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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子楊能做到這個地步，也不全然是他太厲害。”袁生濤說，“在人類基因工程中心，像林曉靜這樣的腦進化精英不在少數，像梅盡一樣的高手更是比比皆是，畢竟那里裝著半數國家級的進化者精英，怎麼可能就讓一個連自己的超能力都無法控制的年輕人毀掉。”
“你的意思是，他們是故意沒出手？”
“嗯，故意不出手，等著袁家來收拾爛攤子。”袁生濤揉了下眉心，“所以，我懷疑，當年放我離開的人，可能在人類基因工程中心也有安插眼線，即使不是眼線，也至少是能和他打配合的。”
張一帆道︰“要是袁家的另一波人不是傻子，就不會任憑那個人牽著鼻子走。”
袁生濤笑笑，捏了下張一帆的鼻尖。
“你都想到了，他們肯定也想到了。”
張一帆捂住鼻子︰“就不許我聰明一回呀？”
“是是是，我們家一帆最聰明。”袁生濤將人往懷里帶了帶，揉捏著愛人的指尖，說道，“我今天一早見的，就是袁家的另一波人馬。雖然不知道這群人里有沒有那個人的手下，但是至少明面上的談判，他們是代表了另外一個利益場。”
張一帆困惑不解︰“要是那個人想讓你配合把白子楊引到人類基因工程中心，是為了揭穿袁家在做人體實驗的事情，那這群人找你，又是想干什麼？”
“人體實驗的事情，袁家已經瞞不住了。”袁生濤說，“他們找我，是希望止損。”
“怎麼止？”張一帆好奇，看起來，袁生濤似乎在這件事里扮演著一個很重要的角色。
“雖然現在人類基因工程中心已經就袁家人在做體實驗的事情向上做了匯報，但是，沒有真憑實據。”袁生濤強調了，“袁家畢竟在國內有著舉足輕重的地位，想要定它的罪，就需要深入調查。而這個調查的入手點，必定是在白子楊和雷鳴身上。”
“白子楊的大腦經過兩次重創，一次是雷鳴施加的，一次則是林曉靜施加的，已經不具有任何參考性。”袁生濤說，“現在的白子楊，雖然比起雷鳴要好一些，但也只是能作為正常人生活。他的記憶出現了混亂，在林曉靜之後，有多位腦進化者對他的回憶進行了再次解剖，都沒有得到任何有用的信息。”
張一帆沒有想到，白子楊的大腦竟然也被林曉靜破壞了，他忍不住問道︰“濤子，你之前說當年的那個人可能在人類基因工程中心也安插有眼線，那個人會不會是林曉靜？”
“不會是他。”袁生濤對此倒是很篤定。
“你怎麼這麼肯定？”張一帆眉角一挑。
“如果是林曉靜，他就不會為了獲取信息而對白子楊的大腦再次造成傷害。”袁生濤道，“袁家人雖然不知道雷鳴的存在，但是對白子楊的過去了若指掌，林曉靜何苦多次一舉，反給了敵人反擊的機會？”
“那倒是。”張一帆想了想，確實是這麼個理兒，“他們找你，是想讓你對當年的事情閉嘴嗎？”
袁生濤搖搖頭︰“我當年在少年訓練營的時候，也只是對人體實驗的事情有所耳聞，並沒有真憑實據。他們也沒有在我身上做過什麼手腳，所以在這個事情上，我對袁家兩方的人都沒有什麼威脅。”
“那他們找你，是想干什麼？”
“一個東西能被破壞，就有可能修復。”袁生濤敲敲自己的太陽穴，“包括人類的大腦。”
“不管上面到底會對袁家開展怎麼樣的調查，人類基因工程中心要嘗試對袁生濤的大腦進行修復這件事已經沉過了定局。其實這件事原本與我無關，但是白子楊在甦醒之後，記憶出現了混亂，情緒波動非常大，除了雷鳴誰也不能接近他。如果使用暴力讓他陷入昏迷，他自身的超能力就會失控，對進行修復的專家造成傷害。”袁生濤停頓了一下，才說，“林曉靜之所以會對雷鳴和白子楊的大腦進行破壞式的讀取，也是基于這個原因。”
“當時人類基因工程中心使用特殊手段壓制了白子楊的超能力，這種特殊手段會在某個區域內形成特殊的能量源，與進化者的超能力進行能量互抵。林曉靜為了獲知真相，冒險讓人關掉了能量源，他必須得在極短的時間里拿到想要的東西，不然，他就得被白子楊吸干淨。”
張一帆張了張嘴巴，沒說話。
他討厭林曉靜，有一部分原因便是因為這個男人為達目的不折手段。而按照袁生濤剛才的說法，林曉靜的這次“不折手段”是建立在惡劣環境下的無奈之舉。可他還是討厭林曉靜，因為他想和他搶男人。
