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區,白樺碼頭。
維立克港上的海風從北方盡頭吹來,直到南方的終點也未停止過,喋喋不休的貨船鳴笛穿透著海風的呼嘯,岸上的集裝箱互相緊貼著,不同顏色的都有,看來政府有計劃重新開發白樺碼頭的利益渠道。
集裝箱,不僅能作為反復使用的貨物運輸裝貨容器,如果能裝修好,設計好,集裝箱還能作為房屋出租,簡直就是多元素化的結合體。財狼幫的第二個據點就在岸上某個集裝箱里,如果一個個找,簡直就是把針拋進維立克港里,縱使貨船來回經過都發現不了。
藍色集裝箱,光滑的表面簡直一塵不染,集裝箱里傳來嘮嘮叨叨的聲音,某個組織正在非法聚會,躲在集裝箱里開會,逃避警方的緝捕,他們像個縮頭烏龜一樣無力反抗。
“牽駒死了……熊介也死了……”呂 靠在角落發呆,唯一的光源是從敞開的大門鋪蓋進來。游馬站在身邊不知如何安慰呂 ,他也是一臉沉默。
金畢看著她,他把帶來的雪山藏在西裝暗袋里,這是他唯一的籌碼。
“我的手下難道就不是人嗎?火池也死了,難道他不值得被祭奠嗎?”金畢問呂 。
呂 兩眼無神回應金畢,“計劃是誰規定的?是不是你提出來讓我們派人出去拖住警方?現在牽駒和熊介都死了,這筆賬該怎麼算?”
“怪我?”金畢滿臉無語,他反駁呂 ,“那好……那麼我跟你好好算這筆賬,我手下也死了該怎麼辦?”
“這關我什麼事?明明就是你派他出去協助牽駒和熊介一起拖住警方,他的死關我什麼事?你損失了一條人命,而我呢?我損失了兩名手下啊!”呂 指著金畢教訓,“他們不僅是我的手下,更是我的伙伴,你拿什麼來賠償我?”
“呵呵呵……厲害……現在反咬我一口,那你當時拒絕就好了,何必釀成現在的局面。強化劑是你帶回來的,我只不過是提出計劃罷了,是你自己兩位手下主動提出來拖住警方,他們死了,關我什麼事?”金畢攤了攤手,表示不認賬。
“你……”呂 被氣上心頭,她從未見過如此不要臉的人,連自己屬下都不關心。
金畢繼續指責呂 ,“那麼……這一切該怪罪在誰的身上?強化劑既然是你帶回來的,那麼你就有權負責任,三個人都死在警方的手里,事實證明,你帶回來的強化劑有問題。為何火池一等人會慘敗,就連區區警方都奈何不了,還白白葬送性命,所以這一切都得怪罪在你自己身上,怪不了別人。是你的猶豫間接害死了你的伙伴,如果你一早拒絕我的計劃,那麼就不會釀成現在如此尷尬的局面。”
“難道……真的是我害死了牽駒和熊介?”呂 心頭發涼,顫抖的雙手捂著臉,指縫里流露出晶瑩剔透的淚水。
“你在顛倒是非!”游馬站不住了,他指著金畢罵道,“分明就是你害了大家!”
“哦?我害死了大家?”金畢故作迷茫,他攤開雙手詢問游馬,“那我做錯了什麼嗎?計劃是我提出來的沒錯,我承認我害死了火池,那火池為什麼會慘敗這怪誰?怪誰?明明三個人都注射了強化劑,按理來說強化劑會賜予他們無比強大的力量,那為什麼連警方都打不過?難道有人協助警方?”
