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莫天並不是那種對溫度十分敏感的類型，但這水的溫度已經低到是個人就能輕易感覺出不正常的程度。
看著作戰服外逐漸凝結起來的白色冰晶，很顯然這是空氣里的水分被寒氣析出的結果，也從側面印證了潭水的溫度早已低于冰點。
借著共鳴之歌的強化，依舊花了很長時間才讓身體逐漸適應了寒潭的極端溫度。這要是放到剛來這個世界的時候，就算不被當場凍暈過去，沒人來救只靠自己的話，估計也是死路一條。
長時間繃緊的肌肉微微有些酸痛，但是沒辦法，這是身體的本能反應，莫天自己也控制不了。
揉了揉有些僵硬的腮幫子，莫天抬頭望向了腦袋上方，借著無人機射燈發出的光芒，隱隱約約間能夠看到，洞頂的透明水晶里，正有一抹青綠色光芒緩緩游動著，遠遠望去就像是一縷正在隨風舞動的綢帶，溫和而又充滿靈性。
“這些水是無害，所以請不必擔心......”
腦海里那雜音般的意念再次斷斷續續的傳來。可以很明顯的感覺出，對方想要送出意念需要耗費很大的力氣。
而且這些具體的話語大多都是莫天自行腦補出來的，意念不同于聲音，雖然更利于表達所思所想，但那需要兩人本就對彼此有著足夠的了解，就像他和小狐狸蒼藍那樣。
“你是神樹的意識？”
雖然有點扯淡，但莫天腦海里的第一反應就是如此。
“抱歉，我很想回答你，但是我也不知道答案......”
對方的回答讓莫天愣了一下，還以為對方實在戲耍自己，不過對方傳入自己腦海里的意念非常純粹，甚至比刻俄柏那家伙還要純粹。想要做到這一點是很難很難的，光說性格單純是不夠的，同樣用狗子來舉例，這家伙腦子里的雜念實在太多了，即使在她最專注也就是餓了的時候，想要用意念想莫天傳達想要吃飯的意念，其中必然會夾雜著一堆少女對于想吃食物的幻想......
說了這麼多，其實就只是想表達一個意思，想要擁有純粹的意念，要麼單純到極點，要麼逆天到極點，遠遠超過海嗣中的幾位神階個體才行。
大概是誤將莫天的沉默當成了不滿，神秘意念很快又再次傳入了他的腦海，解釋道︰“從我誕生意識很久之前，樹就已經存在了，所以我也無法確定自己究竟是樹本身誕生了靈智，還是由它孕育出的新生命......”
稍稍停頓了一會兒，意念再次響起︰“在遇到阿黛拉之前，我甚至從來沒有意識到自己是活著的，也不知道思考究竟有什麼意義......”
如此平靜又淡然的話語，卻讓莫天的心被狠狠的觸動了一下，他忽然間覺得四周的黑暗悶得讓他有些心慌，壓抑的有些喘不過氣來。
“謝謝你保護了阿黛拉，請替我好好的照顧她......”
“那你呢，留在這里等死嗎？”
莫天不知道自己心中為何會如此急切，以至于沒等腦海中的意念平息下來，便毫不猶豫的問出了這個問題。。
他甚至沒有意識到自己的問出的這句話幾乎是用吼出來的，這讓留在岸上本就擔心非常的普羅旺斯再次生出了想要跳入潭中的想法。
“當然不，比起死亡，我好不容易才有了真正見到這個世界的機會，我同樣很珍惜自己的生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