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說一下啊，咱班參加中考的一共十八人，除了張慧和班長走中專，剩下的有點自知之明，別浪費志願，能走職高就走職高，考上都是你們家祖墳冒青煙。”
張慧回頭，輕蔑的看了眼甦簡，跟旁邊的女生交頭接耳，兩人捂著嘴偷笑。
甦簡眨了眨眼楮，其實張慧不用找任何人，她的中考成績很好，超過一中很多人，最後走的就是她心心念的師專。
“張慧，你爸媽不支持你讀高中嗎？”
可是隨著大學擴招，中專文憑逐漸被社會淘汰，張慧參加工作後，沒幾年就被師範畢業的本科生碾壓，最後做了後勤老師，每個月拿著少的可憐的工資。
張慧生氣的拿著自己的書本坐到別的座位。
這個時期讀中專比上高中吃香，張慧學習成績在年級組排第一，她一直想讀師專，早點參加工作，減輕父母的負擔。
最終電話接通，李老師先詢問自己兒子的學習情況，話題轉到甦簡身上。
“你說這孩子，心里一點譜都沒有，浪費志願啊，這不痴人說夢嗎？”
王春梅冷笑，“她父母都沒有文化，沒辦法，誰讓我這個當嬸子的愛操心？李老師，你把電話給她，我跟她說兩句。”
甦簡接過話筒，另一邊，王春梅就像高高在上的女王，冷冰冰問道，“甦簡，你為啥想報一高中？是不是覺得我家明明能上一高，你也能考上？”
甦明明是二叔的女兒，跟甦簡同歲同級，在一中念書。
他們還有個兒子甦君，在省實驗高中讀書，當年中考，考了全市第一名。
“你瘋了？一高中可是市重點高中，張慧何欣這樣的優等生才能去的地方，你不知道自己幾斤幾兩嗎？還報一高中？”李老師調門高了八度，不屑嘲諷道。
“這事跟你二嬸商量過嗎？”
“沒有。”
“報告！”她敲門進去。
“甦簡，你的志願怎麼報？”
李老師之所以關心她，是因為她的兒子在二嬸王春梅的班級，就是這層關系，三年來，她是班上唯一一個沒有被她語言暴力過的學生，說起來還要感謝王春梅。
“我想報一高中。”
“啥？”李老師懷疑的摳摳耳朵。
李老師點名讓甦簡去她辦公室，經過張慧身邊，她一聲冷嗤，聲音不高不低，“馬屁精！”
第一節課下課，班主任李老師拿著志願表進來。
“為什麼不商量？你爸你媽都是農民，他們懂啥？能替你做主嗎？”李老師操起電話打給王春梅。
“我得跟你二嬸好好說道說道，你也太不知天高地厚，一高中是說考就能考上的嗎？”
她的話未說完，就被張慧打斷，她冷眼看著她。
“甦簡，你是不是擔心被我搶了名額啊？你的成績上不了師專，我看你還是別費力氣了。”
“為啥讀高中？我成績這麼好，當然是讀中專啊！”
“可是我覺得你應該讀高中，然後考大學，將來……”
“我不會去讀中專，張慧，我希望你也別去。”
“你可拉倒吧，沒想到你是這樣的人，不就是有個當老師的二嬸嗎？有啥了不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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