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份雞排。”
街邊小攤上，顧長生掏出一張零錢，遞給了小販。
從青城山趕來，他一路舟車勞頓，沒來得及怎麼吃東西，現在已經有些餓了。
再加上剛剛看星辰仙吃得香甜，顧長生也就有些意動，想買一點來嘗嘗。
不多時，他拿到了自己的食物，在輕聲和小販道謝後，就邁步離去了。
咬了一口，顧長生很是意外。雞排肉質細嫩，口感出奇得不錯。
他有些心不在焉，腦海中不斷回放著之前和星辰仙的對話，思緒萬千。
等回過神來的時候，雞排已經有些冷了。
搖了搖頭，顧長生將食物一口吞下，決定不再多想。
兵來將擋，水來土掩。反正自己離人仙劫還早，到時候再說吧。
想到這里，他以身化風，飄然而去。
來接他的直升機要明天才到，為了節省時間，顧長生買了最近一班飛機的機票。
不多時，他到了機場，一番折騰過後，顧長生坐到了候機室大廳的長椅上。
坐在長椅上，顧長生正閉目養神，卻突然想到了什麼，掏出手機打了個電話出去。
不多時，頑痴道人的臉出現在手機屏幕上。
老天師正站在一張書桌前，手里提著只毛筆，樂呵呵地出聲詢問︰“長生啊，是有什麼事情麼？”
顧長生手指微動，先是在自己周圍布下了一層隔音陣。
然後，他簡單問候了兩句老天師，就把最近發生的事全都告訴了他。
當听到有仙人降世的時候，頑痴道人的表情瞬間嚴肅了起來，眉頭緊鎖，听得很是認真。
而在顧長生告訴他，成仙是場騙局後，頑痴道人已經有些呆了。
半晌，老天師眼中滿是震驚，難以置信地出聲︰“這種事開不得玩笑，長生你確定麼？”
顧長生揉了揉眉頭，開口回答︰“這是星辰仙親口說的，應該沒假。成仙，確實是萬古以來最大的騙局。”
頓了頓，他繼續說道︰“給您打電話，是想告訴您一聲︰萬一最近有所感悟，也絕對不要嘗試渡劫。”
“不打緊，這個事情的話，長生你大可放心。我最近忙著找道侶，沒什麼時間修行，更不可能有什麼感悟的。”老天師隨口回答。
……
顧長生臉色一黑，突然有種掛斷電話的沖動。
這時，頑痴道人有些回過神來了，童孔一縮，很是後怕地開口︰“我原來覺得，自己每一次都和道果擦肩而過，是沒有仙緣。”
頓了頓，他繼續感慨道︰“現在看來，是道爺我福大命大，命不該絕啊……”
顧長生聞言，也是一陣後怕。
塞翁失馬，焉知非福。現在看來，對于頑痴道人來說，那根本不是仙緣，而是索命的釣鉤。
兩人沉默片刻，心中都很是感慨。
半晌，老天師冷不丁地出聲問道︰“那登仙出了問題，姓王的豈不是也沒辦法成仙了麼？”
顧長生不明所以地點了點頭，心中有些疑惑︰做為離仙人境最近的修士，頑痴道人關心王無敵干嘛。
“那就好，那就好……我一直擔心這老小子一年內成仙，然後追著我打。現在看來，道爺我可以稍微放心一點了。”
看著老天師臉上的喜意，顧長生一時語塞。
這時，畫面外傳來一個聲音。
“可問題是，同境您也打不過他啊？到時候，大概率會被吊起來錘的吧？要是境界不如人家，還說得過去；要是同境還是沒有還手之力，會很丟臉的啊！”
隨後，顧長生看到頑痴道人表情一僵，隨後從屏幕中消失了。
不多時， 里啪啦的聲音響起，伴隨而來的，還有痛徹心扉的慘叫聲。
顧長生很是無語地掛斷了視頻，心中不由得暗暗感慨︰許久不見，烏雞哥風采依舊啊……
不多時，廣播里通知登機，顧長生向著登機口走去。
一路無事，幾個小時後，飛機安全抵達。
出了機場，已經有人在等著他了。王無敵站在出口處，沖著顧長生招了招手。
書誠小道士站在一旁，臉上滿是笑容，而李玄安則是一副死人臉，靜靜站著。
“你們怎麼知道我回來了？”顧長生有些意外，笑著走向眾人。
王無敵拍了拍他的肩膀，出聲說道︰“你買票的時候，就有人通知我了，先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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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家”這個字，顧長生突然感覺，腦子里一直緊繃著的弦，一下子松了下來。
他笑了笑，跟在老人身後，向外走去。
走了沒幾步，顧長生發現書誠和李玄安沒跟上來，就有些疑惑地回頭看去。
然後，他看到兩人拿出了一條橫幅，在出口處拉了起來。
“熱烈歡迎書誠女友——雪糕女士位臨xxx指導！
！”
位臨後面三個字被擋了起來，不過隱隱約約，能看出來最後一個字是“宮”。
看著這副架勢，顧長生大概明白了。他有些好奇地出聲問道︰“書誠女朋友也是今天來麼？”
“閉嘴！裝不認識他們，我們先走。”王無敵低喝一聲，加快了腳步。
顧長生一臉茫然，快步跟了上去。
在一老一小身後，書誠小道士臉上滿是疑惑，看著身旁的李玄安問道︰“玄安道兄，你說宮主為什麼要把‘玉清宮’三個字擋起來啊？”
“我也不知。”李玄安搖了搖頭。
片刻過後，他皺起眉頭冷哼一聲︰“我輩修士，行事應當光明磊落，怎能遮遮掩掩？”
隨後，李玄安伸出手去，把王無敵費勁心思擋起來的三個字，重新露了出來。
玉清宮之恥，名副其實。
……
而另一邊，王無敵握著方向盤，出聲詢問顧長生這趟的收獲。
顧長生定了定神，出聲將所有事情和盤托出。
王無敵听完以後，久久無聲。
半晌，他出聲問道︰“所以，我渡劫失敗，也是天上仙動了手腳麼？”
顧長生想起之前千幻仙的話，點了點頭︰“之前，千幻仙特意詢問了有關您的問題，語氣中有些波瀾，應該是動了手腳的。”
“我于末法渡劫，想來，是嚇到那些所謂的仙了吧？”王無敵冷哼一聲，聲音中滿是譏諷，“失敗一次不打緊，這筆賬遲早是要算的。”
頓了頓，老人繼續說道︰“我有幸重修一回，不踏破仙門，誓不罷休。”
听著王無敵滿不在乎的話語，顧長生不禁微微一愣。
雄關漫漫征如鐵，如今邁步從頭越。
強者心態，大抵如此。
兩人各懷心事，直到抵達玉清宮，都沒怎麼交談。
“到了，長生你先回家吧。”王無敵關上車門，沉沉出聲。
顧長生應和一聲，正準備轉身離去，卻突然听到老人的聲音再次響起。
“長生，不需要有太大壓力，正常修行就是。還是那句話，天塌了有前輩修士在，不需要你扛的。”
顧長生聞言，微微一怔。
沉默良久，他重重地點了點頭，邁步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