瑪德琳.皮爾斯坐在總統辦公桌前的沙發上，指尖無意識地摩挲著文件夾邊緣的燙金徽記。
“總統先生？”，她第三次提高聲調。
詹姆斯.索耶這才從落地窗前轉過身，“抱歉，我剛才有些走神了。”
（詹姆斯.索耶驚天危機）
窗外，賓夕法尼亞大道上停著大批的警車，閃爍的警燈他這里都能看到。
重新在辦公桌後面坐下，“你剛才說什麼？”
瑪德琳有些不滿的把文件夾拍在胡桃木的桌面上。
（瑪德琳.皮爾斯美劇，尼基塔）
“總統先生，但是我們現在必須要采取行動，否則肯定會有人用這件事大做文章的。”
總統大人卻似乎並不著急，“哦，比如呢？”
“封鎖那個島嶼，把那些跑到島上賺取流量的媒體都趕走。”
瑪德琳低沉著聲音，“還有，總統先生，我們不能讓愛博斯坦亂說話，更不能讓共和讜抓住把柄。”
詹姆斯.索耶輕輕笑出聲，然後搖了搖頭，“親愛的參議員女士，你是在建議我重演水門事件？”
手指在桌上敲了兩下，“現在封鎖島嶼只會坐實陰謀論。”
“相對于這些。”，詹姆斯.索耶身體微微前傾，認真的看著瑪德琳.
“我更在意另一件事，你上次班加西的事情處理干淨了嗎？”
橢圓辦公室里陷入死寂，瑪德琳.皮爾斯的瞳孔微微收縮。
“當然，我已經和史蒂文斯達成了協議，他不會再亂說話的。”
詹姆斯.索耶靜靜地注視著她，長達半分鐘的沉默讓空氣幾乎凝固。
“你確定嗎？”說著他拉開了右手的抽屜，從里面拿出一份文件，放在辦公桌上。
“這是喬治.布萊克在情報市場上發現的，有人在拍賣你郵箱里的文件。”
瑪德琳翻開文件，瞳孔驟然收縮，頁眉處皮爾斯基金會的徽標下，赫然列著倒賣美軍裝備的詳細清單。
“偽造的！”她猛地合上文件，指甲在文件夾上刮出刺耳聲響，“這絕對是某些人的骯髒手段！”
詹姆斯.索耶晃了晃手指，“你我都清楚，它是真是假並不重要，重要的是它在這個時間點出現了。”
如果這份文件散落出去，瑪德琳在競選期間不僅要面對來自對手的攻擊，還要面對來自內部的質疑。
他們內部也不是鐵板一塊，每個人都有自己的小算盤和利益。
也並不是每個人都希望看到瑪德琳.皮爾斯上位。
“還有，之前五角大樓的RD4895項目，你們處理的同樣不怎麼干淨……”
這句話讓瑪德琳的呼吸都停滯了一瞬。
詹姆斯.索耶沒有繼續往下說，在提醒對方的同時，也是告訴瑪德琳，她暗地里干的那些破事，自己全都知道。
他的視線越過瑪德琳的肩膀，落在牆面上的本杰明.富蘭克林肖像上。
“先別管那個小島了，愛博斯坦就在我們的手里，他不敢說什麼的。”
“把你的郵件和那個該死的機能藥劑處理干淨。”
……
暮色籠罩下的白宮西翼，瑪德琳•皮爾斯踩著細高跟快步穿過長廊，鞋跟在大理石地面上敲出急促的聲響。
黑色凱迪拉克防彈車靜靜停在專屬通道處，引擎蓋上的總統徽標在路燈下泛著冷光。
車門打開的瞬間，暖氣裹挾著皮革與雪松香氛涌出，瑪德琳重重跌進真皮座椅。
“談完了？“
駕駛座上的肖恩•皮爾斯轉過頭，後視鏡里映出他緊蹙的眉峰。
（肖恩.皮爾斯美劇尼基塔）
這個前馬潤隊員穿著一身便裝，手指無意識的敲著方向盤。
瑪德琳平復了一下心情，微微的扯松了系在喉間的絲巾，“去國會大廈。”
車輛緩緩駛離白宮，肖恩透過後視鏡瞥見母親正用手機反復刷新CNN首頁。
屏幕上愛博斯坦戴著手銬的照片不斷閃現。
“你們是不是”，肖恩.皮爾斯欲言又止，不過最後還是決定問一下，“你們是不是跟小聖詹姆斯島有關系？”
作為兒子，他很清晰的發現在那個小島爆出來之後，家里的氣氛就變得有些奇怪。
