，好好干，我還等著分紅呢。”聶甦姚放下手里的泡面碗，來到祭壇，上香。
“你跟喬思凱吵架了？”
“嗯？為什麼這樣問？”聶甦姚詫異的反問。
“你不是經常跟喬思凱在一起嗎？現在我听著你好像不開心的樣子，所以？”
“沒有吵架，我們都很好！我是在想，長大之後，煩惱也多了，什麼感情糾葛都會伴隨年紀成長，太過于戀舊也不是好事情。我有時候在想，我過得還不如你坦誠。”聶甦姚繼續她的面條。
“得了吧你，別身在福中不知福，我坦誠是沒本事啊！你得好好的，如果有需要，也跟我說一聲，畢竟我離你更近點。還有，這一年也多虧你的幫忙，我也能進入正常人的生活軌跡。所以，用得上我的時候一定要告訴我，這份恩情我銘記于心，幾輩子也不會忘記。”
“好，我記住了。謝謝你，程偉。”聶甦姚第一次叫了瘦猴的名字，斷開了聯系。
她的確需要好好想一想，工作的意義又是什麼？
媽媽給她們留下來的也只是輔助，如果自己不努力，那自始至終都會被淘汰，變成一個廢人。
涵涵一直克制自己的購買欲望，一直遵守約定，總有一天，屬于她的一切，也會得到答案。
那自己呢？又該怎麼做呢？碌碌無為？還是轟轟烈烈？但絕對不能白白來一召。
聶甦姚打定主意之後，決定好好工作，用能力去證明她的專業，而不是坐吃等死的狀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