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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原本還覺得雖然這小鬼凶惡,但我好歹有個銅鏡可以擋他一擋,一時半會的也不用著急,誰知這銅鏡剛撐了一會,竟然就裂成兩半了。
“怎麼回事?銅鏡怎麼裂了?”見到銅鏡裂開,半裸娃娃眼中凶光陡現,猛地向我撲過來,我慌忙躲過,抱著兩片裂開的銅鏡大叫道。
但不管我怎麼叫,聲音都宛如泥牛入海,經不起半點波瀾,也沒人回答我。
“那銅鏡是她寄宿靈體的地方,現在銅鏡碎裂,她的靈體一時找不到地方可以寄宿,自然沒辦法回答你。”老黃頭不知何時醒了,臉色蒼白的靠在牆上,道︰“我現在這個鬼樣子,幫不了你什麼了,我們要想出去,就只能靠你了。”
我見老黃頭沒事,心里放心了不少,一邊逃跑一邊叫道︰“但是我到底該怎麼做呢?童子問路又是什麼意思?”
方才貴妃鬼告訴我說,我如果想出去就要向童子問路,這條路可能是生路也可能是死路,而我要做的就是從這兩條路中找出生路。
但關鍵是,我根本不知道該怎麼向童子問路,難道要我停下來跟他交流?我可不保證我說的話他能听得懂。
“什麼童子問路?”老黃頭顯得很驚訝,道。
我于是又把剛才貴妃鬼說的那些話又重新復述了一遍,這中間我忙著說話,一個不留神,被半裸娃娃撲到,半裸娃娃也不客氣,直接給我的手臂抓了個鮮血淋灕,幸虧我們撿金師平時也跟鬼打交道,稍微懂點逃脫門道,不然我這下非要交代了不可。
“原來如此,怪不得剛才我一劍穿心他卻沒死。”老黃頭喃喃道︰“但童子問路的話……”老黃頭突然想到了什麼,抬頭叫道︰“寒子,快跑到我這邊來。”
我胳膊上的傷正鑽心的疼,也不知是不是這半裸娃娃的牙齒有毒還是怎的,我只覺得傷口上像長了牙齒一般,拼了命的咬我的傷口,咬的我疼痛難忍。這會一听老黃頭的聲音,我也顧不得去想為什麼了,拔腿就往老黃頭身邊跑。
而半裸娃娃自然也是緊跟著不放,並且由于我身上有傷,跑得速度並不快,堪堪跑到老黃頭身邊,卻剛好被半裸娃娃追上。半裸娃娃終于得逞,兩只白白胖胖的小手猛地一攀我的 肩膀,整個身體直接吊在了我背後。
我一愣,心說他這是要干嘛?然而不及我多想,我只覺得後背一涼,一陣鑽心的疼痛傳來,好像有什麼東西進入了我體內一般。
我忽然想起貴妃鬼的話了,她說我一往回走,就等于踏入了陰間,所以額頭的三把火全滅,這才給了半裸娃娃機會,讓他能夠附在我的身上。這麼說的話,現在半裸娃娃終于得逞,豈不是要附在我身上?
我心思急轉,試圖想辦法把半裸娃娃趕出去,但我覺得身體越來越冷,神智也越來越模糊,最終還是敗下陣來。
半裸娃娃還是附在了我身上。
“急急如律太上道德之命,令所傳至,萬鬼皆伏……”迷糊之間,我仿佛听到老黃頭不卑不亢的聲音,像是在念著什麼咒語,但具體是什麼,我就不知道了。
一張符貼在了我的腦門上,符紙很燙,像被火燒熱的鐵板,燙的我頭腦一個激靈,猛地睜開了眼楮。
卻見老黃頭面色蒼白,指尖捏著幾張深紅色的符 ,皺緊了眉頭施法,連我睜開眼都視而不見。
“這是怎麼回事?我不是被小鬼附體了嗎?”我嘗試了下,發現身體像被釘住了般,根本沒辦法動彈,除了說話外什麼都做不了。
“別說話,用心感受,找到困在你體內的小鬼。”老黃頭一臉嚴肅,走到我身後,直接把手里的符紙分別貼在我身上幾處大穴,繼續道︰“那只小鬼現在就在你的體內,不過我暫時用符咒把他困住了,但這些符咒根本堅持不了多久,你一定要在他破開符咒之前找到他,不然就再也沒有挽回的余地了。”
我腦袋有點犯蒙,不知道這到底是怎麼個情況,道︰“這到底是怎麼回事,你倒是給我說清楚一點啊。不然我怎麼知道到底要怎麼做呢?”
