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通過昨天訛錢的行為來看,對方顯然是不害怕宴會上遇到麻煩,反而還故意想要惹怒他……
為什麼會這樣?
凱文今天一整天都不怎麼痛快。
那邊,金頭發的凱文對此其實也非常的措不及防。
一方面是因為昨晚被訛了一大筆零花錢的不爽。
另一方面,他發現自己對私生子的認知似乎出現了錯誤。
這邊梅倫正滿臉懵逼的扣上面具,然後與身高體壯的亞瑟一起混入宴會人群中。
“不是你的還能是——”
凱文話說到一半,就猛地反應了過來,“不,不會是你父親,真的……”
“除了他還能有誰?”
吉姆表情沮喪地道︰“他一向這麼蠻橫無理,只要自己想,就不管別人在做什麼,好像全世界都要圍著他轉似的……”
話語充滿怨氣,但說話時,吉姆的聲音卻壓得很低,仿佛生怕被他父親听到。
兩人由此相顧無言。
這件突如其來的意外完全打亂了他們的謀劃,毫無準備下,讓他們一時間似乎都有點無從下手了。
不過在躊躇片刻後,吉姆就突然咬了咬牙,仿佛下了很大決心似的道︰“不行,這事不能就這麼算了,我也不能叫他真的跑去我們那群朋友面前搗亂!”
“你能有什麼辦法?”
凱文不抱希望地問。
“去找我母親!”吉姆表情堅決地回答。
如果有誰能制止那個討人嫌的父親繼續搗亂,那麼就一定是他的母親了……
凱文聞言勉強恢復了點信心。
于是兩人朝著莊園深處的建築群匆匆趕去。
然而,等到他們趕到一處明亮的到你呢。”
“你不和我一起嗎?”
亞瑟听出了這位新朋友話里的含義,硬朗的面龐略顯猶豫地道︰“我對自己這方面,其實沒什麼自信……”
“不要怕,這次機會來的本就突然,成功固然好,不成功也無所謂,別給自己太多壓力。”
梅倫說道︰“我遇到了點麻煩事,和你呆在一起沒準就會影響到咱們的計劃了。”
“需要幫忙嗎?”
“不用,不過有困難我會和你提的。”
如此說著,梅倫掃視周圍環境,心里莫名有些沒底。
因為他實在搞不懂,那個小黃毛弄這一場所謂的蒙面舞會,到底是想要干什麼?
都把臉蒙上了,他還能認出自己嗎?
認不出自己,他怎麼來找麻煩?
還是說,自己臉上這張面具被人提前動了手腳?
可是,這麼做,除了人為提高難度之外,還能有什麼用處?
實在是想不通……
梅倫覺得,自己似乎已經無法跟得上敵人的思維了。
這就讓他原本輕松的心態發生了轉變,變得嚴肅了許多。
前世有句話說得好,你很難賺到超出你認知範圍外的錢,除非靠運氣。
這個道理放在麻煩上,其實也適用。
但凡事情超出認知,就一定不會一帆風順。
之前面對死劫時,梅倫是這種心態,現在,他還是這種心態。
于是在與亞瑟分開後,梅倫匆匆走向盥洗室,利用里面的鏡子觀察起了自己的命運線。
這一看,讓他瞬間松了口氣。
“很好,死亡日期還是在月底,沒有意外發生。”
梅倫因此放松了許多。
……
另一邊,亞瑟在與梅倫分開後,拾起一朵擺在某餐桌花瓶里的白薔薇,插在了自己燕尾服胸前的小口袋中。
梅倫說過,男女雙方的約會是要講究技巧的。
比如說,如果他把一個喜愛新鮮色調的女孩邀請到一個通體老式陳舊風格的餐廳里,那麼縱然他準備的再精心,女孩對這次約會的第一印象也不會有多好。
以此為基礎,如果做出相反決定,那麼別的不說,起碼能有個不錯的開局。
而如果實在沒有條件,那麼也可以將“範圍”縮小。
比如坐在一個讓女孩感到喜愛的油畫下邊,或者在兩人中間擺放一些對方喜歡的小物件,或者鮮花什麼的。
這樣,女孩在注視他時,很自然的就會把喜歡的東西一起看在眼里。
所謂愛屋及烏,用這種手段,無聲無息的,就能影響到女孩對他的感官。
亞瑟現在的做法,就是基于這個原理。
除此之外,他還特意朝一位路過的侍者要了杯濃香型淺銀色蘭姆酒,握在手中于宴會大廳四處走動時,偶爾低頭抿上一口。
據梅倫說,這種酒是歐內斯特莊園消耗最多的飲品。
而插在胸口的白薔薇,也是莊園在入冬時,補充最頻繁的花卉種類。
其主人必然十分喜歡。
亞瑟不知道梅倫是從哪獲悉的情報。
事實上,自打接觸梅倫開始,他就覺得梅倫十分神秘,口中的一些東西簡直聞所未聞。
細想之後,卻又感覺很有道理。
所以他才會甘願听從梅倫的。
因為亞瑟其實清楚的知道,想要報復家族勢力強大的仇人,自己已知的一切手段,都是不可能奏效的。
只有另闢蹊徑,用這種旁人也沒听聞過的知識技巧甚至復仇思路,才能達成目的。
“希望命運庇佑我,能遇到那位夫人……”
一邊在宴會中閑逛,一邊四處打量周圍人群的亞瑟暗暗祈禱著。
然而,還沒等等來目標,他就在大廳角落听到了一個非常熟悉的聲音從身後響起。
“你不該來這里的,亞瑟,這里即將發生一場非常嚴重的災難。”
柔和的話語中似乎飽含著十分復雜的情緒。
亞瑟聞言渾身一震,繼而緩緩轉頭看去。
“瑪莎……”
這讓凱文感到有些不安。
也因此,在發現連這場宴會本身都變得不受掌控了,他才會這麼惱火。
順帶著,因為昨天那個邀請計劃的失誤,讓他看自己這位好友時,都有些不順眼起來了。
還是說那私生子,其實根本就沒有看清楚己方想要找麻煩的心思?
理智上,凱文不認為那私生子能有什麼底牌。
或者說,就算有,怎麼可能比得上他們?
所以那家伙沒準就是虛張聲勢,或者抱著干脆訛一筆錢就跑路的想法。
但直覺上,他卻覺得,這件事情,一定是有什麼地方超出了他的認知。
私生子哪來的自信,能無視他們施加過去的壓力?
他本以為那家伙面對邀請,就算不拒絕,也會十分警惕乃至抗拒。
“事實上,我們現在不只是遇到了這點麻煩。”
被好友質問,有著一頭棕黑色卷發的吉姆表情苦澀地道︰“你以為這是我的主意?”
“之前不是說好了是正常宴會的嗎?怎麼又變成了這種蒙面舞會?”
“你的計劃到底是怎麼定的?”
“你到底在搞什麼?吉姆!”
宴會大廳外的明亮走廊上,一身白襯衣燕尾服的金發少年拽住好友的胳膊,語氣十分惱火。
“都蒙上臉了,誰能認得清哪個是私生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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