而對父母的了解，肖恩猜測很可能是因為他們也扯上了關系。
車窗外，賓夕法尼亞大道兩側的梧桐樹影如鬼爪般掠過，瑪德琳的拇指懸停在屏幕上方。
瑪德琳沉吟了一下，然後點頭回答道，“你父親確實收到了愛博斯坦的邀請函，但他並沒有去島上。
面對自己兒子的詢問，她也只能避重就輕，這件事真的是太難看了。
肖恩.皮爾斯對這個避重就輕的回答不置可否。
瑪德琳繼續解釋著，“我只是擔心這件事會被有心人利用，畢竟現在是非常時期……”
後視鏡里的肖恩默默地踩下了油門，國會山的穹頂已經清晰可見。
……
就像是徐川說的，當這個舞台搭好之後，自然會有人跳上來搶著當主角。
不過到目前為止，這個舞台上的主角只有一個，那就是蒂姆.巴拉德。
蒂姆.巴拉德剛走出紐約肯尼迪機場的廊橋，立刻就被數十名記者堵在了通道中央，閃光燈如暴雨般傾瀉而下。
攝像機鏡頭正對著他疲憊卻堅毅的面容，十幾個話筒更是幾乎抵在了他的下巴上。
“巴拉德先生，有消息稱，你們的行動是非法的，您怎麼看？”
“巴拉德先生，有消息稱聯調局正在阻撓證據移交，這是否意味著正府高層在包庇罪犯？”
……
問題如子彈般朝著蒂姆.巴拉德射過來，他抬手擋住了刺眼的閃光燈，喉結滾動了一下。
三天沒刮的胡子在下巴上投下青色的陰影，登島時被珊瑚割破的右手纏著滲血的繃帶。
“女士們先生們……”，他的聲音沙啞得像砂紙摩擦。
“我們解救了23個孩子，但根據建築規模推算……”
話音未落，一聲玻璃爆裂的脆響炸開，蒂姆.巴拉德左後方的攝像機突然炸開，攝像師踉蹌著栽倒在地。
飛濺的血液灑在了地面上。
“狙擊手！”
不知道誰喊了一嗓子，現場瞬間大亂。
美聯社女記者的高跟鞋卡在地縫里，她尖叫著撲倒在地。
第二顆子彈擊碎了她剛才站立處的廣告牌。
而蒂姆.巴拉德則是被人從後面按倒在地，然後拉到了大理石立柱的後面。
“七點鐘方向！貨運區塔台！”
一個怒吼的聲音，淹沒在人群的哭喊中。
四百米外的塔台上，一個穿著地勤制服的男人把一支雷明頓700裝進包里，然後迅速從樓梯狂奔而下。
把身上的制服脫下直接塞進垃圾桶里。
然後順著圍欄走出貨運區，登上了一輛黑色的雪佛蘭。
等到機場安保趕到的時候，人早就不見蹤影了。
蒂姆.巴拉德在機場遇襲的消息，立刻登上了各大電視台的新聞頭條。
“我們收到緊急消息！反人口販賣活動家蒂姆.巴拉德在機場遭遇槍擊。”
鏡頭切換至混亂的現場畫面︰
CNN攝像機鏡頭上的彈孔特寫，玻璃裂紋如蛛網般擴散。美聯社女記者癱坐在地，身後是碎裂的廣告牌。
現場記者（喘息聲明顯）︰
“槍手疑似從貨運區塔台開火！NYPD已封鎖第五跑道，但在狙擊點只發現這個……“
鏡頭俯拍地面，一枚.308溫徹斯特彈殼旁，扔著半張被撕毀的機場工作證。
而社交媒體上，‘巴拉德遇刺’已經空降全球熱搜第一。
而且網絡上充斥著各種陰謀論的觀點。
‘槍擊前一小時，巴拉德的個人電腦遭遇入侵，他們在島上找到了撒旦教的信徒名單。’
“起底“Moloch”小島背後的撒旦崇拜網絡”
“至少三名槍手協同行動，但僅一人開槍，情報專家稱這是"死亡警告"。”
而某個深夜脫口秀節目的主持人，則是面對鏡頭大喊著，“朋友們，現在賭盤賠率，1. CIA，2.某位帶著面具的議員，3.愛博斯坦的亡靈，畢竟只有死人才能保守秘密。”
“等等，愛博斯坦還沒有自殺，最後這個選項真是太地獄了。”
機場外停著的救護車已經拉走了十幾個人，大部分都是混亂發生時出現的踩踏。
