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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大早,余一半就敲響了我家的門,我睡眼惺忪地開門,只听余一半笑道︰“我就說你自己沒問題的嘛,看你神清氣爽的,昨晚見到那個女鬼了嗎?”
我懶得搭理余一半的這些廢話,開門讓他進來,自己去洗簌。昨晚女鬼走後,我迷迷糊糊的自己想了半夜,連我自己都不知道什麼時候靠在椅子上睡著的,一夜過去,弄的我渾身骨頭都跟要散架了一樣。
“托你去辦的事怎麼樣了?”我洗簌完,見余一半已經給自己泡好了一杯茶,也不管他,拿過來喝了一口,問道。
“那是當然,你也不看看我是誰,在這個村里,還有什麼事是我辦不成的?”說著余一半伸手一撈,從旁邊拉出來一個布袋,布袋是暗灰色的,鼓鼓囊囊的,看起來好像裝了很多東西。
“我要的東西都找到了嗎?”我坐下來,打開布袋看了下,只見里面亂七八糟的什麼東西裝的都有,連我也認不出來到底裝了多少東西,不由問道。
余一半遺憾地搖搖頭,道︰“大部分的都讓我給找到了,不過沒找到你要的雷擊棗樹,金絲跟紅線倒是不少,不過紅金絲這種東西倒沒有,其他的我倒是都弄到了。你們撿金要這些亂七八糟的做什麼?”
“撿金需要的玩意兒多了去了,只是你不知道罷了,爺爺原來撿金的時候你從來都不去,自然不知道這些。”我淡淡笑道︰“但是我上次跟老黃頭出門,路上遇到危險,我們帶去的東西都沒了,我要想繼續撿金,還要重新準備一些工具才行。”
余一半點頭,道︰“話說老黃頭上次還欠我一壺酒沒還,我等他還賬等的嗓子都要干了,他怎麼沒跟你一起回來,難道路上遇到什麼事了嗎?”
我把關于沼的事跟余一半粗略的講了下,告訴他老黃頭擔心沼作怪,去找它去了,一時半會兒估計是回不來了。
“沼?那玩意兒不該會傷害人才對啊。”沒想到余一半竟然也知道沼,一听說老黃頭去找沼去了,忍不住道︰“而且沼這東西,它要是真的想躲起來,不管到了什麼地方你都別想找到它,它太擅長隱藏了,就憑老黃頭想找到它,實在是太難了。”
我還以為余一半就是個江湖騙子,沒想到還知道這些東西,不禁多問了兩句,道︰“你也知道沼的事,那你知道在什麼情況下,沼會跟人說話嗎?”
余一半一愣神,道︰“沼會說話?這不可能的,沼就是一種低級的精怪,跟鬼怪不同,它身上甚至沒有任何妖氣,也不會傷害別人,只會呆在一個地方,長年累月都不會動,自然也不會說話,除非你們遇到的不是沼。”
“不是沼?”這一路上我跟老黃頭商量了幾次,都沒想到還有這種可能,此刻听余一半這麼一說,更覺得新鮮,問道︰“那還有什麼東西長的像沼,但是能夠說話,有自己的意識嗎?”
余一半沾了點茶水,在桌面上勾畫起來,“沼之所以稱為沼,就是因為它的形態,它是一種霧化的精怪,有時候身體會變得跟沼澤一樣,所以被稱為沼。但你們告訴我的這個東西,卻不像是沼該有的樣子,倒像是一種繭。”
“繭?”我的好奇心頓時被余一半勾起來了,催促道︰“繭是什麼東西,跟蝴蝶那樣的繭差不多嗎?”
“不,不一樣,那種繭說到底也只是個死物,只是個殼罷了。但我跟你說的卻是另外一回事,你沒在江湖上闖蕩過,很多稀奇古怪的玩意兒你沒見過。”余一半喝了口茶,接著道︰“據說在東邊有一種術法,能夠憑借生肉召喚出一種肉蟲,肉蟲剛降臨的時候會很饑餓,需要營養來補充能量,一旦它吃飽了,就會轉化成為繭。”
我心下駭然,從來沒听說過世上竟然還有這種怪異的玩意。不過听余一半所說,好像跟我在鶴鳴山見到的一切都十分吻合,當時魂冕召喚出的那個肉球,不就是吃掉了逃跑的太歲嗎?
