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秋望著甦道塵恬淡的神色，眸子中閃爍著濃濃的復雜。
三分惱恨，兩分自嘲，一分懷疑，剩下具是驚艷......
誰能想到，他戰榜第三的天才，當之無愧的俊杰。
竟真的輸給了十五歲的少年？還是慘敗！
這一切好不真實，恍若夢境一般！
可現實無一不告訴他，眼前這一切都是真的。
“我算是明白何謂‘天外有天，人外有人’了........”
微微喘著粗氣，左秋心緒復雜至極，有些苦澀的自嘲。
再未見過甦道塵之前，他以為自己是絕頂的天才。
整個學宮能被他放在眼里的同輩天驕，也不過兩人而已。
其一便是目光盡頭的那位少女，大燕的三公主。
只是燕凝霜年齡尚小，且被他視為中意之人，所以不曾視為對手。
事實上，在此之前。
只有學宮戰榜那位無可置疑的榜首，才是他重視的對手。
更確切說，是需要努力追逐的目標。
可如今，除了那位榜首，再度多了一人。
一個能強勢擊敗他而毫發無傷的存在！
這讓左秋感覺到一股莫名的壓力，好似有一座無形的大山一樣，壓得他有些喘不過氣來。
似是想到什麼，他抬起頭朝著燕凝霜瞥去。
苦澀的臉龐變得愈加低沉。
目光盡頭，那姣花照水一般的少女，一雙清瞳緊緊的盯著遠處的甦道塵，滿是興奮和激動。
絲毫沒有察覺到自己的存在.......
輕嘆一口氣，左秋黯淡的搖搖頭，收回目光。
他悄然走至歐陽荀身前，躬身一禮，“宮主大人，弟子身體抱恙，先行退下了。”
言罷，他深深地掃了甦道塵一眼，轉而臉色恢復平靜，快步退出小院。
“塵兒，你可真是讓為師大吃一驚啊，越大階擊敗超凡境，真是厲害！哈哈。”
歐陽荀隨手收起銀鐘，緩步朝著甦道塵走去，開懷大笑。
他本以為已經足夠了解後者，想著測試一番。
可事實一次次告訴他，其實他根本不了解這個清雋的少年。
哪怕到現在，甦道塵連左秋這位頂尖天才都擊敗了。
他依舊不敢肯定，這便是甦道塵的極限。
這個少年太神秘了，就像霧里水花一般，實在難以捉摸。
甦道塵靜靜而立，微微笑著，並無波動。
只是擊敗超凡境的小天才而已，沒什麼好在意的。
要知道前世，他所在的地域，若不能越階而戰，都不配稱之為天才。
像是某些血脈天才，能做到越三小階、四小階，戰而勝之，都是家常便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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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有些逆天妖孽，甚至可以做到跨越一整個修行秘境，逆下伐上，無敵之姿！
曾經，他便見過一位遠古世家的神子在肉身秘境便能橫跨五大階強勢敗敵。
以煉體九重——歸靈境的修為，強勢擊敗了天罡境的武者！
肉身秘境和靈虛秘境之間乃是截然不同的修煉階段。
隨著境界的增進，每一層的差距都會逐漸加深。
到最後，兩者之間說是如隔天塹也不為過。
要知道，“天罡境”乃是靈虛秘境第五階段。
能在如此巨大的境界鴻溝下，做到以弱勝強，這種資質天賦，不可謂不逆天。
事實上，甦道塵前身擁有聖體血脈時，同樣可以達到逆下伐上，越數階而殺敵。
只是無法如那位神子一般可怕便是。
當然，越階而戰並非一直可行。
隨著境界的日益精深，達到一定高度時，加上各種限制，越階敗敵會變得越來越難。
因為那種境地下，所遇之人，皆是經過大浪淘沙留下的真正天驕，沒有人是庸才。
即便是血脈天才，除非資質極其逆天。
不然，別說越級而戰，能在同境對戰中有些優勢就不錯了。
“哇，小塵子，你....你真的是化靈境修為嗎？竟然連超凡境初期的左秋都擊敗了，這.....太不可思議了！”
燕凝霜蓮步上前，秀發輕舞，一雙明媚的大眼撲閃著異彩。
她像是發現什麼了不得的事情，前後圍著甦道塵轉了數圈，嘖嘖稱奇，充滿了驚嘆。
左秋的戰力有多強，她哪能不明白。
畢竟以她的修為也只能在戰榜排到六十左右。
而左秋未突破境界前便是戰榜第三，那時已然穩如老狗。
更何況現在？
即便是戰榜第二那位，怕是也不敢說能穩勝左秋。
燕凝霜上下打量著甦道塵，大眼中泛起一絲迷惘。
看起來比她還小些的年紀，卻能強勢擊敗左秋。
簡直強的有些過分。
這讓她有些懷疑，總覺得甦道塵的修為並非化靈境這麼簡單。
沒準後者的實際修為和左秋一樣，都是超凡境.......
