結果他出去解個手的功夫，回來就看甦簡把他辛辛苦苦帶回來的草藥，像啃蘿卜一樣，拿在手里“ ”咬著吃。
“方老師，我給你也洗了一根，趁現在它還有甜味，趕緊吃了吧。”
“你干啥呢？快吐出來，想死也別死在我這里。”
從她嘴里扣掉沒吃盡的根塊，他又去後面廚房找水，硬要往甦簡嘴里灌。
“方老師，那個草藥不是趁新鮮服用嗎？晾干之後藥性就會完全消失，跟雜草沒有任何區別。”
“胡說八道，你听誰說的？”
甦簡起身，“ ”跑到他的藏書室，很快拿著一本封面泛黃的古籍出來。
“這里面寫著。”
紙張保存的很好，但是在甦簡心中，這些書籍的價值遠遠超過地上十堆的藥草，她從兜里掏出一副白色手套戴上，小心翼翼的翻開。
“你看，這不是嗎？”
“……”
屋內靜的落針可聞，半晌方勇咳咳嗓子，又摸摸鼻子掩飾自己內心的尷尬。
“說的沒錯，你都吃了吧。”
甦簡嚇的直搖頭，“吃一根可以，多了明早起來我就成血葫蘆，我的血很寶貴的。”
哼！沒有騙過，方勇臉上不高興，心里卻是另一番滋味。
上一次吃癟，還是鐘離給他的，怎麼現在“後浪”都這麼厲害嗎？一個個的，都想把他拍在沙灘上？
他干脆當起了甩手掌櫃，躺在病床上，翹著二郎腿，優哉游哉的听著半導體，咿咿呀呀跟著唱京劇。
“方老師，你帶這些藥材回來，是準備賣嗎？”
“小小年紀掉錢眼里了？”方勇斥她，語氣卻帶著一絲寵溺，發覺後，自己都嚇了一跳。
“你說說看，治療瘧疾，用哪幾種藥材效果最佳？”
甦簡看看他，“方老師，用青蒿素，青蒿一種藥材就可以。”
“哼，這個太簡單，是人都知道，我是故意逗你呢。”
“啪”的一聲摁掉半導體，方勇似乎很不高興，翻了身背對著她。
氣氛一時尷尬起來。
她的內心漸漸起了波瀾，按年齡推算，方勇莫不是那個團隊里出來的人？
宋澤說方勇在京城里得罪了人，不得已從國協醫院出來，做一個游走四方的赤腳醫生。
他那些藏書分了好幾批郵寄到這里，據說路上丟失了很多，單靠一個人的力量，怎麼可能收集到上百本極具參考價值和收藏價值的文獻？
他在的時候，診所從來不關門，永遠是虛掩著。
他離開的時候，也只是一把鐵絲就能撬開的普通鐵鎖鎖著。
如果是她猜想的，方勇是代表正義還是邪惡？
將藥品分類好，已經是凌晨時分，城市供暖在這個時間段是最差的時候，室溫陡然下降到十二三度，人體感覺很不舒適。
甦簡抱了床羽絨被給方勇蓋上。
默默將屋內衛生打掃好，她去角落里的一張病床躺下，小小的身子蜷縮著，不一會兒就進入睡眠狀態。
等她醒來外面已經有行人走動，羽絨被蓋在她身上，方勇不知去向。
做好早飯，方勇還沒有回來，她吃完便留了張紙條在桌上。
校門口的小賣部已經兌給一對中年夫妻，男人有嚴重的支氣管炎，肺部被他咳的都快成篩子。
鐘離宿舍的電話始終無人接听，奇了怪了，這是絕無僅有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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