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大姨的，我去年拿到了駕照，他們家有一台閑置的車，說給我練練手。”聶甦姚對視著姑父，對答如流還吃了一塊藕片。
姑父轉頭看向涵涵與昊昊，他們自顧自地吃顧自地吃著美味，看涵涵的架勢，是天真幼稚又不食人間煙火的樣子。完全是飽漢不知餓漢饑。
“嗯，自從姑姑離開之後，大姨他們剛好搬過來了，我們兩個基本上去她家蹭飯。讀書的費用，因為我們家情況特殊，我有申請免費就讀項目，所以讀書基本上我們都是免費的，還有每個月的生活費都有補助，有時候大姨和外公還給點就湊合著過了。”聶甦姚不得不隱瞞，畢竟很多時候她並不想讓其他人知道她到底有沒有錢。
涵涵也完成了初二的考試。
“哦，那還真是挺好。你外公身體好吧？”姑姑問。
“外公回小姨家了，他還是不習慣在我們家。”聶甦姚回答。
高考，聶甦姚全力以赴。
歡歡姐比聶甦姚大十歲，現在也快三十了。兒時的那一段夜路里，是歡歡姐背著她去的火車站。那時候爺爺還在，媽媽還年輕，她那時候才一歲多點。他們的合影還在家里的影集里。
小時候她們兩個長得很像。
“我也沒有他們的電話號碼。”姑姑說。
“我記得媽媽有他們的微信。”聶甦姚翻閱著通訊錄，果然還有，便打了過去。
對方很遲疑，響了半天才接通，聶甦姚先開口了︰“姐，我回來了，你在哪里？我想見你。”
“姚姚嗎？是姚姚嗎？你在哪里？”歡歡听上去很著急。
“我在姑姑家，你方便嗎？或者，你給我發定位我可以去找你？”聶甦姚看看涵涵，說。
“我，那你來吧。”
歡歡給聶甦姚發了定位，她在城口一個小區，還發了門牌號和電話號碼。
“姚姚，讓你姑姑陪你去吧，涵涵跟昊昊在家里。”姑父說。
“姐姐我要去，我沒見過大姐，我也想見一面。”涵涵說。
“我也要去見大姑姑。”昊昊也急了，說。
“能坐下的，姑父要去嗎？”聶甦姚問。
“我暫時不去了，你們去吧。早點回來。”姑父平靜地說。
“好。”
聶甦姚帶著涵涵等人，驅車去了城口。
十分鐘之後，他們見到了久別重逢的大姐。
大姐瘦高，偏瘦，可依然很漂亮。
聶甦姚在她面前矮了一段，血緣關系總是很微妙。就算很多年不想見，他們依然能第一時間認出彼此。
“涵涵，這是大姐。”聶甦姚介紹說。
“涵涵都這麼高了？”歡歡抹一把眼淚，看見姑姑，也叫了一聲姑姑。
“歡歡，孩子呢？”姑姑問。
“在家里，我們先回家吧。”
聶甦姚跟著歡歡一同回去，進屋裝修簡潔。孩子還在寫作業。
“涵涵，快叫姑婆，還有你大姨和小姨。”歡歡喊叫著房間里的孩子。
此時的聶涵涵懵了，問︰“怎麼到哪里都有叫涵涵的。”
聶甦姚笑著拍拍聶涵涵的頭，不語。
歡歡家的李涵涵涵從房間里出來，她長得很秀氣，個子容貌都隨了她媽媽。
“姑婆。”李涵涵涵不情願地叫了一聲。
“這是你大姨聶甦姚，小姨聶涵涵。”歡歡介紹說。
李涵涵涵看著聶涵涵時，問︰“為什麼我要叫她小姨？”
“我是你媽媽的妹妹，你說應該叫什麼？”聶甦姚笑著問。
李涵涵涵打量著聶甦姚。
聶甦姚心里當然知道，這個孩子有些勢利眼。
“你讀初二了？”聶涵連忙岔開話題，問，看著熟悉的封面，她感覺到同年級的孩子中，她的眼里沒有憂傷，而歡歡姐姐家的孩子眼眸里有一絲憂傷。
“下學期就讀初二了。這是媽媽給我借來提前復習的資料。你呢？”李涵涵涵自始至終都不願意叫聶涵涵小姨。
“下學期，我初三了。”聶涵撫摸昊昊的頭，這個小奶狗依然還依戀她。
“比我也才大了一歲？”李涵涵涵瞪大雙眼，不敢相信。她又看了一眼聶涵涵的手機，不屑一顧地說︰“你還用那種過時的手機嗎？”
聶涵的手機還是姐姐當初使用過的，她舍不得更換，只是換了顯示屏。
“手機破舊，可它還能用。更何況，我沒有多余的錢去揮霍。”聶涵涵笑起來很甜。
她姐姐說過，這個手機里有很多資料，不能隨便更換，更何況，這里還有媽媽的痕跡，她就更舍不得更換了。
“李涵涵涵，你那麼多獎狀啊！”聶甦姚看著客廳里的獎狀夸獎道。
“她也就這點優勢了。”歡歡端來茶水和零食，說。
“對了姐，你上次找姑姑說想借錢，是想做什麼？”聶甦姚接過茶盤，低語地問。聲音只容二人能听見。
