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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我覺得,余一半才有點古怪。
不過是安冷的電子表失靈,然後他又在這個房間里亂翻了一通,就忽然變得緊張兮兮的,說這里不對勁,有古怪。但這些顯然都沒什麼問題,有問題的是余一半,他想的有點多了。
“應該沒什麼吧,不過是一只表而已,就算是手表壞了,也可能是別的原因啊。”我看余一半這個緊張的樣子,心說不能讓他一直這樣,連忙緩了緩情緒,安慰道︰“肯定因為你長時間沒休息,想多了。”
說著我連忙給安冷打了個眼色,讓安冷把她的電子表收起來,安冷也被余一半的這個樣子嚇了一大跳,一直愣愣地不知道要做什麼。此刻看到我的眼神才陡然反應過來,把電子表塞到了包里面。
“可能是我想多了,但也有可能,我沒有想多。”經過一番安慰,余一半的情緒漸漸穩定下來,他的眼楮一直盯著窗外,道︰“你們難道就沒有發現,這里少了一樣東西嗎?”
“少了什麼?”我們都是第一次來到這個房子里面,對這里的東西都是一無所知,也不知道余一半所說的到底是什麼玩意。我跟安冷對視了一眼,不約而同的搖了搖頭。
“少了時間。”余一半依然看著窗外,定定道。
“時間是一種概念,抽象的存在,它就在我們的周圍,我們也沒辦法辦法看到它。”我忍不住道︰“你又不是三歲小孩子,應該知道這些東西才對,為什麼會說出這麼幼稚的話?”
說著我伸手摸了下余一半的額頭,果然覺得他的腦門上微微發燙,應該是我們這麼長時間的趕路,路上沒有休息好,不知道怎麼就生病了。不管怎麼說,余一半到底也是個老年人了,就算是再能打,但身體的免疫力還是比不過年輕人。
“只是一點微燒,應該是一路上都沒有休息好,加上身體抵抗力差,才會這樣的,好好的睡一覺就沒事了。”安冷上來摸了下余一半的額頭。
我點點頭,不顧余一半繼續嘟囔,兩人把余一半抬到房間里的床上,然後給他蓋好被子,讓他好好休息。我怎麼也想不到,剛才還在侃侃而談的余一半會突然病倒,而且還一直胡言亂語。
看來這里真的不是個什麼好地方,老黃頭來到這里,最後發生意外失蹤了,我們這回來到這里,待了沒有多久,余一半就開始生病了。
真不知道我們接下來的這段時間,還會遇到什麼東西,還會有什麼人失蹤嗎?
“在想什麼,這麼入神?”安冷突然出現在我背後,敲了一下我的肩膀,低聲道。
我搖了搖頭,道︰“余一半剛才還是好好的,也不知道怎麼回事,轉眼的功夫就變成了這樣。要是明早他能恢復正常還好,如果他沒辦法恢復的話,真不知道我們接下來的路要怎麼走。”
余一半雖然不如老黃頭,但是他終究有闖蕩江湖的經驗,大大小小的危險他也都經歷過,要是有他在我們的身邊跟著,對我們好歹也是一種幫助。只是誰也沒想到,我們剛到這里,他就發生了這種情況。
“放心吧,他只是長時間路途勞頓,一路上一直都沒有好好休息過,加上我們幾個又討論的那麼認真,他想的有點太用腦子了,所以才會那樣,等明天睡醒了就沒事了。”安冷低聲道。
我不懂這些,不知道余一半到底是怎麼回事,不過听安冷說的也挺有道理,我也跟著點了點頭,稍微放了點心。
“現在擺在我們面前的幾乎就是一條死路,就算是老黃頭走過去,現在都已經失去了蹤跡,落得個生死不知,我們要是跟著進去,誰也不知道會發生什麼事。”安冷說道︰“不過這一切都是老黃頭提前安排好的,他既然安排,肯定也想到了我們的安危,應該沒事的。”
現在這個時候,我們也只能相信老黃頭的安排了。
“老黃頭年紀不小了,現在又失蹤了這麼長時間,不知道他現在到底怎麼樣了。”我看著窗外的月光,心中不由又想到了老黃頭,想到原來爺爺還在的時候,老黃頭經常到我們家玩的情景。
可惜那些都已經是往事了,如今在我身邊的就只有安冷一個人,爺爺去了我找不到的地方,而老黃頭,我拼了命也一定要把他找到。
“少了東西。”正在我想著的時候,卻听屋子里面又傳出一陣聲音,是余一半踢翻了被子,在說夢話,我跟安冷重新幫余一半蓋好被子,只見余一半依然在重復著那句話,過了十多分鐘後,余一半睡得沉了,才漸漸沒了聲音。
“沒想到他倒還挺堅持,一句話他都能說這麼多遍。”我看著余一半睡著的模樣,忍不住低笑道。
安冷也跟著笑了一陣,然後她轉過身,往我們周圍的牆壁上看了一圈,疑惑道︰“你說,余一半一直重復那句話,會不會是他發現了什麼東西呢?”