傷的最重的就是那個攝像師，子彈在擊中攝像機之後發生了彈跳，然後擊中了他的肩膀。
不過，醫生檢查後發現並不致命。
……
FBI的紐約總部26樓的‘安全屋’里，單向玻璃反射著蒂姆•巴拉德憔悴的面容。
空調出風口嗡嗡作響，卻驅散不了房間里的咖啡和陳舊金屬座椅的冰冷氣息。
盧克.霍布斯將兩枚裝在透明證物袋里的.308溫徹斯特彈殼輕輕放在桌上，黃銅彈殼在LED燈下泛著冷光。
“槍手一共開了兩槍，都沒有命中目標，在貨運塔台發現兩枚.308溫徹斯特子彈的彈殼……”
盧克.霍布斯正看著被他們帶回來的蒂姆.巴拉德。
“巴拉德先生，我很敬佩您的勇氣，以及很感謝您為那些孩子做的一切。”
“但是現在，很明顯有人想要殺人滅口，和我們合作才是最正確的選擇。”
而蒂姆.巴拉德則是面無表情和盧克對視著。
半晌之後他才說的，“得了盧克，省省你那垃圾的演技吧，你忘了我們半年前還是同事……”
蒂姆.巴拉德一臉的不信任對方，“那個狙擊手不會是你們找吧？”
他用質疑的眼神看著盧克，這種事FBI絕對干的出來，以行保護的名義控制他的自由。
狙擊手兩槍竟然都打偏了，這不得不讓他感到有些懷疑。
盧克.霍布斯則是拉過一把椅子坐在他的身邊。
“你應該知道，這種工作不會交到我的手上。”
蒂姆.巴拉德遲疑了一下，然後點了點頭。
確實，滅口的工作不可能交到盧克的手上。
緊接著盧克把一份文件丟在蒂姆的面前，上面寫著‘證人保護計劃’。
蒂姆看都沒看，就把文件推了回去，堅決的回答道，“我不需要這個。”
盧克看著他搖了搖頭，“你不需要，那你的家人呢？凱瑟琳呢，伊登，艾娃，貝拉怎麼辦？”
蒂姆.巴拉德皺著眉，“你什麼意思？”
“哈……”
盧克咧著他那張大嘴嗤笑了一聲，“你不會覺得現在做的事，那些人會放過你吧？”
“去暗網上看看，已經有多少人在買你的命了。”
雖然盧克確實有把人控制在手里的想法，但說實在的他也是打算救對方一命。
那個小聖詹姆斯島的事件後果不用想就知道有多嚴重。
滅口都是基本操作，現在只不過是因為鬧得太大，沒辦法動手而已。
等到風聲過去，現在這些相關的人員一個都跑不了，簽保密協議都算是好的。
很多人都會被自殺。
之前機場的那次狙擊，當然不是FBI安排的。
那更像是一次警告。
“我明白你的意思，但，我還是要拒絕。”
蒂姆.巴拉德理解了對方的好意，但他要做的事情還有很多，不可能就這麼躲在一個安全屋里。
房間的門被人從外面推開，盧克的同事走了進來，“Sir，巴拉德先生的律師到了。”
正說著，一個帶著金絲眼鏡的中年人出現在門外。
“警官，我是巴拉德先生的律師，你們這是在審訊我的當事人嗎？”
盧克.霍布斯頭都大了，他最討厭的就是和律師打交道。
他只好收起了那份證人保護計劃，站起身認真的看著蒂姆.巴拉德，“你要是改變主意隨時可以來找我。”
“謝謝……”
蒂姆能夠感受到對方的善意，但是沒辦法他還有很多的事情要做。
還有那些混蛋都要繩之于法。
沒費多少功夫，律師就把蒂姆從FBI里帶了出來。
幾十個記者還圍在外面，看到蒂姆出來立刻圍了上來。
不過這一次蒂姆直接坐上了車，並沒有回答他們的問題。
兩百米外的移動大廈的樓頂上，一個穿著大廈保安制服的男人拿著望遠鏡看著巴拉德的汽車駛離FBI總部。
拿出手機給一個號碼發了個消息過去，“目標已經離開，警告已經帶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