不然，橫跨大境界敗敵也太嚇人了，實在難以置信。
紅唇抿了抿，她剛想說些什麼。
結果歐陽荀已當先開口，沉聲道︰“塵兒，為師想好了，既然你如此想去劍主洞府，那就去吧。”
“先前為師不同意也是擔心你沒有能力自保，如今看來倒是我多慮了，呵呵。”
淡淡一笑，他拍了拍甦道塵的肩膀，語重心長道︰“好好準備，這一次的王朝會戰不同以往，會格外血腥，一定要打起十二分的精神......”
說到這，歐陽荀頓了下，手掌一翻，拿起一枚青色的儲物戒遞了過去。
“這里有一些修煉的資源，還有幾件寶甲和符篆，可用以防身，剩下這一個月，加緊修煉，最好能有所突破，這樣為師才能真正放心。”
甦道塵怔了下，接過儲物戒，正色道︰“師尊放心，弟子一定勤加修煉，爭取早日破境。”
“好，呵呵。”
歐陽荀滿意頷首，目光看向一旁的燕凝霜，道︰“凝霜，你沒事多和塵兒接觸接觸，有什麼不懂的可以多問問他。時間不早了，我也該去王宮了。”
說罷，他雙手背負，騰身而起，消失于空。
“恭送師尊！”
........
“小塵子，你現在到底什麼境界？”
燕凝霜肌膚勝雪，眉目如畫，聲音如百靈鳥般清脆，俏生生的問起剛才的疑惑。
甦道塵輕瞟了她一眼，稍一思忖，如實道︰“煉體九重——歸靈境。”
“哼！不說就不說，小氣鬼！”
少女聞之，俏臉一橫，猛地撅起了小嘴，十分不滿。
在她看來，甦道塵此番話明顯就是赤裸裸的敷衍。
甚至連敷衍都不算，擺明了就是說謊！
開什麼玩笑啊。
天才是可以越階而戰，可這也太離譜了吧？！
歸靈境和超凡境之間可是隔著化靈境這麼一個大境界！
到現在為止，她還未曾听聞有這種逆天之才，甚至連同史料典籍中都未有相關記載。
“不信拉倒。”
輕輕一笑，甦道塵無所謂道。
燕凝霜的反應在他的意料之中。
有時候，真即是假，假即是真。
假作真時真亦假，無為有處有還無。
這也是為何他選擇如實回答的原因。
其實，以半真半假的語氣去回復一件不想回答的事情，屬實是一種不錯的方法。
搖搖頭，甦道塵不願逗留，向著小院外面走去。
“喂！你要去哪？”
燕凝霜回過神，嬌聲喊道。
甦道塵恍若未聞般，自顧自遠去。
“混蛋.....又無視本公主！”
秀拳緊攥，燕凝霜輕聲咒罵一句，蓮步一閃，快步追了上去。
“等等，給你看個東西......”
她擋在甦道塵面前，連忙開口，同時縴手一閃，拿出一枚發簪。
發簪極為精美，通體雪白，簪身雕刻有栩栩如生的鳳鳥，簪頭一朵九瓣雪蓮悄然綻放，還有一個蓮子似的星辰色吊墜，端的是雅致出塵。
見她擋路，甦道塵本是眉頭微蹙。
可當他看清發簪，確切說是發簪上的那吊墜時，有些不淡定了。
“這東西你哪來的？”
甦道塵凝聲道，語氣有些莫名。
“哼哼，這你就別管了。”
燕凝霜露出一絲傲然，得意一笑，“我果然沒有猜錯，這就是你要的那什麼星辰砂吧。”
甦道塵默然。
那蓮子一般的吊墜，確實是星辰砂所煉制。
他的心情有些復雜。
想不到渴望已久的星辰砂會在這種情況見到。
甦道塵收回目光，盯著燕凝霜勝雪的臉頰，淡淡道︰“開個條件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