“發現什麼?”我皺了皺眉,又看了看已經睡著的余一半,道︰“我們都是第一回來這里,對這里根本就不了解,別說沒有少東西,就算是少了東西,我們也根本就不知道那是什麼東西。”
安冷贊同的點了點頭,陷入沉思道︰“不過我還是很好奇余一半剛才說的那些話,他說這里少了時間,那麼時間到底是什麼東西呢?”
我看安冷閑著沒事干,竟然也跟著余一半的思路一起發瘋,忍不住搖了搖頭,道︰“時間能是什麼?那是看不見摸不著的東西,你要我們怎麼描述呢?要是沒有時鐘跟日歷的話,我們還真的沒辦法分辨時間。”
“對,剛才余一半說了,這房間里沒有時鐘。”安冷卻恍然大悟一般,緩緩道︰“要是我沒有猜錯的話,余一半剛才說這里少了時間,其實說的不是時間本身,而是能表現出時間的東西。”
“表現時間的東西?”我皺緊了眉頭,頭一次覺得腦袋有點大。
“就好像我們看不到風,但畫家可以通過樹的彎曲來把風表現出來一樣,我們雖然看不到時間,但我們一樣也能用東西把時間表現出來。”安冷一字一句道︰“而那東西就是我們家家都會用到的時鐘。”
我轉身看了下這個房間,在各個地方都找了一遍,根本沒有找到時鐘的痕跡,于是道︰“你這說法未免有點想當然了吧,這不過是一個普通的房間而已,看這里到底都那麼荒涼,他們肯定也不常來,所以才連個時鐘都沒擺放。”
說實在的,這真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都不值得為這些東西浪費腦子,但不知道安冷到底是怎麼想的,一向沉穩的她,竟然會因為余一半的一句胡言亂語而胡思亂想。
“你說的也有可能,說不定真的是余一半想多了。”安冷點點頭,道︰“不過讓你說的話,你覺得在什麼情況下他們才不會在房間里擺放時鐘呢?”
听到安冷又說起這個問題,說實在的我有點頭大,不過看安冷這麼認真的思考,我也不好意思打斷她,于是道︰“其實很簡單,如果別人覺得時鐘沒用,他們自然就不會擺放。就像這里一樣,他們根本不來這個地方,就算放個時鐘,也完全沒有作用,自然就不會浪費那個力氣了。”
我說這話,其實是想勸安冷別浪費時間想這個了,安冷也听出我的言外之意,微微點頭,沒有繼續再說這個話題。
現在擺在我們面前的線索有限,老黃頭留下的這個地圖我們至今都不清楚是什麼地方的地圖,也不知道從何找起。而從黃叔那里得知,老黃頭他們留下的唯一線索就是一段錄音,只可惜這段錄音有點雜亂,我們從里面根本就得不到任何有用的消息。
想到這,我忍不住又打開了錄音機,之前黃叔走的時候沒有把它帶走,而是留在這里,打算讓我們多研究研究。
不過這種東西不用看都知道不會有新線索,所以我們也就懶得再看。但這會,我看著錄音機的那卷磁帶,腦門一熱,忍不住又打開了播放鍵,想再听一遍。
“里面來來回回就只有那幾個詞,甚至連老黃頭的聲音都沒有,就算再听多少遍也沒用的。”安冷看我要听錄音,忍不住道。
因為余一半正在休息,我不敢把聲音開的太大,擔心會打擾到他休息,于是就把錄音機的聲音調到盡可能小,然後趴在錄音機上,想听听有沒有什麼遺漏的東西。
安冷見狀也不想多說,自己轉身倒了一杯水,去看窗外的夜色去了。
錄音機的聲音很小,我只有全神貫注才能听到里面的聲音,而就在這時,在那個報告者嘈雜的聲音跟電波之間,我忽然听到一個小小的聲音。
我登時一驚,忍不住站了起來,喃喃道︰“當冷火墜入山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