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巨大的抑制能量實驗室里，躺著一個全身光裸的男人。
盡管，任何進入抑制能量實驗室的進化者，超能量都將會被徹底限制，林曉靜和梅盡在進入觀測區的時候，還是全副武裝，穿上了可以免疫白子楊黑洞式吸收他人生命能量的工作服。
“林教授，你看這里。”
工作人員指著檢測儀上，兩團呈現內漩渦式的能量。
“我們對白子楊的進化基因進行了檢測，基本確認為是非常罕見的‘吸納’。”
“這個在戰斗過程中，就應該確認了。”林曉靜翻閱著檢測小組總結出的資料，“除了這個，他應該還有學習能力。”
“對，所以，白子楊不僅是非常稀少的吸納進化者，還是罕見的雙能力操控者。”工作人員說，“但是我們在分析他的進化基因時，發現一件很奇怪的事情。”
工作人員將材料翻到較為靠後的一頁。
“我們懷疑，白子楊的基因組受到過修改。”
林曉靜臉色微變，他放低了聲音。
“你的意思是，袁家在進行超人類人體研究？”
“只是懷疑。”工作人員神情也變得嚴肅起來，“你看這里，還有這里，都不是正常的進化者基因組序列。”
梅盡跟著湊過來。
林曉靜瞥他一眼︰“看得懂？”
梅盡誠實地搖頭，盯著投影上花花綠綠的圖案，反駁他︰“看不懂，就不能欣賞？”
工作人員咳嗽一聲，見林曉靜沒有阻止，對梅盡講解道︰“根據我們現在的研究，不管人類發生了怎樣的進化，即使有了能夠毀天滅地的能力，其基因組的始終保持著人類的基本序列——嗯，就像是英文里的26個字母，不管組成什麼樣的詞組，換多少種創意寫法，都是它們。”
安全屋里，並不想表演活春宮的袁生濤在手動幫張一帆解決了生理需求後，摟著他向他講述在袁家的那幾年接受的訓練。
“袁家的訓練方式雖然有很多種，但總結一下，其實就是通過向受訓目標施壓巨大壓力使其潛藏在基因中的異變因子爆發。”
工作人員翻到下一頁，指著白子楊的基因序列說︰“正常的進化過程，應該是基因序列受到某種刺激導致異變因子爆發，使人類向超人類跨進。但是在白子楊的基因序列里，我們發現了一種不屬于這26個字母的特殊基因。”
袁生濤陷入自己的回憶︰“有很多受訓者無法承受高壓提前崩潰，包括不少被袁家高層寄予厚望的精英人才。所以，這麼多年，他們一直在尋求一種，相對安全，又能激發人類進化的方法。”
工作人員總結道︰“我們懷疑這個基因序列，是通過外力植入的。這個也很可能是導致白子楊擁有雙重超能力的誘因。”
梅盡敲了敲自己的腦殼，若有所思。
林曉靜望向被控制在實驗室的白子楊，沉吟片刻道︰“我要進去。”
“你開什麼玩笑？”
梅盡立即從思緒里拔出來︰“信不信那家伙會把你吸干淨？”
林曉靜掰下了脖子，像是一個決定要上戰場的戰士，瞥向梅盡的眼神里充滿了鄙夷。
“膽小鬼。”
“臥槽！我這是擔心你！”梅盡親身體驗過白子楊的恐怖之處，“這家伙可是在昏迷狀態下，依舊能夠本能進行吸收他人生命能量的！”
“所以才說你是個沒救的膽小鬼。”林曉靜連防護服都脫下來了，他指著昏迷狀態下的白子楊，“你以為這種人最脆弱的地方在哪里？”
梅盡茫然，人體最脆弱的地方，不就那麼幾個嗎？
林曉靜指了指自己的胸口︰“我倒要看看，這種在無意識狀態下都要剝奪別人性命的人，還有沒有心，有的話，有多硬。”
梅盡愣了一下，隨即意識到林曉靜的這句話，到底有多殘酷。
工作人員沒有阻止林曉靜，人類基因工程中心的人，沒幾個拿自己的命當命的。
林曉靜對梅盡說︰“還有一個叫雷鳴的，應該醒了，把他帶過來。”
“那家伙就是個精神病，你讓他過來跟你陪葬嗎？”梅盡把林曉靜脫下的防護服套在了自己身上，亦步亦趨地跟著他。
