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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鳴慢吞吞地走了過來。
他每走幾步都要回頭看看白子楊，似乎非常擔心那個昏迷不醒的男人。但他對躺了一地的研究員以及林曉靜視而不見。
“袁大哥……”不知是不是剛剛醒過來的原因，雷鳴聲音發澀，“發生了什麼事？剛才還好好的，怎麼突然大家都暈倒了？”
“沒什麼事。”袁生濤不知道該怎麼向雷鳴解釋這件事，只能顧左右而言他，“你感覺怎麼樣？有沒有哪里不舒服？”
雷鳴搖搖頭︰“我沒事，袁大哥。”他看向白子楊，困惑不解，“袁大哥，白大哥怎麼了？”
“他也沒事，不用擔心。”袁生濤說，“你幫我照看下你一帆哥，我去喊喊他們。”
“……”雷鳴猶豫了一番，勉強道，“好吧。”
袁生濤回過頭來，張一帆朝他點點頭，示意自己沒問題，他才走到林曉靜的身邊，蹲下身去，指尖電光微閃，搭在了林曉靜的額前。
林曉靜的身子抽搐了幾下，蓋在眼皮下的眼球飛速轉動起來，隱隱有甦醒的跡象。
“你袁大哥的超能力是操控光，光能匯聚產生的熱能能夠加速人體循環，如果他們不是受到重創，只是單純的昏睡，循環系統受到外力影響而發生改變，能讓他們更早的清醒過來。”
張一帆主動向雷鳴解釋，卻發現他的注意力並沒有在袁生濤身上。
雷鳴站在他的身側，眼楮眨也不眨地望著牆角的白子楊。
“雷鳴，雷鳴，雷鳴！”張一帆輕聲喚了他幾聲。
雷鳴剛听見似的，猛地轉過頭來︰“一帆哥，你叫我？”
張一帆輕聲笑道︰“你在擔心白子楊？”
“也沒有……”雷鳴撓撓頭，有些尷尬，“我只是有點奇怪，他怎麼還不醒。”
“你剛才說，大家是突然暈倒的？”
“嗯。”
“能跟我說說，大家在暈倒前都在做什麼嗎？”張一帆壓低聲音問。
趁著袁生濤在專心喚醒眾人，他想趁機從多個角度了解問題所在。
“嗯……”雷鳴仔細地想了想，“我和白大哥一直在等你和寶寶醒來，不是說晚上要出去吃飯麼？”
“抱歉，我太累了。”張一帆不好意思地說。
“沒關系，一帆哥，照顧孩子本身就很累。”雷鳴回答。
張一帆緊接著問︰“你以前照顧過孩子嗎？”
“我當然——”雷鳴本能地想點頭，隨即意欲回答問題的雙唇微合，他撓撓腦袋，“……我好像忘了。”
“忘了？”
“嗯。”
雷鳴捶了幾下頭︰“不能想，一想就疼。”
“那別想了。”擔心雷鳴過度思考會影響身體，張一帆阻止了他，“還是說說，你們之前都在做什麼吧。你只是一直在等我睡醒嗎？”
“是啊。”不知道想到什麼，雷鳴的語調變得輕快了些，“白大哥覺得光等你們太無聊，就教我玩游戲。”
游戲？張一帆立即想到了三年前雷鳴與白子楊、雷鳴相遇的那款光網游戲。
他輕聲問︰“你還記得是什麼游戲嗎？”
“記得，白天才剛玩過，當然記得。”雷鳴開心地說，“是一個模擬桌游，很好玩，等白大哥醒了，我可以讓他教你呀。”說完，雷鳴的情緒又低落下來，“一帆哥，白大哥怎麼了？為什麼還沒醒？”
這會兒袁生濤還半蹲在林曉靜身邊，通過熱能加速人體循環來喚醒昏迷不醒的人，本身就是一種冒險，只能耐心等待。
“他很快就會醒了，你不要擔心。”張一帆說，“你今天一直在和白子楊玩游戲嗎？”
“嗯……”雷鳴思考了一下，“也沒有一直在玩，下午，袁大哥去喊你和寶寶的時候，林曉靜就把白大哥喊走了，嘀嘀咕咕地說了好些話。”
“你知道他們說了些什麼嗎？”
雷鳴搖搖頭︰“白大哥說，我生病了，林教授帶來的醫生要幫我檢查。”
“白子楊說的醫生，是他們嗎？”張一帆指指昏睡在地板上的研究員們。
“嗯，他們給我做的檢查都很奇怪。”雷鳴一邊說一邊比劃著，“頭上要粘很多管子，還要取血，幸好不疼。我最怕疼了。”
“一帆哥，你知道我生了什麼病嗎？我覺得我挺健康的。”
以雷鳴現在的情況，不適合了解往日發生的事情，所以他們才會決定隱瞞雷鳴的過去，以相對緩和的手段來幫雷鳴修復大腦。
張一帆溫和地說︰“你的身體很健康，沒什麼大病。他們給你做的檢查，只是例行的體檢，不用擔心。”
“是這樣嗎？”雷鳴輕輕皺著眉，“可是，不知道為什麼，我總是覺得好像忘掉了什麼重要的事情。”
“不急著想起來。”張一帆說，“有我們在呢，你忘了嗎？我們是家人，如果是特別重要的事情，你忘了，我們也會幫你記著。”
“嗯。”雷鳴終于笑起來，“我們是家人！”
“小傻瓜。”張一帆笑著拍了拍安靜地趴在他懷里的袁有凡，不知道這聲小傻瓜說的到底是誰。
“爹地，我不是傻瓜。”袁有凡抗議。
“沒有說你。”張一帆捏了下他的鼻尖。
雷鳴茫然地看著張一帆︰“一帆哥，你是在說我嗎？”
“不，也不是說你。”張一帆說。
雷鳴納悶兒地歪歪頭︰“那一帆哥說的是袁大哥？”
張一帆失笑，要是袁生濤是傻瓜，那他們這滿書房里的估計沒幾個聰明人。
“我是在說我自己是傻瓜。”避免雷鳴刨根問底，張一帆及時地轉移了話題，“雷鳴，他們給你做完檢查之後，你們又做了些什麼？”
“我……”雷鳴努力地想了想，然後失落地說，“我不記得了……”
“不記得了？”張一帆奇怪道，“怎麼會不記得？你記得的最後一件事是什麼？”
“最後一件事……”雷鳴自動忽略了為什麼會不記得這個問題，“我就記得，檢查完身體，我去找白大哥，可白大哥突然消失不見了……白大哥，不見了，白大哥，不見了……”
雷鳴忽然抱住腦袋，不斷地重復著“白大哥不見了”幾個字蹲下身去。
“雷鳴？你怎麼了？雷鳴？！”
張一帆忙抓住雷鳴的胳膊，想將他拉起來，卻見雷鳴身體忽然篩糠般顫抖起來，聲音也越發沙啞。
“我……白大哥……白大哥……白子楊……”
他抬起頭來，淚水溢滿了眼眶。
“白子楊呢？”
緊接著，他又問了句。
“路西呢？”
張一帆一愣。
雷鳴恢復記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