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川拿著望遠鏡看著維克多.米蓋爾上車離開,尸體就放在現場沒有動。
現在還不到六點半,天還沒完全亮起來。
看著手里的視頻,徐川自己都感覺有些好笑,這麼簡單就拿到了法國安全局局長殺人的證據。
這位老兄不會是沒睡醒,撒 癥吧。
“你們繼續跟著他,我過去看看。”
和費恩斯分走兩路,徐川自己來到了那個尸體旁邊。
穿著沒什麼特別的,就像是一個普通的女白領,雙目圓睜死不瞑目。
戴上手套翻了一下對方的衣服口袋,有一個錢包,里面有幾張紙幣和銀行卡。
把銀行卡放在尸體的旁邊拿手機拍了個合照,然後給伯克霍夫發過去,看看能不能查到這女人的身份。
最特別的就是腰後的槍套里有一支格洛克17。
嘖,這是殺人滅口,還是那位局長大人在清理門戶?
翻了一遍,除了這些就沒其他的東西了。
這幫法國佬可是真有意思,不管他們是有什麼目的,這件亂七八糟的事情現在都已經千瘡百孔。
站起身走回自己的汽車,這時候伯克霍夫的情報已經發過來了。
從銀行卡的注冊信息來看,這女人是個美國人,常青藤畢業,目前在法蘭西的一家金融中介公司擔任高管。
除了兩次超速,沒有任何犯罪記錄,稅務登記也很完整,可以說背景相當干淨。
徐川吹了個口哨,沒說的了,這人絕對是CIA或者美利堅其他情報部門的。
再聯想之前那個海姆達爾,剛才跟維克多.米蓋爾見面不會說的就是這個事情吧。
應該是這女人發現了什麼,然後被對方冒著得罪CIA的風險滅了口。
那現在看來那個海姆達爾的處境應該也很危險,不過,徐川倒是不擔心。
因為,第一這跟他沒什麼關系,第二他不覺得這幫法國佬干得過黑蜀黍版的海姆達爾。
當然還有最重要的一點,那邊有千吉妲在跟著。
不過其實現在這些事情已經不重要了,他已經差不多搞明白了前因後果。
細節也許有出入,不過這幫人是打算搶銀行這件事肯定是沒跑了。
徐川現在就想知道他們要怎麼搶銀行,怎麼把現金或者黃金運出來。
“貝爾,你最好上網看看。”
開車回節目組公寓的時候,徐川接到了伯克霍夫的消息。
法蘭西級右意組織發表聲明,強烈譴責目前非法移民對巴黎秩序的破壞。
他們喊出口號要把所有非法移民趕出法蘭西,並且也要進行游行活動。
他們的支持者也很多,再加上之前本來中立的民眾被這兩天的混亂搞得厭煩透頂。
很明顯等到天亮之後這將是一場盛大而別具一格的沖突。
“你們真會玩……”
徐川嘀咕了一句,他嗅到了一絲不太一樣的味道。
回到公寓,除了節目組的人其他人當然還沒起床。
孫超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因為他昨天半夜接到了巴黎旅游部門的通知,今天在他們公寓附近會有一場抗議活動。
巴黎警方會在八點半的時候封路,他們如果今天想要離開,最好立刻收拾行李跑路。
看到對方的樣子,徐川笑了笑沒接茬,他決定了今天做一個普通的團隊成員,絕對不會去催任何一個人。
節目組已經把情況通報給了其他人,讓他們今天一定要在七點之前起床,然後在八點之前出發。
不過徐川覺得,這幫牽著不走打著倒退的家伙,絕對會把事情搞砸的。
事情跟他想的一樣,七點半了某些人還在床上賴著。
任由宋倩怎麼催,都是一副不緊不慢的樣子。
“伙伴們,我們一定要在八點之前出發……”
宋倩在客廳里喊著,然後順手接過了徐川遞過來的三明治咬了一口。
然後才感覺到不對,“哎,你今天怎麼一副不著急的樣子?”
徐川端著咖啡慢條斯理的喝了一口然後攤了攤手說道,“你們不是都很煩我每天早上像趕鴨子一樣的喊你們嗎?我今天不煩你們還不好?”
宋倩的疑惑並沒有減少,不過她現在處于焦慮的狀態沒工夫想這些事情。
她那個朋友已經到了,要送他們去火車站,而她的團員們還有沒起床的。
她這時候才感覺到了徐川的重要性,至少每天早上她不用這麼喊的嗓子都快啞了。
“快起吧,快起吧……”
金大喜正在催促著同屋的趙雨桐,這女人已經醒了不過就在床上看手機。
“沒事,要是真的很急那位早就來催了……”
金大喜強忍著才沒有回頭去看攝像機。
“這是誰的行李還沒收拾?”,外面又響起了宋倩的聲音,而趙雨桐就跟沒听見一樣。
八點一刻,另外一間屋子里的袁明浩正在不緊不慢的吹頭發。
陳紫走過來在門外喊了一嗓子,“小袁,好了沒?”
