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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一帆並沒有真的暈過去。
在他支稜著耳朵听袁生濤和雷鳴交談的時候，系統突然下達了新的任務，讓他不著痕跡的裝暈。
這還是頭次出現上一個任務沒有完成，就來新任務的情況，張一帆不情願，也得為了袁生濤的命，老老實實往桌子上一趴，裝作昏睡了過去。
只是接下來發生的事情出乎張一帆預料，他本來以為袁生濤會立即將他送往醫院，萬沒想到，路西竟然會出現，而他會暈倒似乎也在路西和雷鳴的計劃之中。
你該不會和路西是一伙兒的吧？
在听到路西自稱智能機器人後，張一帆突然腦洞大開。
要是這種可以隨意操控光網技術的智能ai真的存在，那出現在他腦海里的系統，會不會也是智能ai用來操縱人類的一種手段？
如果系統能夠實體化，張一帆一定會看到他對自己翻了個大大的白眼。
【宿主，假設你所想屬實，我直接向目標人物下達暗示豈不是更加方便？請不要進行這種不具備任何可能性的猜測，這對我是種侮辱。】
“……”
張一帆完全沒想到，他隨隨便便一個想法，竟然引來系統這麼一串吐槽。
但是他注意到系統的一句話，它剛才說“向目標人物下達暗示”，他任務的目標人物是袁生濤沒錯了，可是付諸于行動做任務的一直是他，怎麼成了向目標人物下達暗示了呢？難道不是向他下達？
他將這個疑問拋向系統，系統竟保持了沉默。
難道，他現在按照系統的命令所做的任務，都是在促進袁生濤去做什麼事嗎？
這個想法在張一帆腦海里浮現之後就揮之不去，此時的他窩在袁生濤懷里，面對著敵我不明的路西與雷鳴，袁生濤有多緊張，只有他知道。
系統，我不管你的目的是什麼，我就問你一句話，袁生濤真的能活過2327年是不是？
2327年4月1日，袁生濤的死亡時間。
【回答宿主，是的。】
這就夠了。
只要袁生濤能活下去，讓他做什麼都可以。
張一帆和系統在腦內對話的同時，袁生濤也正在和真假不知的路西交鋒。
“路先生。”初始的震驚過後，袁生濤很快鎮定下來，“不得不承認，你確實比我的朋友更適合講鬼故事。”
路西掩著額角一陣低笑。
“能嚇到袁先生，我也不虛此行。不過，袁先生何以肯定，我不是智能機器人？”
“常識。”袁生濤將林曉靜的解釋直接拋出，又說，“不過，依你對我的了解，也應該能想明白這個道理。”
路西露出一抹奇怪的笑容。
“我對你？”
“袁先生，咱們兩個也就才見了一面，難道，你以為我真的有能夠讀取人心的能力？”
“別玩了，雷鳴。”
袁生濤說著，目光轉向始終低著頭的雷鳴。
“我知道是你。”
路西起身擋住了袁生濤的目光︰“袁先生，我不明白你是什麼意思。”
袁生濤嘆口氣。
他將張一帆擺正放好，確信他不會從椅子上掉下來後，站了起來。
在路西的注視下，他毫不避諱的拉開了衣領，露出自己的鎖骨，抓起西餐刀具在凸起的鎖骨上輕輕一劃。
袁生濤輕抽了口氣，鮮血順著刀刃緩緩流下。
路西皺緊眉頭︰“袁先生，這是何意？”
“雷鳴，你有沒有听說過這麼一個家族？”手指按在傷口上，袁生濤慢慢揭下一小層半透明的薄膜，那是高價所造的人工外皮，“他們是第一批進化人，是現如今僅存的，能夠遺傳進化能力的家族。”
“你是說……”路西握著雷鳴的手微緊，“袁家？”
巴掌大小的人工外皮完全揭下，在袁生濤的鎖骨下方，出現了一朵黑色薔薇花。
薔薇花的中心，紋著一個小字——袁。
袁生濤撫摸著這塊象征著袁家榮譽，也代表著他恥辱的標記。
“那你知不知道，袁家遺傳的超能力是什麼？”
路西後退一步，似乎想要逃。
袁生濤不給他任何機會。
勒在腳踝處的能量控制器瞬間開裂，青光在袁氏圖騰上一閃而過，沉寂了十數年的能量從袁生濤每一處毛孔中溢出，濕潤的空氣突然變得干燥起來，氧氣減少，黑暗中迸濺出火花，整個房間里彌漫著濃烈的火藥味道。
袁生濤的指尖閃著電花。
一道道火環將雷鳴鎖住，他沒有對路西出手，路西周身的紅光卻在慢慢消失。
袁生濤似乎已經看穿了這場偽裝把戲，他抬手一擺，一層看得見觸得到的氣膜將張一帆包裹了起來，然後不急不慢地邁著步子走向雷鳴。
路西還想掙扎，面孔卻越發模糊，他就像是20世紀末流行的影視盤出現了劃痕，影響了dvd機的讀取，影像開始出現卡頓，最後彩色畫面變成一片黑白雪花，緊接著電閘跳斷，所有影像消失。
袁生濤走到了雷鳴身邊，路西也消失不見了。
無法承受袁生濤能量威壓的雷鳴終于被迫抬起了頭，他臉色慘白，鼻孔嘴角都流出了血，不知是受袁生濤的能量壓迫所致還是其他原由。
袁生濤將手放在了雷鳴的肩膀上方，他的五指微微一蜷，鎖住雷鳴的火環瞬間收緊，幾乎要將他的衣服勒破。
雷鳴發出一陣痛苦的低鳴，他咬緊後牙槽，像是才想起來回答問題一般開口︰“據我所知，最能代表袁家人的進化能力，是對光的操縱……”
“是的。”袁生濤收回手，纏繞在雷鳴身上的火環卻沒有絲毫松動的跡象，“雖然我不知道你的計劃是什麼，但是你千不該萬不該，把一帆牽扯進來。”
“路西周身的光，是一片死光。”
“這個世界上，對于袁家人而言，不存在死光。”
除非，是幻象。
如果路西當真是實體，必定有光源，但是他無法感知到路西身上的光來自何處，所以路西只能是幻象。
袁生濤知道有一種進化者，可以操控目標的思想使其產生幻覺。
林曉靜便是此種翹楚。
只是他沒有料到，雷鳴竟然也是腦進化者。
“袁大哥……”雷鳴笑起來，笑得十分淒涼，“是不是路西惹你生氣了？你要罰就罰我吧，怎麼罰都好，不要傷害路西。”
袁生濤仔細打量著雷鳴，他沒有從這個人臉上看出撒謊的痕跡。
“路西就是太愛我了……”
“他太愛我了，才會對你和一帆哥出手……”
“袁大哥，求求你，看在我的面子上，能不能放過路西？”
雷鳴絮絮低語著，像是在懇求袁生濤，又像是在說給自己听，他的表情時而慌張，時而又多了幾分欣慰與歡愉，就像是……精神分裂。
袁生濤打了個響指，雷鳴周身的火環瞬間放出亮眼的光芒，雷鳴連聲音都未來得及發出便被大片火光吞噬。
漆黑的房間瞬間亮起來。
擺著吃食的餐桌上，雷鳴趴在這邊，身上纏繞著一層又一層的火環。張一帆靠在另一邊，被一層光膜保護著。
袁生濤站在雷鳴身邊，他垂首看著這個制造出路西幻象的舊日下屬，眉頭越皺越深。
這個家伙，到底想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