“那這種繭有自己獨立的意識嗎?”我心里隱隱覺得余一半所說才是那個東西的真正身份,開始擔心起老黃頭的安危來。
“初生的繭只會想著生存,它會找到一個角落,一直等,等到它死去的那天,我也不知道這算不算有意識。”余一半道︰“在古書上記載,說繭其實是東邊的妖道擅長的一種逃生手段,那些人發現了自己大限將至,就會用自己的肉體召喚出肉蟲,把自己吃掉,用繭包裹著自己的靈魂逃跑。”
我心里一震,忽然明白了當時魂冕為什麼要引爆炸藥了,原來這都是他逃生的手段。他料定了我們不知道繭的存在,也沒有力量把繭毀掉,所以他用太歲的血肉弄出了那麼一出,那其實就是他的逃生計劃。
而且要不是我跟老黃頭命大,當時估計就死在爆炸之中了,他不但能保證自己生存,還能除掉我們,豈不美哉?
“怎麼?你想到什麼事了嗎?”余一半見我不說話,好奇道。
我把當初發生的事仔仔細細地跟余一半說了,最後又回憶著魂冕念得咒語,念給余一半听了幾句,道︰“你所說的術法,是不是就是這種?”
余一半搖搖頭,道︰“我也只是道听途說,連這東西到底是不是真的都不清楚,又怎麼會知道它的咒語呢?不過听你講的,確實像傳說中的繭,那要是這麼說的話,你們當時遇到的那個鬼魂可能沒死,他使了個金蟬脫殼之計,把你們倆都給騙了。”
我心里不由有點後悔,心說當時我要是沒讓那東西逃跑了,魂冕肯定也沒那麼輕松逃跑的。當初祖爺爺毀了龍脈,將那里的風水全部都封在那里,不讓任何東西逃走,就是為了防範魂冕復活。
但沒想到,過了這麼多年,魂冕還是復活了,雖然現在的他只是個孤魂野鬼,那些能讓他復活的陣法也都毀了。但看他這架勢,似乎除了這之外,還有別的辦法能讓他復活。
“這麼說的話,那時候跟我對話的人就是魂冕了?”我想到繭上的那張丑臉,心說當時魂冕難道是故意裝出來的,硬是把我說成了祖爺爺,說了一大堆奇怪的話。
“很有可能,他當時要是不假裝一下,你怎麼會那麼輕松就讓他跑了呢?”余一半道︰“現在看來,老黃頭這一趟估計要無功而返了,只要等到繭死去,里面的魂魄就能出去,重新找到下一個寄居的身體,老黃頭根本沒辦法抓住他。”
我認同點頭,心說魂冕果然是老謀深算,都到了那種時候,他竟然還能想出這種死里逃生的辦法。估計當時他一見到那些炸藥,就已經想好了一切,不但可以把我們炸死在那里,還能讓自己逃跑。
老黃頭不知道這些,甚至都不知道魂冕沒死,要是在這時候魂冕給老黃頭使點壞,說不定老黃頭還要吃虧。
不過現在我們跟老黃頭兩邊隔得太遠,我也沒辦法通知他這一切,老黃頭辦事的時候從來不會在身上帶個手機什麼的,我們就算是想找他都沒辦法。我想了一通,心說我們現在也沒辦法幫他,只能看他自己的了。
“放心吧,你也不看看他老黃頭是什麼人?別說那只個孤魂野鬼,就算是再來個更厲害的,也未必玩的過老黃頭,那家伙在江湖上摸爬滾打那麼多年,鬼精鬼精的,沒那麼容易對付。”余一半安慰道。
“算了,我們反正也幫不了他,還是別想那麼多了。”我端起茶杯,喝了一口,緩緩道︰“我以前一直覺得你就是個江湖騙子,沒想到你知道的還不少,還真是小看你了。”
余一半無語道︰“拜托,我雖然是個江湖騙子不假,但我就算是騙,肚子里好歹也要有點存貨才行不是?我年輕那會兒就喜歡跟那些奇人異士混在一起,說點稀奇古怪的東西。不然你以為我一個靠嘴皮子生存的,怎麼會跟你爺爺關系那麼好?”
我點點頭,心說也是,那會兒的道上不像現在凋零不堪,那會兒道上龍蛇混雜的,什麼人都有,像爺爺那樣的人更是數不勝數,余一半嘴皮子活泛,知道這些也不足為怪。
“算了,我們還是說點現在的事吧,老黃頭那種事我們也管不著。”余一半說著,瞥了我一眼,道︰“說到現在,你都沒提昨晚的事,昨晚你見到那個女鬼了嗎?說了什麼?”
我點點頭,道︰“跟我猜的一樣,那就是個女鬼。”
“然後呢?你們說了什麼?”余一半追問道,很是緊張的樣子。
我挽起袖子,露出手腕上的紅線,道︰“也沒什麼,她要我幫她撿金,跟我說了一些事就跑了,好像在躲什麼人一樣。”
“所以你這是答應了她的意思咯?”余一半望著我手腕上的紅線,無語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