“好了,姐。”
這才放下吹風機,然後又用了兩分鐘整理造型,這才推著行李走出房間。
陳紫已經相當不耐煩了,然後他們就看到了徐川正站在客廳的窗戶旁看著外面,他的登山包就放在身邊。
“小川,該走了,用我幫你拿行李嗎?”
袁明浩說了一句。
然後就听對方連頭都回的說道,“好啊,你幫我拿下去吧。”
袁明浩的表情僵了一下,不過還是換了一個笑臉過來拎登山包。
然後沒拎動。
“行了,你拎下去難道再給我拎回來?”
徐川指了指不遠處的另一條街道,“今天別想走了。”
那里已經聚集了大批的警察和舉著牌子的人群,沿著塞納河的游行已經開始了。
樓下,孫超正在焦急的打著電話。
徐川回過頭,“反正這事吧,誰最後誰尷尬。”
他現在發現這幫人還挺純真的,都不用動腦子,他們就能自己走進籠子里。
拿出手機給雪拉發了一個消息,今天的演唱會穩了。
不過又有了一個新的問題,就這種狀況,演唱會還能開嗎?
……
肖恩.布萊爾正在約定的地點等著法蘭西安全局的人過來接人。
身邊的佐伊低著頭,明顯還沒有從昨天的打擊中緩過神來。
事情剛剛過去兩天,巴黎的街頭已經變了一個樣子。
本來絡繹不絕的游客,現在已經不見了蹤影,一些本來治安就不好的區域,到處都是打砸搶燒的行為。
“這就是你們要的?”
肖恩.布萊爾嗤笑了一聲,然後看著幾個年輕人砸碎了街邊商鋪的玻璃闖了進去。
這個時候他還不知道自己的老家,早晚會有一天會比這個更抽象。
佐伊抬起頭看了一眼,“你這種人是不會明白我們的理想的。”
“理想?你們的理想是什麼?”
反正法國佬還沒來,肖恩.布萊爾倒是想知道對方會怎麼回答。
“每個人真正的平等,自由,想做什麼就做什麼。”
佐伊斬釘截鐵的說道。
肖恩.布萊爾直接就笑了出來,“那你應該去索馬里,那里的人都很平等,幾乎都吃不飽飯,他們也都很自由,想去哪就去哪沒人管,至于想做什麼就做什麼,那里連殺人都沒人管,一定很適合你。”
然後他就失去跟對方溝通的興趣,這種白痴他見得太多了。
依拉客,立筆亞,蓄力亞,污刻藍,沒有這些白痴中情局怎麼可能這麼容易攪亂對方的社會秩序呢。
雖然他在這些地方的時候,經常也跟那些人講這些,不過那是他用接受的訓練給對方洗腦,他自己可沒當真過。
佐伊一時間不知道要怎麼反駁,不過也不容她多想,安全局的車已經到了。
從車上下來了兩個穿著西裝的家伙,對方給肖恩.布萊爾看了證件,然後說了約定的暗號。
確認無誤,其中一人給佐伊帶上了手銬,然後讓兩個人上車。
這是一輛被巴黎警方普遍使用的防爆車,後車廂里可以坐六個全副武裝的特警和各類裝備和工具。
除了肖恩.布萊爾和佐伊,還有另外三個安全局的人。
汽車啟動,車廂晃了一下。
肖恩.布萊爾靠著座位上並沒有放松自己,而是悄悄的打量著對面的三個人。
對方似乎有些緊張,整個人都是繃著的。
不過這兩天的情況讓他們有這種反應,也不算說不過去。
而佐伊則是低著頭,雙手捂臉,她也不知道這一次將要面對的是什麼。
對未來的恐懼讓她感覺有些反胃,當然也有可能是暈車,她抬起頭想要告訴對方自己想吐,然後她就看到了對面坐著的一個人。
這個人她見過,她男朋友吉恩讓她離開巴黎時,在吉恩的家門口看到過這個人。
一瞬間的恐懼把她的反胃都壓下去了。
而這個男人和佐伊的眼神撞在了一起,瞬間就明白了對方見過自己。
他裝作若無其事的把手伸向手槍的位置。
一旁的肖恩.布萊爾敏銳的感覺到了佐伊的情緒,他立刻就明白了這些人有問題。
第一時間先發制人,沖過去撞在了對面一個人的胸口上。
對方已經打算掏槍了。
千吉妲坐在車里正跟在後面,她這時候已經有些厭煩這個任務了。
既不能開槍也不能殺人,實在是相當的無聊。