呸！張一帆在心底啐了一口，管他是壞人還是英雄，和自己搶濤子的都討厭。
就這麼一瞬的時間，他的臉色變了三色，從白到黑再轉回來，袁生濤多麼聰明的人，怎會不知道張一帆在想些什麼。
但他沒說什麼，因為對于林曉靜，他和自己的愛人持著同樣的偏見。
可憐隔壁書房還在企圖通過營養艙來獲取更多信息的林曉靜，一連打了好幾個噴嚏。
“白子楊只允許雷鳴靠近，又沒辦法使用暴力對他進行研究，人類基因工程中心只能從雷鳴身上下手。”說到這里，袁生濤變得有些無奈，“雷鳴，你也見過了，情況也不太好。”
“……”
張一帆好像有點明白，他的愛人在這場戲里到底扮演著什麼角色了。
原本袁家的那個不明人物，只是想要袁生濤把白子楊引到人類基因工程中心，揭露袁家在進行人體實驗的事情。哪成想，林曉靜對白子楊的大腦進行了破壞，導致調查人員無法從白子楊身上獲取有用的信息，只能擇道而行，找雷鳴幫忙。可雷鳴的大腦，也被林曉靜破壞了，現在只認袁生濤，那人類基因工程中心這邊，定然會把突破點鎖定在袁生濤身上。
“我對雷鳴他們的事情，了解的並不多。”怕張一帆誤會似的，袁生濤連忙說道，“所以唯一能做的，就是想辦法安撫雷鳴的情緒，讓那些個研究人員能夠有充足的時間對雷鳴的大腦進行修復。”
“……”
張一帆想起來，剛才去書房的那三個風衣人里，好像有個人挺像雷鳴。
“濤子，是不是從今天起，咱們這個小家里，得多幾口人了？”
雷鳴離不開袁生濤，而袁生濤離不開的人，是他，張一帆。所以，袁生濤不可能答應留在人類基因工程中心，他必須回來，因為這里是他們的家。那麼雷鳴必然會跟著一起住進來，而那些負責對雷鳴大腦進行修復的腦進化者們，肯定也會住進來。
張一帆撇撇嘴，過年的時候，袁生濤還和他說過，以後這家就是他們兩個人的小窩，誰也不能打擾他們。這正月還沒出，便要食言了。雖說當初他沒答應，雖說這事無可奈何，可張一帆心里還是有那麼點不舒服。
不舒服歸不舒服，張一帆明白這事袁生濤也沒有選擇的余地，人類基因工程中心背後代表著什麼，傻子都知道。搞不好，來個暴力執法，真將袁生濤抓去他找不到的地方陪雷鳴，那才是得不償失。
張一帆想明白了，也就不再糾結，只是問︰“有林曉靜嗎？”
袁生濤愣了愣，失笑道︰“沒他。”
他怎麼可能會讓林曉靜這麼個危險人物住進家里來？
張一帆便松了口氣︰“只要沒他，你自己決定。”
“當真？”袁生濤沒想到張一帆會這麼容易松口。
“我騙你干嘛。”這事，他們哪有選擇的余地。
袁生濤本為說服張一帆，還準備了更多說辭，見愛人這就同意了，也松了口氣，忍不住寬慰道︰“我家一帆，果然長大了啊。”
“……”
張一帆扔過去兩個白眼，他重來幾十遍，算起來也是過百歲的人了，哪能一點事都不懂呢？
“不過這跟小家伙留不留下有什麼關系？”他們原本討論的，難道不是有關留下小家伙所要付出的代價嗎？
“你同意他們住進來，小家伙就能留下。”袁生濤說。
張一帆神情古怪，這兩者之間又是個什麼關聯。
“擬人類胚胎發育異常的事情，在我們回來之前，林曉靜就已經通知了基地。”袁生濤解釋道，“他們原本要回收胚胎，我知道你肯定舍不得，與袁家的談判又膠著不下，便提了個條件。”
“我答應人類基因研究中心，讓雷鳴和白子楊住進來，又答應袁家，隨時將雷鳴和白子楊的大腦修復情況傳遞給他們，而袁家幫我說服人類基因工程中心，將擬人類胚胎留下。”
“原來，和你談判的是兩家人啊。”
“嗯。”袁生濤點點頭，笑道，“哪能什麼便宜都讓他們佔著？我總得爭取點什麼對自己有利的事情。”
“濤子……”
張一帆一時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即使相隔兩地，袁生濤也總是在設身處地的為他著想。
這樣的好男人，哪兒找去？
這樣好的愛人，怎麼就栽到他手里了呢？
“是不是覺得我真好？”
張一帆點點頭。
袁生濤無言地笑笑，指指臉頰。
張一帆心領神會，撲上去吧唧一大口落在了愛人的臉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