歡歡面容失色，看了一眼李涵涵涵和聶涵涵，眼淚在眼眶里打轉，說︰“我一個人養大這個娃，真的很辛苦。”
“我能理解你的辛苦，我現在跟你的情況也一樣。我家涵涵心眼小，還眼窩淺，很容易哭泣。三年前，我以為我熬不過來，那時候我也還是個孩子。現在看著她能健康，快樂，我也就心滿意足了。至于她能讀到哪里，隨緣吧。不過你家涵涵可不簡單，都是第一，第二，很不錯啊！可比我們強多了。”
“我現在也擔心，孩子初中之後，跟我越來越不親了。有時候還不讓我進入她的房間，說什麼私人空間。前段時間吵著要買隻果手機，說他們同學都用。要知道那可是好幾千啊！我一個月才三千多，不吃不喝的還得給她交學費。”歡歡暗暗抹一把淚。
“手機能用就行了，看聶涵涵不是一樣用了很多年了。”姑姑插一句話說。
聶涵涵听見了，並沒有吱聲，陪著昊昊。
“姑婆，我們班同學都用隻果手機，就我用國產手機。”李涵涵涵不高興了，準備回房間。
“等一下。”聶甦姚叫住她。
“何事？”李涵涵涵不屑一顧地回答。
“你看上什麼牌子的手機了？”聶甦姚問。
“隻果13，也就八千塊而已，我媽都不給我買。”李涵涵回答。
“嗚哇！那可是我一年半的支出了！太厲害了！”聶涵故意提到聲調，看著昊昊，表情夸張。
“我哪里有錢啊，手機能用就行了。”歡歡不悅地說。
“姐，別生氣，孩子有目標是好事情。”聶甦姚微微一笑，拍拍歡歡姐的肩膀，轉身對李涵涵涵說︰“我可以幫你買。”
此話一出，有人歡喜有人愁。
姑姑與歡歡姐弟一個反對。聶涵涵不吱聲，陪著昊昊看手機。
李涵涵涵笑開了顏，說︰“大姨，你沒騙我？”
“是，不過我要條件。”聶甦姚笑得燦爛。
聶涵涵搖搖頭，她知道姐姐的套路多，防不勝防。
“什麼條件？”李涵涵涵心生狐疑地問，表情很不屑。
“不勞而獲也不長久，你現在也十二歲了吧，我的要求是，你去你媽媽上班的地方做一個星期的義務工，我就給你買手機。不過，你需要達到我的要求才可以。”
“我媽都不管我這些，不要。反正我媽也會給我買。”李涵涵涵不樂意，轉身繼續走。
“你……”歡歡拿她沒辦法。
“沒事，姐，我有辦法。”聶甦姚看時間也不早了，準備離開，停在門口，問︰“姐，你現在做什麼工作？”
“我，在餐廳里工作。”
“好我知道了，明天我也去你店里。你只需要帶上李涵涵涵就可，你告訴她，只要她能堅持七天，按我的要求來我保證買。”
“算了，孩子的胡鬧……”
“姐姐，對待孩子不能欺騙，我們說到也要做到。這是我們公平相處的標準。”聶甦姚拍拍聶涵涵的頭，牽著昊昊，笑笑便離開了。
那是與她同父異母的姐姐，小時候還有點影像，很多年都不曾見過了。姑夫提到姐姐表情很怪異。
“她也是個苦命人，老公不爭氣，現在孩子也快初中了，前段時間歡歡來找我們借錢，說是孩子讀書沒錢了。她自己身體也不太好。你說，怎麼都不順心呢？”姑姑說。
“她借多少？”聶甦姚問。
“她要過年才回來。”姑姑眼底些許憂傷。
“哦。”聶甦姚不多追問，埋頭開吃。
“姑父，等一下我想去給爺爺燒點紙錢，你替我張羅一下吧。”聶甦姚掏出事先備好的零錢，給了兩百塊給姑父，自己還留了三百元做過路費。
“好。哦，對了，你還記得你歡歡姐姐嗎？”姑夫說。
“她怎麼了？”聶甦姚心里咯 一下。
聶甦姚吃著醬肉，喝一口茶，問︰“對了，我雪姐姐呢？”
“你那個車？”姑父疑問道。
“一萬五。”姑姑說︰“我們也沒多少錢，你虎哥每個月也就寄五百塊，夠我們一個月的開銷，有時候你姑父打點零工添補家用。”姑姑說。
“去哪里找他們？我也很久沒見過她了。”聶甦姚問。
“這次考得咋樣？”姑父坐著飯桌上，親切地問聶甦姚。
“再過幾天去查成績，這幾天我們也想放松一下。”聶甦姚說。
他們先暫時放下一切煩惱，聶甦姚帶著妹妹驅車回了陝西姑姑家。
得知她們要回去，姑姑與姑父可高興了。更別提昊昊。見到小姑姑更是舍不得撒手。
“好，回來了就多住幾天。”姑姑端來飯菜，連忙招呼他們。
“姚姚，這些年你都怎麼過來的？”姑父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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