老黃頭嘆了口氣,道︰“所謂童子,其實是鬼的另一種形態,它們游蕩在人間,不死不滅,往往寄居于一個固定的地方上千年都不會離開。”
“怎麼會有這麼奇怪的東西存在?”我听的目瞪口呆,心說真是林子大了什麼鳥都有,要真有鬼不死不滅,一直呆在一個地方,那還不無聊到爆了。
老黃頭嘆道︰“這是古老傳言的一種東西,老實說我也是頭回遇到。在古代,常常會有術士抓捕童子,馴化後讓其看護寶物,也算是個絕好的用處。你如果不說,我估計也想不到,這種地方竟然還有童子存在。”
“所以童子問路要我怎麼問呢?”我听老黃頭說了一大通,總算是明白了現在困在我體內的是個什麼玩意了,嘆了口氣,問道。
可能是方才連續施法,加上又受了傷,老黃頭臉色一變,一線血從嘴里流出,他皺了皺眉,道︰“古書記載,那些術士見到童子便會以身體為籠,將其封在體內,至于怎麼問路,我也不知道,你自己嘗試吧。”
說著老黃頭臉色變得更加蒼白了幾分,他也知道自己撐不住了,連忙坐下開始調息,低聲道︰“你要記住,你是金安村夏家的人,你身上流著祖先的血,只要你想,你一定能找到生路的。”
老黃頭說了那麼多句話,就這句話是最不靠譜的,我听到直翻白眼,心說這又不是古惑仔打架,只要大叫一聲我是在哪哪哪混的就行了,再說金安村一個小村子,就算我喊出去了,人家也不一定會知道啊。
但老黃頭現在正閉目調息,他受的傷不輕,加上強行施法幫我困住童子,已經到了油盡燈枯的地步了,我也不好打擾他,只好自己想辦法了。
不過他們兩個都說的輕松,什麼相信我啊之類的張口就來,事情到了我這卻麻煩的不行,我又不是什麼修真小說里面的人物,能夠元神出竅什麼的,我就特麼的一個肉體凡胎,什麼都干不了,要怎麼在我的體內找一個小鬼?
“嗨,兄弟,你還在嗎?要不然你出來 ,我們倆聊聊?”我心說那玩意現在就在我體內,興許能听到我說話也不一定,于是試探道︰“你要是在的話,就給我個動靜,好讓我知道一下。”
顯然的,這個時候根本沒人會回答我,我自言自語了半天,還是什麼都沒有。
也多虧了這里沒人,要是有人看到我在這神經兮兮的自言自語,非把我當精神病帶走不可。
“你……你姓夏?”百無聊賴的空當兒,我忽然听到耳邊傳來一個弱弱的孩子說話的聲音,聲音很小,但我卻能听的很清楚,仿佛那人是直接趴在我耳邊說的一般。
不,那聲音是直接進入我的大腦的。
我心里一個激靈,瞬間想明白了這是誰的聲音,連忙道︰“我是姓夏,你是什麼人?為什麼要附在我身上呢?”我心說不管你是童子也好,小鬼也好,好歹都要先從我身體內出去再說吧。
“我……我不知道,我被鎖住了,我出不去。”那聲音猶豫了下,驚慌失措道︰“是你做的嗎?是你把我困在這里的嗎?”
想來他說的就是老黃頭做的吧,我心說老黃頭雖然受傷了,手段還是高明的,竟然能把他困在我體內。
“是我們做的,你能告訴我你為什麼要把我們困在這里嗎?”我緩聲說道。
“不,我沒有困住你們,是你們自己走進來的。”那聲音忽然變了個 腔調,明明前一秒還是弱弱的小孩子,下一秒卻變成了一個冰冷的男聲,怒道︰“原來是你們把我困在了這里,你們到底想干什麼?”
我听的迷惑,剛想開口,卻只覺得腦袋一疼,老黃頭的符咒已經開始失效了,我叫道︰“我不知道你到底想要干什麼,但是不管你想干什麼,我們都是可以商量的,拜托你先從我身體里面出來好不好。”
我面前的符紙無聲跌落,這時我才發現,原來符紙上的紅色都是老黃頭的血,然而到了這時,那張符紙已經開始變黑了。
“你姓夏,我要你的命。”那聲音尖叫道,下一刻,我只覺得後背一冷,一個黑色的影子猛地從我背後沖了出去。
然而奇怪的是,等我轉身看去,卻什麼東西都沒有看到,只有一縷黑色的氣息在空中流轉,最後消散于無形。
說實話,整個過程我都有點暈頭暈腦的,根本不知道到底是怎麼回事,那個童子為什麼一直問我是不是姓夏呢?難道我這個姓還有別的意義?
我等了一會兒,再也沒有听到任何聲音,看來那個童子是離開了。既然如此,我們算是找到生路了嗎?
我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