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吸頓了一下，顧長生看著她滿是期待的神情，終究還是沒狠下心來。
“嗯，最近都先不用補課了。”
“長生叔叔，我剛剛去書誠哥哥那里，他好像不在家誒。”
沒一會兒，顧長生緊皺著眉頭，睜開眼楮。
安安眨巴著大眼楮，眼里閃爍著希望的光。
世間星河，不過如此。
回到家，顧長生盤膝坐在院子里，雙眼微閉，沉下心神，卻並沒有發現老道士留下的劍意。
宋清歡啞然。
沒一會兒，安安吃完了飯，把自己的碗筷送到廚房，很有禮貌地和兩個大人打了個招呼，就跑回屋子去繼續看電視了。
宋清歡舀了一碗湯，遞給顧長生。“其實我覺得小朋友笨一點也沒關系的。”
又去廚房給顧長生拿了個勺子，她繼續說道︰“安安乖巧，懂事，性子善良但是不軟弱。我覺得已經很好了，開開心心長大就行了。”
安安開心的笑聲從屋內傳出來，應該是看電視看到了有意思的地方。
“家長的都拒絕接受小朋友的不完美，那孩子又怎麼能直視自己的不足呢？”
說完，宋清歡收拾好自己的碗筷，起身走向廚房，留顧長生一個人在院子里，若有所思。
哦，角落里還有一頭吃飽喝足，幸福地直哼哼的豬。
一勺一勺喝完碗里的湯，顧長生長舒一口氣。
走到屋里，坐在安安旁邊。
小姑娘正看著動畫片，眼楮都不舍得眨一下，極其專心。
見到顧長生來了，雖然滿是不舍，但安安還是把遙控器遞給了他。
“長生叔叔想看什麼啊，安安已經看了好一會兒了。”
心里一暖，顧長生把小姑娘抱進懷里，笑著搖了搖頭，和她一起看起了動畫片。
算不出來數學題，不會用詞語造句都沒什麼的，安安開開心心長大就好了。
大不了以後當個特長生好了。
陪著安安看電視到很晚，小姑娘終于有些困了，打著哈欠走回了自己的房間。
……
夜深人靜，月上樹梢。零零散散的星星點綴在夜幕上，敷衍地閃爍著。
顧長生渾身是汗，走向浴室。
其實，本來是一道清水決就好了，可顧長生覺得，事後洗澡是一種基本的尊重和儀式感。
簡單地沖了一下，顧長生躺回床上，抱著身邊的人沉沉睡去。
然後他做了個無比真實的噩夢。
夢里，漆黑一片，顧長生左顧右盼，什麼都沒看到。
突然，一道璀璨的光閃過，他都沒反應過來，身體就已經被撕得粉碎。
倒吸一口冷氣，顧長生從夢中醒來。
擦去額頭上的冷汗，他長舒一口氣，調整睡姿穩定情緒，再次睡去。
沒想到，一模一樣的噩夢又開始了。
輕呼一聲，顧長生再次醒來。
這次，他感覺到有些不對勁了。安撫好被他驚醒的宋清歡，顧長生披上衣服，走出房間。
院子角落里，的盧躺在自己的窩里，睡得正香。
盤膝坐在院子里，顧長生有些不服氣了。
特娘的在自己的夢里，還能讓別人給欺負了？
顧長生有些不信邪地再次閉上眼楮。
片刻過後，在夢境里被殺得丟盔棄甲，他又一次醒了過來。
緊皺眉頭，顧長生仔細回憶剛剛的夢。
夢里那道璀璨的光，他總感覺好像有些熟悉。
想了一會兒，顧長生終于記起來了︰之前在太行山時，李玄安萬千劍氣，斬殺數名金丹異獸。
顧長生夢境中的那道光，和李玄安的劍氣有些相似，只不過是強了太多而已。
難不成，這就是今天老道士，給自己注入的劍氣？
咬了咬牙，他再次閉上雙眼。
璀璨的光再次出現，夢中的顧長生瞪大雙眼，死死地盯著它。
然後再次被斬殺。
就這樣，顧長生在夢中一次次死去，他唯一能做的，就是在身體被撕碎前，盡可能多地觀察老道士留下的劍氣。
良久，天已經蒙蒙亮了，顧長生身上散發出一陣銳意。
片刻，他驚呼出聲，再一次從夢境中醒來。
院子角落里，的盧被顧長生的氣息再次驚醒，小眼楮有些幽怨地看著他。
都已經每天一頓飯了，怎麼連覺都不讓睡了呢！
的盧心中暗暗下定決心︰拆家的代價實在太大了，以後說什麼也不敢了。
院子中間，顧長生擦去額頭上的冷汗，長吁一口氣。
一晚上過去，他被整整殺了六十八次。
雖然並不是真的死去，但那一瞬間的感覺卻是真實無比，這感覺是真的不好受。
死了這麼多次，他也並不是一無所獲。
一道若隱若現，尚未完全成型的劍氣已經出現。靠著這道劍氣，他在夢境中能多撐一秒。
睜開雙眼，顧長生起身伸了個懶腰，繞著院子慢步走動，想活動活動僵硬的身體。
走到的盧面前，顧長生隨手拍了拍它的腦袋。
不料，的盧可能是誤會了顧長生的意思。
它努力挪動了一下身子，有些艱難地擠到豬窩一邊。
很是友好地拍了拍身邊的空間，的盧示意自己給顧長生留下了足夠的空間。
……
這該死的熱情。
在小院一角，的盧埋頭干飯，時不時搖搖自己的尾巴，顯得很是快活。
它今天的晚飯明顯比平日多，是宋清歡看它可憐，特意準備的。
飯桌上，宋清歡給顧長生夾了一筷子菜，隨口問道︰“那書誠什麼時候回來啊？”
手機響了一下，顧長生低頭查看。
是書誠小道士發來的信息。
“長生道兄，小道突覺修道有所感悟，外出訪友交流，勿念。”
……
剛到六點，宋清歡已經做好了一桌子飯菜，一家人邊吃邊聊。
小姑娘歡呼一聲，雀躍著跑進屋里去看動畫片了。
然後小姑娘繼續說道︰“那安安今天是不是不用補課了啊？”
臉色有些復雜，顧長生思慮良久，看了一眼正埋頭和一根雞腿斗爭的安安，開口回答。
“根據我的猜測，取決于我們找到新老師的速度吧。”
這時，院門從外面被推開。
安安臉上滿是興奮，眼中都是對未來美好生活的盼望。
“沒道理啊……”
想了半天，還是沒找到原因，顧長生只好先放下心中種種疑慮，準備等明天去找老道士請教請教。
在她身後的的盧，則是和她形成了鮮明對比，一張豬臉都快拉成驢臉了。
顧長生看了眼時間，像往常一樣，小姑娘很有時間觀念，五點準時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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