林曉靜皺眉︰“你干嘛？”
“當然是保護你，我可是你的保鏢！”
“……”
林曉靜頭疼。
“你要想讓我平安無事，就去把雷鳴帶過來。”
“讓別人去不行？”
“不行。”
林曉靜唬著臉。
梅盡撇撇嘴，不情不願地脫下防護服︰“那你等我回來再進去。”
“放心，雷鳴不來，我是不會涉險的。”林曉靜篤定地說。
另一邊，安全屋里。
在得知袁家為激發受訓者的超能力采用的那些慘無人道的方法後，張一帆對袁家的厭惡度飆升到了最高值。
“濤子，那幾年，你受苦了。”
“心里有掛念，就什麼都不苦。”袁生濤笑了笑，他垂下眼睫，“不過，這麼多年過去，袁家的手段，恐怕比我那個時候有過之而無不及。”
“我猜也是。”張一帆說，“不然，怎麼可能會訓練出像白子楊這樣——”
張一帆語塞，他不知道該怎麼形容白子楊。在他看來，這種完全傷人利己的超能力，不如沒有。
“真正讓我感到奇怪的是，像白子楊這樣，擁有巨大的殺傷力，又做不到自控的人，袁家是怎麼放心讓他單獨來出任務的。”袁生濤困惑道，“這不像是袁家的行事風格。”
“是啊。”這麼一說，張一帆也有點困惑，“我還以為袁家天不怕地不怕。”
“袁家的實力再強大，也不過是一個家族。”袁生濤說，“人類基因工程中心所研究的核心，本身就與超人類進化基因有關。袁家這麼一來，是在人類基因工程中心免費送研究樣本。”
“你的意思是，白子楊很可能回不去了。”
“短時間里，肯定是回不去了。”袁生濤說，“不然，袁家為何大費周章毀掉大半個研究中心。”
“他們是在行緩兵之計！”張一帆這才明白，“研究中心的大部分設備受損，國內恐怕沒有比這里更先進的設備了。人類基因工程中心沒辦法對白子楊展開全面的檢查，他們就可以利用這個時間差，把白子楊要回去。”
袁生濤捏了捏張一帆的鼻尖︰“我家一帆真聰明！”
“那是。”張一帆得意洋洋，隨即又道，“那雷鳴呢？”
提到雷鳴，袁生濤的臉色沉了下去，他看起來有些擔憂。
“雷鳴，到底是怎麼回事？”張一帆板起臉，“都這個時候了，你可不許再瞞著我。”
“我哪里敢瞞你？”袁生濤輕輕嘆口氣，“其實關于雷鳴的情況，我也是在何必餐廳和他見面之後才知道。不然，怎麼會貿然帶你涉險。”
“那他是什麼情況？”張一帆十分好奇，“還有他的未婚夫，路西，真的是林曉靜故事里的那個路西嗎？”
“路西是不是林曉靜故事里的路西，我不知道。”袁生濤說，“但是有一點可以肯定，路西是假的。”
“假的？”張一帆詫異道，“什麼意思？”
袁生濤點點張一帆的額角︰“雷鳴，是腦進化者。”
“……”張一帆有點不敢相信，“這年頭，腦進化者都這麼普遍了嗎？”
他在大學里遇到個林曉靜，袁生濤在公司遇到個雷鳴，他們兩個難道有腦進化者吸引體質不成。
“我一開始也不敢確認。”袁生濤說，“但是除了這個，沒有其他辦法可以解釋雷鳴的光網投影技術實體化。”
“這項技術很難嗎？”
“嗯。”袁生濤點點頭，他問張一帆，“你想，如果人類有一天，能夠通過虛擬的網絡，進行實體傳輸，那人類還是人類嗎？”
張一帆看看自己的手。
他忍不住問︰“那通過超能力呢？”
“什麼？”袁生濤一時沒明白。
“說不定有人會進化出與光網功能相關的超能力，然後進行實體化……”
袁生濤失笑，他揉了揉張一帆的腦袋。
“那不和我們現在在研究的類人智能ai，是一個意思了麼？”
張一帆欲言又止。
他終究還是沒把那個問題說出口。
如果有一天，人類通過超能力連時間線都可以扭轉，那通過虛擬網絡進行實體傳輸，又有什麼可奇怪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