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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尤金娜搖了搖頭,她沒有說話,但是眼神透露出不願意連累洛夫的意思,洛夫一笑,“沒關系,你在里面,人也會到里面來,我們才能一網打盡,不就是特務科的幾條狗嘛,我們對付的了!!”
看來這些下層軍官對付上面已經早已上有政策,下有對策了,但是尤金娜仍是不願意連累洛夫,洛夫有點急了,走到尤金娜旁邊急忙讓她往里走,可是他倆忘記了門外早就沒有了動靜。
正在推搡的時候,床頭的人沖著洛夫示意門外沒有動靜了,尤金娜手握十字架,洛夫也操起一根棒球棍,等待門外更大的風暴來臨。
可是門外依舊沒有動靜,足足過了一分鐘,這一分鐘這麼漫長,漫長的仿佛度過了一個世紀一樣,所有人都在警惕門外會有更為恐怖的風暴出現,已經都額頭冒了汗,有的已經是滿頭大汗了。
門外突然皮靴啪嗒一聲,有人輕聲敲了一下門,然後問道,“請問尤金娜處長在麼?”,這個聲音和之前完全不同。
難道是換了一撥人?這些下級軍官也都是油條了,對于這種事也很有經驗,騙取開門然後就是機關槍沖進來的瘋狂掃射,套路簡直不要太多。
洛夫轉過身看向大家,大家都搖了搖頭,洛夫轉過來看向尤金娜,沖著她搖了搖頭,示意她向後走,尤金娜也搖了搖頭,不肯退縮。
外面皮靴走了兩圈,看樣子很焦急,又是急促的敲門輕聲問道,“尤金娜處長在麼,現在情況緊急,請趕緊開門!是不是有人挾持了你?”
皮靴的聲音突然沒有了,然後又是一群嘈雜的走步聲音過來,這些聲音走到了門口,又都消失了,緊接著又是一頓嘈雜的聲音,然後又消失了。
尤金娜听了半天,感覺好像來了三撥人了,這個小小的門口居然匯集了這麼多人次,今天的船上還真是熱鬧非凡。
她壓低聲音跟洛夫說道,“一會如果有暗號對上了,你要制止兄弟們的行動,情況有些特殊!!”洛夫閃了閃眼楮,點了點頭。
咚咚咚,門又被敲響了,一個沉悶的聲音傳了進來,“請問尤金娜在麼?我是特務科的,請開門!”
門內的軍官都差一點笑了,特務科就是一個刑訊衙門,怎麼還這麼客氣?這不是貓哭耗子假慈悲麼?
洛夫揮了揮手讓大家噤聲,要听听外面的人繼續說什麼,外面的皮靴又走了一圈,然後又咚咚咚的敲了敲門,然後壓低聲音的說道,“尤金娜,你有十三香麼?”
尤金娜听到之後差一點眼前一黑,在洛夫的攙扶下然後輕聲說道,“我有臘八蒜!”說著,洛夫拉開了門。
結果一股血水從外面流了進來,門口站著一個非常陌生的軍官,他的衣服都有些不合身,不過相貌確實挺英俊,而在他後面正在有幾個人戴著口罩收拾著。
尤金娜不是沒有見過地獄般的殺戮景象,但是她幾乎被眼前驚呆了,連同押解她的那五個人,外加後來的十幾個的第二撥,整個狹窄的過道里七歪八扭的躺了小二十多具冰冷的尸體,鮮血到處都是,戴著口罩的人正在搬運尸體,同時還在用水管子沖洗著過道。
那個英俊的小伙顧不得尤金娜驚異的眼神,一個箭步走上來拉住尤金娜,“尤金娜,這里說話方便麼?”,隨即沖著洛夫一點頭,轉身拉著她就往外跑。
洛夫一下子也跟了出來,屋子里那二十幾個也都陸續出來看見外面的慘烈景象,有的人直接就吐了。
“尤金娜處長,我們...”洛夫跟在後面說道,他的一句話驚醒了尤金娜尤金娜對那個英俊小伙子說,“他們剛才幫助了我,一會開會你看能不能...”
小伙子先是一愣,然後隨即笑了一下,“沒問題!”他走了過去摟住洛夫的肩膀低聲說了幾句,然後洛夫有些依依不舍的沖著尤金娜揮了揮手致意,他隨後轉身帶著人又回到了屋子里,把門緊緊的關閉了起來。
而門外的戴口罩的人們繼續在收拾著,沒過多久,水管子噴出的水已經把整個過道清洗的干干淨淨,仿佛這里什麼也沒有發生過一樣。
尤金娜顧不上別的,連忙把懷疑的對象分別的告訴了這個小伙子,小伙子頻頻點頭,最後不忘補充了一句,“是這樣,那個老辛值不值得懷疑?我們高科長認為找到他就意味著找到那三個元老了!”
“老辛?能會是他麼?我現在擔心如果這三個元老里真的有一個是真正的船長,那麼如果找不到他們,我們就前功盡棄了!”尤金娜憂心忡忡的說道。
“可是,高處長他,”小伙子似乎說話很猶豫,不過他一咬牙對尤金娜還是說了出來,“高處長懷疑老辛,但是老辛消失了,整個人都消失了!!”
