甦老漢悄悄回屋，看到老太婆一個勁兒的往爐子里塞煤，一把搶過爐鏟子。
“你想找死啊？一會兒煤氣中毒，送你上西天。”
“明天你就去車站買票，不用跟你表姐打招呼，她還能把你趕回來不成？”
王老太自告奮勇道，“我跟你爸商量過，總在家里待著，遲早會被那兩個老東西氣死，干脆你把店交給我倆，你去找份工作。”
“好，媽，家里就交給你和我爸，那兩人不用管，他們愛怎麼鬧就怎麼鬧，明峰的意思也是不管他們，讓他們自生自滅去吧。
娘倆在屋里說話，沒想到門外有人偷听。
“媽，以後我回家，不要問生意的事，我煩著呢。”
第二天一早，甦老頭等在甦簡上學的路上。
“她要去京城？”
“對，去找她表姐，我看她是不想伺候我跟你奶，故意找借口。”
到現在老頭還認為唐禾香嫁給破落戶馮元均，到處騙錢，只有王春梅相信她表姐有能耐。
“爺，天越來越冷，你跟我奶搬到上屋住了嗎？”
“沒有，她爸媽不讓。”
“我奶被他們打傷，憑啥不讓住暖和的大房子？”
“我知道了，等回去就讓你奶鬧。”
“我奶吃藥呢嗎？”
“吃呢，別說你給拿的藥挺管用，她現在不像以前總犯病。”
“讓我奶堅持吃。”
她從兜里掏出五百塊錢。
“爺，這是我爸給的，孝敬你和我奶，天冷你們換件厚一點的衣服穿，別凍著。”
看到錢比看到親人還親，老頭眼楮都直了。
“爺，你是不是還沒去過京城？跟我二嬸一起去，就說你也想明明，去看看順便讓她帶你爬爬長城，看看升國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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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峰死了，你不用惦記了。”
老太太正犯糊涂呢，一听說兒子死了，坐在地上號啕大哭。
“我的兒啊……”
，“我冷！”
“冷不會多穿衣？”
老頭現在對老太太也不耐煩，就會拖累人，還不如早點死，活著也是浪費糧食。
“明峰呢？我讓明峰給我買衣服穿。”
想起剛才兒媳婦說的話，老頭氣不打一處來，他最疼愛的兒子現在也跟自己反目成仇，他娘的，一個個都是白眼狼。
老太太抱著肩膀發抖
哼！想去京城享福？門都沒有。
煩死了，老頭順手拿起桌上的一顆白菜，塞到老太太嘴巴里。
“再哭就把你趕到大街上，凍死你。”
老太太點頭，“春梅，你去幫你表姐干，再說了明明在那兒，一個人多孤單？到底是自己的女兒，養這麼大，不能白白送人，時間長了她跟你感情淡薄，你想抓住都難。”
“媽，我當然願意去，可是表姐會不會生氣啊？她走時說不讓明明跟家里聯系，這都快兩個月了，明明連封信都沒有。”
“找啥工作？”
王春梅眼前一亮，“媽，你的意思，讓我也去京城？”
“這樣你就更應該去啊，你傻啊，孩子是真去享福還是進了狼窩，你這個當媽的就一點都不關心？”
當然關心，這些日子晚上睡不著覺，她把發生的事情從頭到尾梳理一遍，越想越覺得窩囊，眼淚不知道流了多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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