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甦華月房中出來,沈郁直奔府外。
琳瑯不解,跟著她來到一處隱蔽的院落,沉重木門“吱呀”一聲被推開。
沈郁與黎承的秘密會面,讓琳瑯出乎意料,她低頭隔著距離不敢上前。
不知他們談論何事,待結束時只見沈郁陰沉著臉出來。
“小姐”
沈郁頭也不回,“回去再說。”
朝堂不安穩,黎承不再隱瞞沈郁,將朝政局勢道了個明白。
皇上萬俟奉身子骨不好,一直盡心培養太子,然而皇子眾多,以寧王為首的一派也虎視眈眈盯著。
皇後看中沈郁將軍府準嫡女的身份,便想她與太子喜結連理。
最壞的打算便是沈郁嫁給寧王,大不了唱一出反間計。
穆王手中沒有權勢,本就是個不受寵的,即便是把沈郁送上去,也無人幫助他。
可要麼說皇上身體不好,腦子也跟著糊涂呢,即便是無權無勢,有沈郁在還怕無人來敲門不成?
但萬俟策當真如表面見的那般嗎?
“盯著我做甚?”
萬俟策好笑搖頭,“今日的你格外的嚴肅,可是遇到什麼事?”
“我見過黎承了。”
沈郁沒有隱瞞萬俟策,倒讓他有些意外,“離你及笄之日近了。”
萬俟策不在她面前談論此事,不想給她徒增煩惱。
日子很快過去,轉眼就到沈郁及笄之日。
再次之前,府中的陸靜白使過伎倆,試圖動搖沈郁準嫡女的位置。
沈郁未曾放在心上,倒是反而讓沈雙離嫡女之位更遠,沈雙和太子私情的暴露,已然讓陸靜白自顧不暇。
這一日,各家前來賀喜,在他們眼中沈郁不再是個普通庶女,而是將軍府最“受寵”的嫡女。
皇後親自來到將軍府,為沈郁戴上玉簪。
一向不待見沈郁的皇上,不出意外地以身子不適怕沖撞了喜氣為由,沒有到場。
沈郁並不在意,倒是萬俟策當著眾人的面,毫不掩飾地表達了不悅。
趁人人們不注意,輕輕拉動萬俟策的衣袖,“你戲演得未免也太夸張了。”
“他們不是想看本王紈褲,不演給他們多沒勁啊~”
“你啊,遲早被人給盯上。”
萬俟策摸著下巴,煞有介事地點點頭,“確實已經被人盯上了。”
“誰?黎承還是寧王?”
“遠在天邊,近在眼前吶!”
萬俟策扯皮的話,讓沈郁鬧了個紅臉,她嬌嗔地罵了聲,轉身去甦華月處。
甦華月擔憂地看了眼她,沈郁發覺後給了母親一個安心的眼神。
只當沈郁心中有數,甦華月不再說話。
及笄禮過後,轉眼就該定下兩人的婚事,可一連半月過去,都不曾傳出一丁半點消息。
萬俟策幾次見沈郁一臉焦急,不由出言打趣。
“寧王就不說了,嫁給他我就等著死吧。”
何夢雲可是女主的存在,要是嫁給男主,豈不是會死得很慘?
“太子又是雙姐的心上人,我更不能嫁。”
萬俟策听懂了,臉也跟著黑下來。
他陰沉著臉看向沈郁,後者則是一臉懵,絲毫不明白為何好端端的人,就這麼鐘愛變臉。
原以為沈郁是因為不能嫁給自己而憂慮,沒成想只是因為只能嫁給自己而發愁。
沈郁滿心都是不能做亂點鴛鴦譜的棋子,根本不懂萬俟策的內心,甚至覺得有些莫名其妙。
她拿萬俟策當盟友兄弟,怎麼萬俟策的反應竟然像個吃味的丈夫。
又過幾日,萬俟策的指婚旨意確實下來了。
沈郁在府中坐等,卻直到入夜都不曾盼到。
一問才知,被指婚給萬俟策的人,不是沈郁而是位同樣不受寵的官家庶女。
庶女做了一王爺的正妃,這事公布與眾後,萬俟策很快成為人們的飯後談資。
就光沈郁听便听到數回,她听了內心都不順暢,更不必說萬俟策心思如此低沉的人了。
尚未成婚,沈郁就迎來了驚天消息,被指婚給萬俟策的那位庶女準正妃,于夜晚橫死街頭,死相慘狀。
同夜,沈郁捂著鼻子與萬俟策保持著距離。
“你又去做任務不沐浴就過來!”
萬俟策冷哼一聲,步步緊逼,“明知故問,你心中十分明曉我究竟做了什麼。”
“果真是你殺的!”
沈郁氣不打一處來,直接躲開不許萬俟策接近自己。
萬俟策看沈郁的抗拒,心中煩躁更甚,把人拉過來就把唇湊上去。
溫軟觸踫,讓沈郁呆愣在原處,隨機反應過來一把推開他。
“你簡直是魔怔了!你當自己有天大的本事,不用討好民心是不是?”
“狗屁討好民心,我想做的事他們一群螻蟻能奈何?”
沈郁深吸口氣,使勁往前一撞,一頭把萬俟策撞倒在地。
萬俟策用手捂著心口,呲牙咧嘴,“骨架不大,力氣卻是不小。”
清冷的聲線,不屑的神情,再有眼前人手上動作絲毫不憐香惜玉。
沈郁沉沉心,朱唇輕啟,“穆策。”
“怎麼了?”
果真如此,沈郁坐下自顧自地飲水,也不理會萬俟策。
萬俟策最先不耐煩,低喊一聲俯身環住沈郁。
隨之濃郁的血腥味撲鼻而來,沈郁下意識便想推開他,卻越掙扎被抱的越緊。
“你休想從我這里逃離,夢里也不許。”
“你真霸道。”
沈郁嘆息,只好由著萬俟策來。
管家小姐的無辜而亡,給了眾京官一個警告,皇上再想許配誰家女兒時,都撲通跪下請求他收回成命。
那小姐的胞妹找到沈郁,萬俟策沉著臉站在一邊。
嚇得小妹不敢開口,沈郁只得把萬俟策趕走,小妹這才哭出聲來。
沈郁撇嘴,合著她被萬俟策嚇得連哭都不敢。
“小姐若是想哭自回家哭去,我這兒可沒地方。”
小妹頓時止住,只剩下抽泣。
“沈小姐你心中是清明的,眼下穆王歡喜你,別的女子說殺就殺。
倘若有一天他不歡喜你了,那時死的又會是誰?”
沈郁听完小妹的一番話,心中頓時明了她此行的目的。
看著年歲不大,心思竟如此通透,官家小姐果真沒有簡單的人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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