“又消失了?”從發現現任船長只是替身,到嚴重懷疑老辛結果又消失不見,尤金娜感覺自己從來沒有這麼大的壓力過,哪怕在那瘋狂的地獄般的歲月里都沒有這麼大的壓力,她抬頭望向這個英俊的小伙子,突然好像看見了莊毅的模樣,莊毅並不英俊,但莊毅的神情和氣質仿佛就在這個英俊的小伙子身上一般。
他們建立綠洲,然後積極的投身所謂的事業,可是這個在他們嘴里的事業到底是什麼,值得他們這麼玩命,甚至拿命去換,剛才她出來的時候,她其實看見了,倒在地上變成冰冷的尸體不僅僅是那些追捕她的人,似乎也有莊毅的人,如這個小伙子一般的年輕英俊,但現在只能是一具冰冷的尸體了。
尤金娜只是好奇,好奇到她真真的想問這些人是不是真的都是因為莊毅才變成這樣,可是她現在沒有時間,她只能說,“能不能帶我去見高科長,我給他繪制一下那些秘密房間,看看能不能盡快地把老辛和元老們找出來?”
“恐怕不行了,高科長已經上到甲板上了,那邊在處決犯人,他走不開,”英俊小伙子說道,“這樣吧,你能不能現在繪制一副圖紙,我想辦法在押送你上去的時候把情報傳出去?”
尤金娜想了想也別無他法,只能這樣做了,兩個人一閃身,進了旁邊的一個儲藏間里,借著微弱的燈光,尤金娜拿了一根破鉛筆在一塊香煙的錫紙背面簡單的畫了幾個地方和標號,交給了小伙子。
兩個人剛從儲藏間出來,特務科的人又趕到了,“張生,人帶來了麼?”,“就在這里,科長讓帶過去!”
“怎麼搞的,不是在底層監獄麼?怎麼跑到第二層來了?md,累死我了!”來人有些疲憊,往地上啐了一口吐沫,然後點燃了一根香煙,遞給了小伙子。
小伙子客氣了一下,然後抽上了,“鬼知道老六怎麼回事,我是第三波出來的了,你是第四波了吧?”
“可不是麼?特務科的人都出動光了,什麼事啊?md!”來人尤金娜看不清楚,只是听到他不斷的罵罵咧咧。
“算了,要不是船長催得緊,咱們也不至于這麼拼命!”那個叫張生的英俊小伙子笑了一下,拉住來人的肩膀,“晚上請你喝酒!”
“哎,喝不喝的再說吧,這一天到晚的,忙的跟孫子似的!”來人說話顯得有些疲憊,“趕緊走吧,今天還開會,盡是我們的破事,一會還有的忙呢!”,說著來人把煙頭扔到地上用腳踩滅了,然後轉身帶著張生就往外走。
尤金娜走了好一會兒,終于見到了外面的陽光,馬上就要到甲板上了,尤金娜發現那個來人在前面走著,但是那個叫張生的英俊小伙子卻不見了。
尤金娜穩住心神,整個行動的大幕就要拉開了,為山九仞豈能功虧一簣,就看著最後一哆嗦了,她晃了晃自己的身子,走到了甲板上。
甲板上還真是熱鬧,足足能有好幾百人在場,場中央擺著一個台子,那個讓尤金娜熟悉又不熟悉的船長史密斯正在台子上逍遙的坐著喝著酒,而台子邊上站著一個人,應該就是那個高科長高閻王高啟明,還是一副看不清楚的模樣。
至于台下,鮮血已經把甲板染紅,顯然剛剛已經砍了幾個人的腦袋,這種儀式尤金娜並非沒有見過,在她過去的所謂地獄歲月里,這樣的活動和儀式她參加了不止一次。
今天天氣不錯,風平浪靜,船長史密斯總是選擇在這麼好的天氣里殺人,仿佛只有這樣好天氣才令他暴怒,暴風驟雨中他才平息他的怒火一般,所以別看他似乎悠閑地喝著酒,但只有砍了人頭噴灑出的鮮血才能平息他內心深處的暴怒。
但這一定是暴怒麼?尤金娜耳邊似乎響起了莊毅的聲音,“人是矛盾體,他的暴虐無道,背後隱藏的未必是他有多麼強悍,恐怕更多的是他的委屈,難過甚至是恐懼!”
“恐懼,這個家伙我認識了那麼多年,他讓我熟悉,但現在卻越發的不熟悉,或許莊毅說得是對的,他根本只是恐懼而已!”尤金娜在心中對自己說著。
很快,特務科的人分開了人群,帶著尤金娜走到了場中央,場中央的鮮血遍地,這個血污遍地的景象是那位船長最喜歡的場景,水手在旁邊也不敢收拾。
“啊哈,尤金娜,你來了?你想明白了麼?”船長史密斯竟然有點搖晃的站了起來,“你千萬不要以為你已經過關了,事實上昨天晚上我已經問過莊心了,你壓根就沒去過莊心綠洲,你居然對我撒謊!!”
說著他蹭的一聲從自己的腰間拔出了他那把最有名的彎刀,他這把彎刀從來不是用來斬殺敵人的,但久在船上的人都知道,船長一拔刀就意味著必須見血。
“大人,我說的都是實話,如果我沒有到過莊心綠洲見到過莊心領主大人,我又怎麼能得到那枚金色徽章回來復命呢?”