“……”游馬忽然沉默,他沒有繼續反駁。
金畢抓著某個點繼續問他,“你在現場嗎?如果你不在現場的話,那你就不要亂說話。我可沒有強制性要求牽駒和熊介去拖住警方,是他們自己主動要求拖住警方,如果你們一早能拒絕我的計劃,我們可能會從長計議,大不了躲避警方就是了,找到新的據點重新制定計劃。”
“你們沒有,你們的老大在猶豫,猶豫的這段時間給予了牽駒和熊介更加明確自己的目的。”金畢說的頭頭是道,呂 蹲在角落默默哭泣。
“所以這並不能全怪我,我也沒有顛倒是非,我只是實事求是。強化劑的問題我還沒來得及找你們算賬呢,三瓶強化劑都是呂 找來的,從何找來的我們都不清楚,只有她自己知道。”金畢最終把責任怪罪在呂 身上。
“看來……真的是我的錯……是我害死了大家……”呂 最終無力反駁金畢,躲在角落里留著淚水。
游馬蹲下身子安慰呂 ,“不,這不是你的錯是,都是這個家伙提出來的計劃。”
他指的是金畢,然而金畢一臉微笑。
“好好好好好,都是我的錯,我承認我害死了大家,我的計劃有問題,你們快來指責我。但是我希望你們大人有大量,饒我一命吧。”金畢的一言一語顯得她非常幼稚,讓人恨之入骨的賤令人磨牙難受。
“你夠了!”游馬受過他那陰陽怪氣的語氣,他站起身子立即一拳揮過去,反而被金畢一拳打在腹部上。
“游馬!”呂 關心游馬的傷勢,金畢的力度不高,沒有一擊致命。
“嘖嘖嘖……”金畢無奈地搖頭,“如果你也能注射藥劑,那麼你也能獲得強大的力量。可惜啊,你的主子並不看重你,所以你只能被她一直保護在懷里。其實被女人保護在懷里也是一件挺不錯的事情,至少能成為她的囊中之物,挺好的。”
“我沒事……”游馬告訴呂 不必再關心他了,呂 緩緩站起身子,淚干的雙眼變得逐漸氣憤,她看著金畢自始至終都在嘲笑他人。
“你什麼意思?”呂 問他。
金畢聳聳肩,撇嘴一笑,“我覺得……你們也不過如此,財狼幫有你們存在,簡直就是拉低財狼幫的實力。”
“你什麼意思?”呂 再次問他。
金畢忽然哈哈大笑,“你還沒听懂嗎?我的意思就是……你們……太弱了。”
驟然間呂 一招變線踢出現在金畢的腦袋上,這招又名巴西蹴的招式,是極真空手道的縱蹴,是利用髖關節和膝關節的柔韌性,由中段提膝直接變為高段掃腿,從上外側繞過對方手臂防御,利用足背或脛骨打擊對方頸部。
緊接著的金畢一把抓住呂 的腳踝,呂 立即騰空身子抬起左腿膝蓋,準備正面擊打在金畢的臉上,誰知金畢用粗糙的手掌擋住呂 的膝關節攻擊,隨後把呂 重重摔在集裝箱上,一把掐住呂 的脖子,整個過程下來絲毫沒有怠慢。
“老大……”游馬擔心呂 的安全。
金畢用力掐住呂 的脖子,這樣很容易造成呂 機械式窒息。其實窒息完全可以排除掉,因為金畢完全可以把呂 的脖子給掐斷。
“你真以為我打不過你嗎?”金畢怒視看著呂 ,游馬坐在角落捂著腹部,看著呂 如此難堪,這很明顯她已經輸了。
呂 不斷掙扎,這和上次不一樣,這一次她完全掙脫不了,完全死死被掐住。
“原來……你一直都在扮豬吃老虎?”呂 充滿血絲的雙眼看著金畢,金畢不以為然露出笑容。
“不。”金畢搖頭,他告訴呂 ,“我從未說過我一直都在扮豬吃老虎,我只不過是不願招惹你們女人罷了,而你卻三番兩次觸犯我的底線,如果我繼續躲避下去,我無法想象你會如何造反,你真以為我是吃素的嗎?呂 。”
“你……”呂 拼盡全力咽下口水,等她不再掙扎的時候,金畢忽然松開雙手。呂 從鬼門關撿回一條性命,僅僅差一秒鐘,呂 立刻窒息至死。
“留你這條性命,是因為你還有利用價值。你得清楚,財狼幫誰是老大。”金畢的臉色變了,宛如集裝箱外的變天一樣。
“你還有什麼想說的嗎?”金畢問她。
呂 跪在地上不斷喘氣,她捂著胸口感受心髒正在劇烈跳動,她抬起目光看著金畢,“我以為……你只是一個紙老虎,沒想到你還有男人的底氣,不錯……”
金畢默不作聲,無動于衷,整個集裝箱里只有他們三人,金畢派其他經理出去調查昨天警方的事情。
很快,三位經理從早上的調查到現在,時間將近三個小時,三人一同回來。
木童經理走到金畢身旁,他告訴金畢,“我們三人找到os,他現在在一家酒館躲避警方的緝捕,我們詢問他昨天的過程,他告訴我們,昨天那場雙方對峙里,除了火池一等人和警方除外,還有一個人在現場。”
“誰?”金畢眉頭一皺。
木童告訴金畢,“那人叫黃天,只是一名普通少年,根據os的口述,黃天是一名南市職業技術學校的學生,所修汽修專業。”
“……”金畢沉默一會,他告訴木童,“事情絕非如此簡單,如果他真的是一名普通少年,那麼除了警方和他之外,還會有誰在現場一同協助警方擊潰火池一等人。我的直覺告訴我,名叫黃天的家伙絕對不簡單,馬上派人去調查黃天,他的一舉一動,我必須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