就在這時她發現了前面的防爆車晃了一下,然後听到了從車廂里傳出來了一聲槍響。
千吉妲立刻興奮了起來,嘴里大喊著,“跟上去,跟上去……”
防爆車里的肖恩.布萊爾正在一打三,一旁的佐伊雖然知道這時候不拼命就死定了,不過她的戰斗力連牽制其中一個人都做不到。
肖恩.布萊爾握著其中一個人手里的槍,把兩個人死死的頂在車廂壁上,如果不是因為車廂狹窄他可能已經死了好幾次了。
而第三個人已經把撲到他背上的佐伊甩了下去,那女人撞在車廂的地面上已經暈了過去。
他現在只有一個機會,就是搶下眼前這個人的槍,然後再看看誰能撐到最後。
就在這時,汽車明顯被撞了一下,然後左搖右晃了起來。
車廂里的幾個人全都摔了出去。
肖恩.布萊爾看著掉在自己面前的手槍,剛剛拿在手里,整個人就被甩在了車廂壁上。
車翻了……
這輛防爆車被千吉妲的車擠到了人行道上,然後又撞在了另一輛車上,緊接著在地上翻了七八圈才停下來。
“哈,這才算是有點意思。”
看著冒著黑煙的防爆車大笑了起來。
不知道過了多久,滿臉是血的肖恩.布萊爾才推開了後車廂的門,艱難的從里面爬了出來。
然後手里拿著槍靠著車廂坐在了地上喘著氣。
至少過了五分鐘,他才想起來摸了摸身上有沒有其他地方受傷。
他在車廂里剛才滾的那幾圈都快把內髒搖勻了,里面的其他人已經都暈過去了,不知道生死。
他先是爬回去看了看佐伊的生命體征,還好這女人還有呼吸。
而其他人,肖恩.布萊爾趁著這些人還暈著用扎帶都給捆上了。
其中一個人中槍,現在生死不知。
然後他才拿起掉在地上的電話聯系自己的上級凱倫.達克雷。
不過電話響了很久都沒有人接,他最後只能聯系情報站。
副手湯姆.盧迪告訴他凱倫一直沒回去。
肖恩.布萊爾立刻意識到出事了,凱倫凶多吉少。
她去見的那個維克多.米蓋爾有問題。
“真該死……”
凱倫真是太不小心了,不過這件事確實很難說,誰能想到法蘭西警察系統和安全系統的人能勾結到一起。
把佐伊從車廂里拉了出來,現場已經有人開始報警了。
只不過今天的巴黎警方真的很忙,鬼知道什麼時候能過來處理這個交通事故。
千吉妲的汽車在這輛翻到的防爆車前面停了下來。
她從車窗伸手拍了拍車門,然後跟這個黑蜀黍喊著,“嘿,要搭車嗎?”
……
“真的沒辦法了嗎?”
孫超正在跟法蘭西旅游部門的人聯系。
對方同樣頭疼,“不是告訴你們什麼時候封路了嗎?”
這句話讓孫超啞口無言,“那請問什麼時候能夠解除封鎖。”
對方倒是很有耐心,“安全部門通知說不會太久,不過我也不能給你保證,你明白嗎?”
安全局也不想封鎖太久,畢竟影響確實很大,他們只要抓完人,就會立刻解除最高戒備級別。
而其他部門連安全局想要干什麼其實都不知道。
孫超這時候才算是死了心。
掛斷電話之後立刻罵了一句,這群煞筆,真會搞事情。
他罵的肯定不是連門往哪開都不知道的法蘭西安全局,而是早上那幾個不起床的煞筆。
要知道耽誤這一天,就意味著之後的所有計劃都要臨時進行更改。
去南非的那組人,已經協調好了當地的旅游部門,而現在這個變故很可能需要重新安排所有的行程。
“那只能把法國這里減一天。”
他們商量來商量去,似乎也只有這一個選項了。
而公寓里的其他人也正在討論著這件事。
“不是說八點半才封路嗎?”
袁明浩心里很清楚,這件事就是自己搞砸的,不過失節事小面子事大。
其他人當然看得出來對方的意思,不過這件事除了同樣晚起的趙雨桐附和一下,其他人根本不敢開口。
因為一直坐在沙發上沒有開口說話的徐川,壓迫感真的太強了。
誰知道自己一句話沒說對,會不會跟著袁明浩一起被他從窗口扔出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